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雪頰玉琢鼻如瓊,玄裳錦紋身似柳。
“嘁!無法使用麽?可我也不能就此丟下,反正墜裏的空間還有的是。費了這麽大功夫才斬殺這廝,不拿點回報也太虧了。”虞鶴想道。
待歐陽玉痕處理完了後續事務之後,終是走到了虞鶴麵前,臉色仍是蒼白無比,但臉上的笑容卻是隱藏不住,道:“此番劫難,若非少俠慷慨出手,我歐陽家怕已不複存在。我們答應少俠的事情,自會辦到,還請少俠稍等片刻。”說罷,給身邊的歐陽敬使了個眼色。
歐陽敬立時會意,轉入正廳裏屋,隻聽得一陣機括轉動的聲音。
未幾,歐陽敬拿著一小杯赤紅的血液走了出來,交到了虞鶴手裏:“少俠,這便是你需要的蛇神之血了。”
虞鶴激出真氣,將杯口嚴密蓋住,點頭道謝,將這杯蛇神之血收到了墜裏。他心裏不解,看向歐陽玉痕,問道:“既然你們歐陽家有蛇神鎮守,為何還會落得這般險境?方才都快滅族了,蛇神為何沒有半點動靜?”
歐陽玉痕思忖片刻,歎了口氣:“實不相瞞,蛇神壽元將盡,已無戰鬥之力。若是蛇神尚能再戰,他閻家又怎敢這般放肆?”說到此處,情緒不由一陣激動,又咳出一口鮮血。
“原來如此。”虞鶴答道,也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好不言。
歐陽玉痕又道:“虞少俠,閻家損失極重,想來再不敢妄動。恰巧小女婚期將至,不如少俠就請留下,也能讓我們好好招待一番,盡盡地主之誼,如何?”
“那就叨擾了。”虞鶴道,不禁看了一旁的歐陽茜一眼。
雪頰玉琢鼻如瓊,玄裳錦紋身似柳。
僅這一眼,虞鶴雖然微微發愣,但也很快地回過了神,禮貌地笑了笑,想道:“漂亮歸漂亮,但並沒有什麽極為明顯的特點,不過姿色也算是上乘了。”
數日後,歐陽府的一切已經恢複了正常。
喜宴擺設,懸燈結彩,一派喜慶。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府裏除了虞鶴這個外人之外,並不見其他人前來祝賀了,倒有一種另類的悲涼。
柴添穿上了大紅袍子,滿麵紅光。歐陽茜戴上了紅頭巾,身姿婀娜,纖腰更顯,不過盈盈一握。
虞鶴一邊飲著美酒,一邊看二人拜著天地,臉上笑容連連。
未幾,禮成,府中皆洋溢著眾人的歡笑聲。
待得宴結,也到了該告辭的時候。
天色垂黯,暮日盡隱,夜幕緩緩而開。
虞鶴起身,找到了歐陽玉痕,道:“多謝款待,天色漸晚,我也該告辭了。”
歐陽玉痕沒有回答,卻是突然擲下了手中的酒杯。
杯碎為號,本還滿臉笑容的歐陽家眾弟子們,此刻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滿臉冷意,殺意滔天,皆向虞鶴圍了過來。
虞鶴大驚,柴添亦是訝異無比。可柴添身邊的歐陽茜卻是突然出手,扼住了他的雙肩,低聲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不要多管。”
柴添道:“虞鶴跟我是生死之交,豈能與我無關!你放開我!”
話音未落,柴添隻覺頸上一痛,雙眼瞬黑,神識抽離,暈了過去。
歐陽茜掀下蓋頭,看了身邊的歐陽敬一眼,道:“敬爺爺,柴添交給我就行了,你去幫爹爹對付那小子。”
歐陽敬點頭,走到了歐陽玉痕身邊,並將柴添的情況告知。
歐陽玉痕點頭,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方便許多了。”說罷,將目光轉回虞鶴臉上,又道:“虞少俠,念你曾救過我歐陽家,我也不會太過為難你。隻要你交出你手裏的‘龍蛇鍛爐’,我便會讓你安然離去,如何?”
虞鶴道:“若我不肯,又當如何?”
“那就別怪我不念往日的恩情了。”歐陽玉痕道。
虞鶴取出扶山覆厄,扛劍在肩:“你大可試試。”說罷,欲使劍招,卻發現體內真氣滯阻,根本無法調動,臉色乍變。
“嗬嗬,實不相瞞,你的杯碗中早已被我塗了遏製真氣流動的秘藥,若你掙紮不從,等待你的隻會是死亡。”歐陽玉痕道,臉上盡是陰謀得逞的笑意。
虞鶴怒極而笑,暗暗吃下菜肴,解了體內的毒。他趁歐陽玉痕不備,闊劍迅揮,劍氣如虹。
歐陽玉痕大驚,連忙躍起,臉上盡是不可置信。
劍氣斬在椅上,椅子立時崩裂。
歐陽敬叫道:“你們還愣著做甚麽?快快拿下此人,生死不論!”
“是!”眾歐陽家弟子齊聲應道,各使本領,如潮水般向虞鶴湧來。
虞鶴冷哼一聲:“不自量力。”繼而舉劍,幻出漫天劍影,將四周的歐陽家弟子盡皆重傷,卻並未取了他們的性命。
歐陽敬、歐陽玉痕互看一眼,眼中沒有絲毫小覷,齊齊出手。
真氣凝作赤炎,再化作蛇形,自左右分襲而來。
虞鶴撐開護體氣罩,旋劍揮斬,劍氣剛猛,不僅破掉了二人的掌勢,亦將身周數尺的所有桌椅盡皆震碎。
好好的一桌喜宴,在虞鶴暴虐的劍氣之下,蕩然無存。
歐陽玉痕、歐陽敬皆被震退數步,雖未受到波及,體內氣血卻也是一陣翻騰。
二人穩穩落地,真氣盡出,匯至一處,凝成一條數丈高的燃炎巨蟒,勁尾疾掃。
虞鶴騰身躍起,劍影幻出,瞬間引爆,成劍束,相互交織,將燃炎巨蟒絞成了碎片。
歐陽玉痕、歐陽敬落敗,癱倒在地,臉色蒼白,已無再戰之力。
虞鶴吃下菜肴,真氣歸至充盈,扛劍轉身,朗聲道:“看在柴添的麵子上,我饒你們一命。若你們再窮追不舍,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說罷,一步一步地向歐陽府外而去,無人膽敢阻攔。
歐陽玉痕惱怒捶地:“他為什麽沒有中毒?是誰泄露了我們的計劃!”
歐陽敬搖頭:“歐陽家的弟子絕無可能泄露,至於柴添,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計劃。”
話音甫落,二人一愣,將目光都轉到了歐陽茜的臉上。
歐陽茜自然明白二人的意思,搖了搖頭:“我可以對天發誓,這幾天我雖然跟柴添在一起,但從未說過關於虞鶴那小子的事情。”
二人歎了口氣,無奈搖頭。
歐陽茜卻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能奪得那小子手裏的‘龍蛇鍛爐’。”
二人聞言,強撐起身,走到了歐陽茜身邊。待聽得歐陽茜的想法後,皆是猶豫不決。後終於抵擋不住“龍蛇鍛爐”的誘惑,點頭答應了下來。
虞鶴趕到了炎硫島渡口,並未看見那熟悉的“琉炎渡”。他想起“琉炎渡”到達琉球島的時辰,應該是早上,而非現在的晚上。
虞鶴歎了口氣,不由想道:“早知如此我就先在歐陽家待著了……這個時候跑到渡口,吹一個晚上的冷風也是厲害了……”
念頭還未落定,身後便又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他轉過身子,臉色乍變,眼中盡是怒意。
不死心的歐陽玉痕,帶著歐陽家眾人,挾持著還未醒轉的柴添,已經堵在了虞鶴身後。
虞鶴道:“你們為了那所謂的‘龍蛇鍛爐’,真要這般狠心?柴添可是柴家的少主人,要是我不交出東西,你們難道還會殺了他不成?”
這番話,倒是把歐陽玉痕給問住了。他還沒想到一個妥當的說辭,便已被歐陽茜給搶過了話頭。
隻聽歐陽茜說道:“這裏是炎硫島,即便我們殺了柴添這小子,也完全可以將這個罪名蓋到你的頭上,又關我們甚麽事呢?倒是你,即便我們現在激怒了你,你難道還敢殺我們不成?你要是殺了我們,我們再殺了柴添,你這罪名可就怎麽都洗不清了。”
此話一出,不僅是虞鶴,就連在場的所有歐陽家人,都被震住了。
“這柴家少爺不是咱們歐陽家的女婿麽?也就是,也就是少主人的相公,為何,為何在少主人口中竟變得如此卑微?”一名歐陽家弟子低聲道,滿臉的不可置信。
其餘人雖是震驚,卻不敢多言,僅在心中顫抖。
歐陽玉痕看向歐陽茜,眸光極其複雜,除了震驚之外,還有著濃濃的不解,不禁想道:“茜兒怎的會變成這麽一副樣子了?我平日裏的確是寵愛了她些,可,可也沒教她這般狠辣的行事方式啊……她這副心腸到底是跟誰學的?”
歐陽敬連連搖頭,再無之前那般淡定的模樣。
虞鶴更是盛怒,指著歐陽茜的鼻梁:“柴添在心裏到底算是個甚麽?他不僅是你丈夫,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在眼中卻連豬狗都不如?”
歐陽茜笑道:“甚麽豬狗人畜?眾生性命不都是相等的麽?哪有甚麽高低貴賤之分?你可能不知道‘龍蛇鍛爐’對我們來說意味著甚麽,它是唯一能夠淩駕在眾生之上的寶物!區區一個侏儒丈夫,怎能比‘龍蛇鍛爐’重要?倒是你這小子,看起來行事十分狠辣,其實也是小孩兒心性。也隻有你這般天真的蠢貨,才會將人命看得如此重要。在我眼裏,除了我自己的命之外,其他人的性命都算不得甚麽,頂多算個交易的籌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