第205章 血鳳鎮。
“這也沒辦法了,他先走一步了。我的菜肴哪怕再靈,也沒有起死回生的效果。”虞鶴歎道。
玉荷有些失落,但也沒說什麽。
二人將這對男女分開埋葬了,沒有多說什麽,便回到了客棧。
得知花斬月跟雅夫人並未選擇這條逃亡之路,二人睡意頓消,皆坐於桌旁,眉頭緊鎖,思索著對策。
二人落座還沒多久,店小二便走了過來。他手裏捧了些許碎銀,遞到了虞鶴手裏,笑道:“方才兩位客人走得急,忘拿了找銀,好在二位現在回來了,不然我們可要急死了。”
虞鶴接過找銀,從中找了一塊大小偏中的銀子,塞回了小二手裏。他看著了一眼周圍人的紅衫裝扮,不禁疑惑,問道:“你們這兒的人為什麽都穿著紅色衣衫?是有什麽特定的習俗嗎?”
店小二收到了小費,心裏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沒有絲毫防備,將這座小鎮的名字,來曆,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數說給了虞鶴聽。
“咱們這個鎮,叫作‘血鳳鎮’,傳說是某隻血色鳳凰的涅槃之處。鎮西頭住著一名神通廣大的大祭司,也可稱其為‘血鳳使者’。大祭司是這個鎮裏實力最強大的人,有著秘術,據說僅憑一個人的姓名跟大致外貌,便能在千裏之外追蹤到那人的蹤跡。”
“今日,恰好又是我們鎮裏一年一度的祭祀大會。二位若有興致,可去鎮上的裁縫鋪買上兩套參與祭祀的紅衫,若有幸被大祭司選中,可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店小二笑道,滿臉期待。
聽得店小二如此一說,二人眼中皆閃過一道亮光,心中均想道:“這般巧合麽?如此看來,與其費盡心思去追尋花斬月跟雅夫人的蹤跡,不如看看這大祭司到底是不是有這般厲害的能耐。”
想罷,虞鶴向店小二道謝,店小二將銀子揣回兜裏,笑嘻嘻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虞鶴看向玉荷,終是笑道:“咱們先回房小睡一會兒,待到晚上,再去看看那祭祀大會。”
“嗯?不打算去買衣服了嗎?”玉荷問道。
虞鶴道:“買什麽衣服,我們若想被那大祭司選中,必須要跟其他人不同。否則,那大祭司又有什麽選中我們的理由?”
“說的倒有些許道理,但怎麽總感覺是歪理。”玉荷想道,倒是沒有說出口,跟虞鶴各自回房,小憩休息。
直到傍晚,屋外極為熱鬧,將二人齊齊吵醒。他們撐著惺忪的睡眼,終是想起了今晚的祭祀大會,慌忙洗漱了一番,穿好衣裳,走到了客棧外頭。
祭祀大會已經開始,眾鎮民皆著紅衣,圍在街道中央。街中已經築起高台,雖是木造,但擺設盡皆齊全。鳳像染血,立於高台左側,雙翼盡展,栩栩如生。高台中央則擺著一方紅漆木桌,桌上擺滿祭品。
一個穿著紅色長袍,袍上鐫有鳳形的老者,站在木桌前,手持一根杖頭嵌著血色寶珠的法杖,正舉杖默念,滿臉虔誠。
二人根本聽不懂這大祭司到底念的是什麽東西,但高台下的鎮民們卻齊齊跪倒在地,不停地磕著頭,還都說著:“鳳神保佑,大祭司保佑!”儼然一副入魔的模樣。
夜風呼嘯,拂在二人發絲之間。微微掠起,卻未感絲毫涼爽,皆是陰冷森然。火把騰燃,劈啪作響,火光映在血色鳳像之上,更添幾分寒意。
“呈鳳祭!”大祭司睜開雙眼,朗聲道。
眾鎮民不再磕頭,齊齊起身,垂首直立,不敢作聲。
一名身著紅衫的妙齡女子,蓮步款款,走上了高台,手上並無任何活物,隻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她看了大祭司一眼,臉上沒有絲毫怵怕,反而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鳳神跟鎮民們,都會記得你為鎮子做出的貢獻。孩子,去吧。”大祭司笑道。
妙齡女子走至鳳像前,沒有絲毫猶豫,拿起匕首,置於頸間,狠狠一抹!喉管割裂,鮮血如注,盡灑在鳳像之上。而她仍是滿臉笑意,丟下匕首,雙臂輕環,摟住了鳳像,任由體內鮮血流逝。
鳳像,血芒大盛!綻出耀眼紅光,傳出隱隱鳳鳴。
大祭司開懷大笑,底下的眾鎮民亦是鼓掌甚歡。
虞鶴、玉荷,皆難以置信,心中均想道:“這,這是什麽祭祀大會?竟以活人為祭品?這血鳳像,竟然還理直氣壯地接受了鮮血?”
念頭甫落,二人便覺寒意陡漲,數道冷電齊齊綻來。
“你們是誰?參加祭祀大會連祀服都不穿?”大祭司道,顯然已經注意到了二人。
四周的鎮民們皆轉過了身子,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二人身上,如鋒芒般銳利,紮得二人渾身不舒服。
“你們既是來參加祭祀大會的,為什麽連祀服都不願穿?是瞧不起鳳神,瞧不起大祭司,瞧不起我們大家夥麽!”一位身子較為健碩的鎮民,脾氣暴躁,已經擼起了袖管。
“看你們兩個的穿著倒也不像是買不起祀服的樣子,明明有錢卻不肯購置祀服,肯定是瞧不起我們了!大家夥兒,將這兩個家夥趕出去!不要讓他們打擾到了我們的祭祀大會,免得惹怒了鳳神!”一個年事較高的鎮民叫道,麵色憤懣。
“趕走他們!趕走他們!”
眾鎮民倒是齊心,即便手裏沒有任何武器兵刃,仍是一窩蜂地湧向了二人。
高台上的大祭司並未出言阻攔,目光卻是緊緊地鎖定在玉荷的臉上,嘴角輕勾,朗聲道:“此二人心懷不軌,但鳳神素有好生之德,不欲枉害人性命。眾位將這二人拿下即可,無須分個生死出來。”
大祭司既已發話,眾鎮民更是理直氣壯。僅是瞬間,便已將二人團團圍住,堵住了二人所有的退路。
二人倚背而立,臉上並沒有絲毫怵怕,反倒盡是無奈。
“殺是不殺?”玉荷拿出薄劍,橫格身前。
“擒賊先擒王,這些愚民,無須多費心力。”虞鶴道,取出扶山覆厄,縱身躍起,向高台上的大祭司襲去。
大祭司眉頭緊擰,小退數步,舉起手中法杖,法杖劇抖,杖頭血珠光芒大盛,延出血霧,霧再凝結,化作血盾,擋住了虞鶴這氣勢洶洶的一劍。
“嗬,看來你還有些真本事。”虞鶴笑道,穩穩落在高台之上。他扛劍在肩,盯著大祭司,眼中沒有絲毫驚訝,更無半點小覷。
大祭司的手臂卻是有些發抖,還有些發麻。他雖強忍心中的驚駭,卻還是掩藏不住眼裏的害怕,強作鎮定,亦是笑道:“我早已算出了你們的來曆,不過是想借我的本事,尋覓某個人的行蹤,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不過你願不願意呢?”虞鶴大方承認。
大祭司看了寒光映閃的扶山覆厄一眼,吞了一口唾液:“那,那得看你們願不願意配合了。”
“怎麽配合?你說便是。”虞鶴道,語氣稍有緩和。
大祭司在心裏鬆了口氣,看著底下已經將眾鎮民盡數震開了的玉荷,驚駭更甚,忙道:“各位住手,各位住手!這二人乃是我提前選中之人,方才我如此一說,隻是想讓大家見識見識這二位的真正實力而已,還請停手,停手!”
眾鎮民驚訝不解,虞鶴、玉荷卻是明白了大祭司的意思。
玉荷收劍,落在虞鶴身邊,並未說話。
虞鶴並未收劍,仍盯著大祭司:“要怎麽配合你倒是快說,我有耐心,可我手裏的劍卻沒有什麽耐心。你要是再不說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我會怎麽處置你了。”
大祭司嚇得一抖,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一時沒回過神來。我,我先把這大會結束,而後你們便隨我來,我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二人相視一眼,彼此會意,便未多說,退到了高台一旁。
未幾,祭祀大會結束,眾鎮民們相繼離開。大祭司舉起法杖,默念法訣,隻見杖中紅光耀出,涵蓋了整個高台。
虞鶴擔心大祭司會玩什麽花樣,忙伸手護住了身旁的玉荷,攢劍蓄勢。
“哼,這家夥雖然刻意跟我保持了距離,但每次真有什麽危險的時候,總是不忘護著我,倒也挺可愛的。不過……我跟他可是永生永世都沒有可能的,最多最多也隻能將他視作一個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了。”玉荷想道。
念頭甫落,紅光盡收。高台、鳳像、眾擺設、眾祭品,甚至包括那妙齡女子的屍體,皆已不見。大祭司卻仍站在原地,呼出一口濁氣,轉過了身子。
“祭祀大會已經結束了,還請二位隨我來。”大祭司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但,他心裏卻是想道:“硬撼我不是你們的對手,等你們進了我的屋子,我倒有辦法整死你們!這礙事的廢物小子可立即處死,可這嬌滴滴的俏女,我卻舍不得直接殺嘍,哈哈哈!”
想罷,他生怕被二人看出什麽破綻,立時轉過了身子,慢慢往前行去。二人不敢拖遝,皆多留了一個心眼,跟在了大祭司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