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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椅亂陰陽桌四散。

  “虧你還是用劍之人,竟連手中之劍都把控不住。”白衣女子道,劍鋒疾顫,抖出數道銀色劍芒。


  虞鶴以拳罡化開劍芒,腳尖輕挑,將扶山覆厄重新攥入手中,不與白衣女子逞口舌之凶。他雙足疾點,使“鑽雲翻霧”,欺至白衣女子身前,猛斬數劍。


  白衣女子眉頭緊擰,拂身側閃,蓮步輕踏,避了開來。


  還未等她出劍還招,隻見虞鶴雙手已空,扶山覆厄已被收回墜中。她心中疑惑,劍鋒迅轉,細劍挾裹凜冽銀芒,徑指虞鶴腰間。


  虞鶴翻身,雙拳激出拳罡,一招“金鍾破曉”,將白衣女子震退數步。他心中本就不欲跟這白衣女子纏鬥,腳尖蓄力,疾奔速衝,甩開了身後的白衣女子,向歐陽家正廳趕去。


  “哼,這家夥的算盤倒是打得透徹。”白衣女子想道,並未追著虞鶴而去,而是收劍縱躍,徑離開了歐陽家。


  虞鶴感應到白衣女子並未緊追過來,終是鬆了口氣,縱身躍入了歐陽家正廳。


  椅亂陰陽桌四散,歐陽負傷柴竭力。


  柴添、歐陽茜、歐陽玉痕、歐陽敬皆身負重傷,都強撐著沒有倒下,卻也沒了多少再戰之力。


  歐陽玉痕的貼身近衛們,盡皆身亡,無一幸免。


  閻恨一臉囂張,看著身邊的紅發中年男子,拍了拍胸脯,神色更傲,道:“爹爹,我就說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吧?”


  這滿頭紅發,未裹頭巾的中年男子,正是閻家如今的家主,閻罔。


  閻罔道:“不愧是老子的好兒子,沒丟我閻家祖宗的臉麵!”說罷,身子微側,將目光從閻恨臉上移了開來,落在了身邊的閻家長者臉上,又道:“境老,這次也多虧了你,搬來了鐵劍門的救兵,才能讓我們的計劃實施得如此順利。”


  “閻境身為閻家長老,自當鞠躬盡瘁,家主不必客氣。此次的最大功臣,除了少主人之外,便是慷慨的晏門主了。事成之後,家主可千萬別忘了咱們許給晏門主的好處。”閻境道。


  閻罔點頭,看著一旁的晏藏鋒:“晏門主放心,我兒已經打聽到了那小子的消息,待我等誅盡歐陽家餘孽後,便可去地牢要了那小子的性命。”


  晏藏鋒笑道:“如此甚好……”


  話還未說完,忽地一陣勁風襲來。


  晏藏鋒麵色乍變,抽劍迅斬,將襲來勁風盡數化解:“何人?”


  身影落地,扛劍在肩,擋在了歐陽家眾人身前,麵泛冷笑,正是虞鶴。


  “是你?你怎會從地牢出來?”閻恨道。


  “這小子便是虞鶴?”閻罔、閻境想道。


  虞鶴沒有理會閻恨,徑將目光移到了晏藏鋒的臉上,心中立時豁然:“我道歐陽家為何敗得如此之快,原來其中還有你的手筆。”


  晏藏鋒道:“閻家的目的是剿滅歐陽家,我的目的是你。你這個不中用的廢物卻又被歐陽家囚入了地牢之中,為了殺你,我自然便跟閻家聯手了。這般隻賺不虧的生意,我為何不做?”


  他頓了頓,又道:“我原以為你是個懂得明哲保身的聰明人,現在看來倒也不過如此,亦是個不自量力的蠢貨罷了。”


  虞鶴沒有理會晏藏鋒的挑釁,掃了閻家眾人及鐵劍門眾一眼,道:“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殺了我,你們便可達到你們的目的。為了節省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盡皆駭然。


  柴添、歐陽茜、歐陽玉痕、歐陽敬皆瞪大了雙眼,心中均想道:“這家夥是瘋了麽?膽敢憑一己之力獨撼這些高手?”


  閻恨罵道:“臭廢物,先前給你麵子你不要,現在倒來這裏逞凶?對付你根本用不著別人出手,我一人便足矣。”


  話音甫落,閻恨縱身躍出,他在掌心凝出一團火炎,真氣迸湧,速度暴增。


  炎風肆虐,將身周散亂的桌椅盡皆燒成了灰燼。


  虞鶴搖了搖頭,闊劍迅轉,寒光速閃,使“劍起微瀾”。劍氣狂襲,將炎風盡數斬散,威勢未有絲毫消褪,斬在閻恨臂上,將其斬落在地。


  閻恨栽倒在地,臂上鮮血如注,無法起身,更無半點再戰之力。


  虞鶴沒有多管閻恨,將目光移到了閻境臉上:“你家少主人已經敗了,你還不肯上麽?”


  閻境身為閻家長老,哪裏容得虞鶴如此挑釁?他一甩袍袖,雙掌勁推,真氣磅礴,火炎暴湧,凝成一隻覆滿火炎的巨掌,向虞鶴壓來。


  虞鶴冷笑,身法運處,僅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闊劍莽鋒身無蹤,殘影斂氣熾掌崩。


  劍回,力褪。


  虞鶴落回原地,姿勢未有絲毫變化,仍將扶山覆厄扛在肩上。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耳中忽地躥進一陣痛吼。


  火炎巨掌倏然崩散,閻境的肩上赫然多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如注!


  他跪倒在地,迅速封住了傷口四周的穴道,堪堪止住血勢,眼裏盡是不可置信。


  “好快的速度,好淩厲的劍勢!明明是一柄闊劍,卻讓他使得如輕劍一般,這家夥的實力真像晏門主說得那麽弱?”閻罔想道,目光驟凝。


  晏藏鋒看向虞鶴的眼光亦是起了些許變化,握劍之手攥緊了許多。


  閻恨、閻境接連敗於虞鶴之手,場中形勢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


  柴添心中的震驚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乃是滿心的驚恐,想道:“這家夥,這家夥真的是普通人麽?這才過了幾天,實力竟又有了這般質的飛躍!”


  歐陽茜死死地盯著虞鶴的背影,兩隻嫩手緊緊攥住,眼中沒有半點崇拜,也沒有半點欽佩,竟是滿眼怒火,想道:“這家夥竟敢搶我的風頭,他若是成功打退了這些家夥,我這個少主人的地位豈不是更低了?可是,可是他若沒有打退這些人,我歐陽家怕會因此而覆滅……有了!等他打退這些人後,我再想個辦法除掉他不就得了?這樣既能保住歐陽家,也能穩固住我這少主人的地位,一石二鳥,妙!”


  歐陽玉痕跟身邊的歐陽敬對視一眼,皆點了點頭,臉上現出喜色。


  虞鶴的注意力皆放在閻罔跟晏藏鋒身上,沒有功夫去揣測身後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他默默吃下一道菜肴,將體內真氣回複至充盈:“再給你們兩個一次機會,到底是選擇一起上,還是繼續車輪戰?”


  閻罔的臉色沒起多大變化,可晏藏鋒卻已按耐不住心裏的怒火了。他冷哼一聲,手中鐵劍脫手擲出,劍勢如雷。


  虞鶴架劍,黏住鐵劍,提腕迅轉,使了個反力,將鐵劍以巨力彈回,繼而迅足踏起,闊劍一挺,挑起身周桌椅,凝入劍氣,一抖劍鋒,齊攢而出。


  “闊劍也能使得如此靈動,看來這家夥使劍的天賦倒不下於我,一定要趁此機會將其誅殺。”晏藏鋒想道,將鐵劍握入手中,挽出數朵劍花,刺碎襲來桌椅,翻身躍起,手腕疾抖,迅刺一劍,幻出三道劍影,自上、中、下齊襲向虞鶴。


  虞鶴眉頭微擰:“又是這招,真當我想不出破解之法麽?”說罷,舉劍速旋,幻出漫天劍影,以劍對劍,沒有半點避讓。


  劍影齊爆,氣浪連掀,將廳中所有桌椅盡皆震裂。


  虞鶴巋然不動,晏藏鋒倒退數步,嘔出一口鮮血。


  “怎麽可能?這廢物竟,竟能以劍招壓我?不可能!”晏藏鋒想道,抹去嘴角血漬,仍不服輸,攢劍再襲。他手中的鐵劍已經泛出一層灰芒,雖不是特別顯眼,但也瞞不過虞鶴的眼睛。


  虞鶴暗啐一口,自無退縮之理,舉劍挺襲,劍氣凝壁。


  閻罔並未出手,已趁二人不備之際,將閻恨給揪到了身邊。


  雙劍相撞,劍氣爆綻。


  虞鶴身前的劍壁皆被晏藏鋒生生斬斷,好在扶山覆厄不似凡鐵那般脆弱,並未受到半點損傷。


  晏藏鋒氣勢正凶,攥劍狂壓,眼中已被怒火填滿。他所使的劍招,亦是鐵劍門壓箱底的絕招,喚作“斷長風”。


  藏鋒無退鶴翱天,長風不斷山絕仙。


  鐵劍落地,闊劍破骨,晏藏鋒瞪大了雙眼,鮮血汩汩湧出,眸光已然黯下。


  虞鶴拔出扶山覆厄,冷哼一聲,將晏藏鋒的屍體踹倒在地。他環目巡視,卻是不見了閻家三人的蹤影。


  他還沒來得及出去追尋,幾名身負數道傷口的歐陽家弟子便跑進了廳中,臉上皆帶著劫後餘生的笑容:“稟家主,鐵劍門弟子全滅,閻家已經退走!”


  柴添、歐陽茜、歐陽玉痕、歐陽敬聽得稟報,皆是鬆了口氣。


  虞鶴心有不甘,提劍衝出正廳,尋出歐陽家,仍是不見了閻家三人的蹤跡。他遺憾地歎了口氣,將劍收回墜中,回到了歐陽家正廳。


  歐陽玉痕撐著傷軀,處理著歐陽家的後續事務。虞鶴則走到了晏藏鋒的屍體前,動手搜尋了一番,並未找到半個有用的東西。他心裏更是氣不過了,索性將晏藏鋒的鐵劍給奪了過來,放到了墜裏。


  鐵劍入墜,一股陌生的信息躥進了虞鶴的腦中。


  凡鋒刃:鐵劍門門主的信物,不屬於法器之列,亦無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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