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水家、鐵劍門的合圍。
水家部眾及鐵劍門眾,紛紛停步,一方守在穀口,一方則守在穀邊的冰壁上,仍呈合圍之勢,斷了虞鶴等人的所有出路。
大部分水家部眾都不明白他們為何就突然跟鐵劍門聯合在一起了,便跑去瞿虹荒身邊詢問。
“那小子先殺了家主,現在又擄走了家主的兩個寶貝女兒,與之相比,咱們跟鐵劍門的仇怨簡直可以忽略不計。與其同鐵劍門鬥個兩敗俱傷,倒不如先除去那棘手的小子,等到除去那小子後,咱們再找鐵劍門算賬也不遲。物盡其用,便是這番道理。”瞿虹荒道。
這些水家部眾又哪裏曉得瞿虹荒心裏的真正打算?本來滿懷憤懣的他們,結果卻被瞿虹荒的這一句話給盡數說服了,皆沉住了氣,緊握兵刃,死守穀口。
晏藏鋒領著鐵劍門眾依舊守在冰壁之上,但他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瞿虹荒的臉上,眸光沉凝,麵色亦是凝重,不禁想道:“這家夥的心也真夠狠的,本來我隻是想借助他的身份來了解水家及那小子的動向,沒成想他竟敢親手殺了自己的嶽父,從而奪得水家的所有權力。這般魄力,倒真是世間少有,我得小心提防著他才是,免得落得個跟水老兒一般的悲慘下場。”想罷,晏藏鋒默默轉過頭去,喚來了一名離自己最近的鐵劍門弟子,低聲道:“你帶幾名弟子密切注意瞿虹荒的動向,若發現什麽異常,立刻通知我。”
“是。”這名鐵劍門弟子答道,向晏藏鋒抱拳行了一禮,而後領了幾名跟他關係好的同門,伏在壁邊,盡量隱藏自己的身形,將目光皆鎖定在了瞿虹荒的身上。
瞿虹荒顯然還沒發覺鐵劍門的異象,滿臉不甘地盯著穀內深處,越想越氣,一拳擊在了身邊的冰壁上。
“砰”的一聲脆響,腳下冰塊延出絲絲裂痕。虞鶴攜著二女穩穩落地,他鬆開了手,手指疾點,解開了二女被封住的穴道。
水瀾、水叮咚相繼站穩,一個眼中雖有怒意,但也帶著不少疑惑。一個則仍是低頭抽泣,滿臉悲傷。
虞鶴為防萬一,先借著“存鮮隨烹戒”治愈了自己的傷勢,而後將目光移到了水瀾的臉上,道:“你爹他,不是我殺的。我出劍時還留有餘地,最多讓他安靜一會兒,不會危及他的性命。”
“不是你殺的?那還會是誰殺的?那麽多雙眼睛都看到了,你還不承認麽?早知如此,我跟柴添就不應該把那異寶讓給你!”水瀾道,顯然心情還沒平緩下來。
虞鶴知道水瀾還在氣頭上,說什麽道理都是沒有用的。他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便將目光移到了還在低聲抽泣的水叮咚身上,半躬身子,柔聲問道:“小叮咚,你相不相信我?”
水叮咚沒有停止抽泣,也沒有回答虞鶴的話,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虞鶴無奈至極,卻又不知該怎麽解釋,索性搖了搖頭,道:“罷了,你們不信便罷了。反正晏藏鋒跟瞿虹荒的目標是我,不關你們的事,你們趕緊走吧。”
話音甫落,忽地地麵一陣劇顫。
三人皆驚,差點摔倒在地。兩邊冰壁在這般的劇顫下,砰然炸裂,裏邊竟跳出數以千計的,渾身呈水藍色的,約兩掌大小的蛤蟆。它們似乎具有靈性一般,齊齊朝三人蹦了過來。
“玄冰蛤群?”虞鶴驚道,也不管二女願不願意,再度伸手,摟住了二女的纖腰,縱身躍起,不敢跟這蛤群硬拚,向更深處逃去。
這些玄冰蛤自是窮追不舍,雖是一蹦一跳,但速度根本不慢,死死地跟在三人身後。
三人躍出百丈,眼前景象終是起了些許變化。兩壁漸窄,前方竟是一個狹窄的冰洞。可也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虞鶴隻好將牙一咬,先將二女送入了冰洞中,而後取出了墜裏的扶山覆厄,扛劍在肩,擋在洞口,撐開護體氣罩,接連斬出劍氣,與身後窮追不舍的蛤群交鋒。
蛤群數量雖多,但單個的實力似乎並不是多麽強悍。數道劍氣斬出,便已送十幾隻玄冰蛤去了地府報到。
虞鶴心裏一鬆,戰意陡升,闊劍連轉,攻勢更猛,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水瀾、水叮咚摔在洞中,連忙爬了起來,亦是明白了現在並不是置氣的時候。水瀾因為小腿上還有劍傷,行動並不是很方便,連忙盤坐調息,緩慢恢複著傷勢,卻不忘說道:“小叮咚,你,你去幫幫他吧……若他頂不住了,咱們都會死在這裏。”
水叮咚慢慢止住了抽泣,用小手抹去了眼角的淚花,點了點頭。她立時起身,跑到了虞鶴身後,將小手兒抵在了虞鶴的後背上,渡出真氣,助虞鶴抗擊這些煩人的冰蛤群。
有了水叮咚的真氣相助,虞鶴心中更有底氣,不僅能省下更多食材,反而還能節省自己的真氣,倒真是個一舉兩得的好情況。
冰蛤群數量雖巨,但好在實力並不是多麽驚人。虞鶴深深吸了口氣,闊劍一擺,使出“滄瀾化琅”,幻出漫天劍影。眼前地勢狹窄,正是以劍束轟炸的好地方。虞鶴笑了笑,接續使出“瀾止雲散”,將漫天劍影盡數引爆,影中劍氣皆凝成劍束,織成了一張劍束絞殺大網,毫無懸念地貫穿了這些玄冰蛤的身體。一穿二,二穿四,甚至有些較長的劍束在瞬間能貫穿近十隻冰蛤,極大地加快了虞鶴清理冰蛤群的速度。
蛤群既具靈性,自是感應到了這股凜冽的危機。它們疾鳴數聲,先後轉過了身子,皆向後退去。可虞鶴又怎會放過這般大好的機會?他怒喝一聲,乘勢追擊,劍氣縱橫,狂暴肆虐,僅用片刻,便將這些想要逃跑的冰蛤盡數送下了地府。
冰蛤群盡滅,虞鶴、水叮咚的真氣皆已所剩無幾。二人回到洞中,閉目盤坐,緩緩調息。
虞鶴調息至一半的時候,忽地感到身周一陣寒意席卷,驚得他連忙掙開了眼睛。水瀾已經走到了虞鶴麵前,雙拳緊攥,身子亦在不停地顫抖著。
“你,你要做什麽?”虞鶴驚道,站了起來,退後數步。
水瀾眼中盡是怒火,但並未完全迸發出來,緊咬著牙關:“雖然你剛才替我們擋住了洞外的那一群冰蛤,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
話未說完,虞鶴已經明白了水瀾的意思。他搖頭歎了口氣,道:“倘若我真要殺你父親的話,我又何必費這麽大功夫來救你們?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但你要是對我出手,我也絕不會束手待斃。”說罷,取出了墜裏的扶山覆厄,冷視著水瀾。
水瀾還未動手,水叮咚便已擋在了二人之間,聲音有些沙啞,道:“姐姐,我們,我們還是先想著怎麽出去吧……剛才要是沒有這個哥哥,我們怕是早就死在那些冰蛤口下了……”
聽得水叮咚這麽一說,虞鶴心裏一鬆,水瀾的怒火也是褪去許多。待水瀾殺意盡斂,虞鶴也是收起了扶山覆厄。虞鶴看了看冰洞深處,道:“你們兩個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可以走我後頭,我在前麵給你們探路。現在穀口是出不去了,隻能看看這冰洞深處有沒有什麽其他出路了。”說罷,也不給二女回答的時間,撐開護體氣罩,運轉真氣,在掌心凝出一團用以照明的火焰,向冰洞更深處探去。
甬道雖窄,但越往裏走,便越寬闊。於火焰映照之下,周圍景象盡呈入眼。洞頂冰柱倒懸,寒氣森森。洞周怪冰扡插,閃出瑩瑩寒光。冰洞中央,有一圓台,全由玄冰凝築而成。圓台之上,伏著一尊巨大的冰蛤冰雕,細細看去,這冰雕似乎還在緩慢地呼吸著。
“你們先等一會兒,這裏麵好像有個大家夥。”虞鶴低聲道,取出了墜裏的扶山覆厄,右手緊握劍柄,左掌掌心仍是燃著那團用以照明的火焰。
水瀾、水叮咚應聲而止,停在離虞鶴還有著幾尺距離的甬道裏,並未看見這尊巨大的冰蛤冰雕。
水瀾還未來得及出口詢問,便聽得一陣清脆的裂響。此刻,她跟水叮咚也顧不得許多了,忙跑到了虞鶴身邊,恰好看見了這隻巨大冰蛤破冰而出的景象。
“這……這便是玄冰穀中的冰蛤王?”水瀾驚道,臉色突變,似乎對這隻大家夥有所了解。
虞鶴還沒來得及詢問水瀾,這隻冰蛤王便已從高台躍下,巨大的身軀上覆滿碎冰,渾身呈水藍色,且周身繞滿水藍色的流光,蛤嘴驟張,探出布滿唾液的大舌,徑向虞鶴臉上舔來。虞鶴嚇得渾身一抖,忙將左掌一推,火焰躥出,爬上了冰蛤王的大舌。“滋滋”聲響,冰蛤王燙得怒叫一聲,大舌一甩,口水四濺,一半用來滅掉舌上的火焰,一半則濺向了虞鶴等人。水瀾、水叮咚還未回過神來,隻覺肩頭被人一推,往後退了幾步。待二女回神之時,虞鶴已經撐著護體氣罩替她們擋住了冰蛤王的口水。
她們心裏皆是一鬆,但對虞鶴的看法並未因此而改變多少。虞鶴也不求她們相信自己了,揮劍斬出劍氣,逼得蛤王倒退數步,低聲道:“這大家夥交給我便是了,你們別浪費真氣。”說罷,也沒留給二女回答的時間,提劍躍出,同蛤王近身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