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有什麽不敢的?
虞鶴聽罷,怒火中燒,瞪著歐陽茜:“你這人說話怎的沒有半點邏輯?一會兒說眾生平等,一會兒又說你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依我看來,你就是一個自私到極端的家夥!你口中這所謂的‘眾生平等’,僅是在你之下的眾生平等,而非真正意義上的眾生平等,真是惡心!”
“我才不管你說甚麽,我現在所在意的,便是你手中的‘龍蛇鍛爐’,你到底交是不交?”歐陽茜道,已扼住了柴添的咽喉。
柴添仍處於昏迷中,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虞鶴心中憤怒,卻也不敢貿然出手,隻得歎了口氣,將墜裏的“龍蛇鍛爐”拿了出來,置於掌心,心中想道:“先前若是沒有柴添幫忙,我不僅得不到這‘龍蛇鍛爐’,甚至還會丟掉性命……隻要能保住柴添的性命,暫時交出也無大礙。一旦柴添安全,我再出手奪回來便是,反正這些家夥也不是我的對手。”
想罷,虞鶴手掌微挺,龍蛇鍛爐微微浮起,爐周流光氤氳,金芒環繞。
歐陽家眾人的目光皆凝於爐上,充滿了貪婪。
忽地勁風掠過,一聲暴喝鑽入了眾人耳中。
龍蛇鍛爐似受到重擊,爐身劇顫,倒飛而出,重新回到了虞鶴的手裏。
虞鶴大驚,歐陽家眾人亦是訝異。
歐陽茜倒是所有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玉臂收緊,死死地扣住了柴添的咽喉。
柴添已經醒了過來,但他體內的真氣並未完全順暢,仍留有餘傷,所以才掙脫不出歐陽茜的掌控。但他此刻已是完全站到了虞鶴這一邊,叫道:“虞鶴,你別聽他們胡說,千萬不可交出龍蛇鍛爐!這是我跟水瀾、水叮咚用性命助你拿下的東西,豈能這般便宜了這群垃圾!你不用管我,趕緊離開這裏!隻要出了炎硫島,歐陽家便拿你再沒甚麽辦法,走啊!”
龍蛇鍛爐回到了虞鶴掌心,他看著一臉急切的柴添,思緒紊亂,猶豫不決。
歐陽玉痕跟歐陽敬也慌了手腳,根本不知道說些甚麽是好,隻得將目光落在了歐陽茜的臉上。
歐陽茜道:“虞鶴,你不是說柴添是你的生死之交麽?若你真不肯交出龍蛇鍛爐,那我就隻好送他入黃泉了!”說罷,真氣運出,掌心凝炎,離柴添的咽喉不過數厘之遙。
“你當真下得了手?你要是敢殺了他,我就讓整個歐陽家給他殉葬!”虞鶴道。
歐陽茜笑道:“想要我不殺他也成,老規矩,將龍蛇鍛爐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兩個一命。”
話音還未落定,卻聽柴添怒喝一聲,也不知罵了些什麽,竟將身子往前一挺,撞在了歐陽茜掌心的火炎上,立時斃命,生息盡絕。
此等變故實在太過突然,不僅是虞鶴,就連歐陽茜及歐陽家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待他們反應過來之際,虞鶴已然暴起,扶山覆厄緊攥在手,幻出漫天劍影,瞬間爆裂,凝成劍束,如暴雨一般狠狠砸向歐陽家的人群中!
歐陽家眾人本就有傷在身,盡是些殘兵敗將,唯一的一個無傷的歐陽茜,實力卻是最弱。
歐陽玉痕、歐陽敬及其他歐陽家弟子盡皆喪生在虞鶴的劍束之下。唯有歐陽茜,僅被劍束打斷了雙腿。
虞鶴冷笑,將扶山覆厄收入墜中,伸手疾探,揪住了歐陽茜的頭發,將她拽到了渡口邊。
“你要做……”歐陽茜道,話還沒說完,腦袋便被虞鶴給摁進了水裏。
“咕嚕嚕……”水麵騰起一陣氣泡,歐陽茜不停掙紮,卻又如何掙脫得了?
虞鶴騰出左手,真氣凝湧,對準了歐陽茜的脊椎,一拳砸了下去。
脆響入耳,水麵氣泡連翻,已成血色。
歐陽茜這嬌弱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住虞鶴這全力一拳的力道?脊椎立碎,血沫盡湧,海水亦是反竄入鼻,嗆入氣管,卻是沒有力氣再掙紮了。
虞鶴生怕歐陽茜這般痛快地死去,連忙將她給提了起來,渡出數道真氣,稍稍緩解了她體內的傷勢。
“咳……”歐陽茜咳出一口血沫,臉色蒼白。她抬起腦袋,死死地瞪著虞鶴,啐出一口帶著鮮血的唾沫:“你以為本小姐會向你求饒麽?有種,有種就殺了本小姐!”
話音剛落,又聽“啪啪”脆響。
虞鶴接連抽了她好幾個響亮的耳光,已將她的兩頰都給打得腫了起來。
歐陽茜雖然痛叫連連,但眼中並未露出半點屈服。
“骨頭倒是挺硬。”虞鶴想道,心中怒火更甚,左拳連出,索性又廢掉了歐陽茜的兩隻手臂。
歐陽茜痛得渾身顫抖,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血色,但仍是目眥欲裂,一點屈服的意思都沒有。
“你這妮子骨氣倒是挺硬,對的上你這古怪自私的脾性。可惜我對你這樣心如蛇蠍的妖女不感半點興趣,隻好將你送入閻家,讓那些個閻家弟子好好享受享受了,哈哈!”虞鶴笑道。
虞鶴的百般折磨,歐陽茜皆能咬牙忍下,再不濟也就兩眼一黑。可她此刻聽得虞鶴這麽一說,心中大驚,脫口而出:“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你殺了我過命的弟兄,我不將你淩遲剮肉已是仁慈至極,難道你還想在我手裏痛快死去不成?”虞鶴道,將歐陽茜四肢骨骼盡數震碎,卻渡出一道真氣護住了她的心脈,保住了她的性命,而後再將其舌頭扯斷,以防其咬舌自盡,便把她給扔在了身後不遠處。
“想來不久之後,閻家弟子便會發現你的行蹤,哈哈哈……”虞鶴笑道,飛身離開。
虞鶴落在空蕩蕩的歐陽府中,奪來了一架“循風翼”,而後一把大火,將歐陽府付之一炬。
他乘上循風翼,並不知道循風翼的具體啟動方法,便激出體內真氣,以真氣將循風翼生生提起,借著風勢,飛往琉球島。
虞鶴這一切做的都行雲流水,並未注意到四周的異狀。待他乘著循風翼離開了炎硫島後,遠處的一名閻家弟子緩緩轉身,反向奔去。
數日之後,虞鶴已經乘馬趕回了清欲庵,將所取得的三味靈藥盡數交予六淨居士手中。
六淨居士接過靈藥,點頭笑道:“虞施主此行應是疲憊不堪,便在庵中好好歇息一番。這女施主的傷勢,就交給貧尼了。”
“如此便多謝居士了。”虞鶴道,終是鬆了口氣。
六淨居士笑了笑,喚來幾名弟子,讓她們將仍處在昏迷中的粉衫少女給抬了進來,而後看向虞鶴:“虞施主,貧尼這便開始了,還望施主先行出去。”
虞鶴明白六淨居士的意思,轉身離開了,並順手關上了房門。
還未邁步離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已傳入了耳中。
虞鶴微驚,循聲看了過去,乃是兩名接引女尼,神色驚恐。他不想讓六淨居士受到打擾,便伸手攔下了這兩名女尼,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何二位師傅如此慌張?”
兩名女尼識得虞鶴,並未藏著掖著。
“庵外來了一群身著粉衫,手執雙劍的女子,凶神惡煞的,現在正堵在門口,應該是來找麻煩的……我們,我們不敢妄自作下決定,便隻好來請居士了。”左邊的女尼道。
右邊女尼連連點頭,附和道:“她們雖隻是一群女子,但看模樣並不好惹,施主還是不要出去了,等居士作定奪吧。”
聽完這兩名女尼的述說,虞鶴的心裏已經有了分寸,想道:“隱芳穀眾?她們為何會來到此處?且出去看看,絕不能讓他們打擾到居士。”想罷,將六淨居士現在的情況跟兩名女尼說了,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兩名女尼的臉上盡是擔憂,但心裏卻想不出什麽有用的辦法,隻好勉強答應了下來。
虞鶴跟在兩名女尼身後,趕到了清欲庵門前。
莊茹嫣領著近百名隱芳穀弟子,已將清欲庵團團圍住,見得虞鶴現身,秀眉倒豎,手中雙劍徑拂而來:“狗賊,你殺了藏鋒,我要你給他償命!”
虞鶴推開身邊的兩名女尼,喚出扶山覆厄,抬劍招架。
三劍交撞,叮當脆響,火星迸濺。
兩名女尼早已躲入庵內,偷偷探出頭來,窺視戰況。
虞鶴架著莊茹嫣的雙劍,倒是毫不費力,笑道:“你跟晏藏鋒那廝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他雖為鐵劍門門主,可為了得到龍蛇鍛爐,竟不惜使出無數下作手段。你如此維護此賊,就不怕敗了你們隱芳穀的名聲?”
“我隱芳穀如何行事,用不著你這狗賊來指手畫腳!眾弟子聽令,布陣。”莊茹嫣喝道。
“是!”眾隱芳穀弟子齊聲應道,匯至一處,雙劍齊出,凝出一道粉色氣幕。
莊茹嫣撤劍,落至陣頂,將手中雙劍擲入陣中,翩翩起舞,桃花四落,桃樹立顯,陣成。
虞鶴扛劍在肩,盯著眼前迷陣:“陣成又有何用?我不入陣,你們不過白白浪費真氣罷了。”
話音未落,隻聽得莊茹嫣冷喝一聲,蔥指提勾,拈起數片桃葉。她玉腕迅抖,桃葉激射而出,於空中劃出一道粉色氣弧,徑向虞鶴眉心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