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飛鷹堡殺人,從不需要理由。
樹枝折斷,虞鶴大驚,沒有及時反應過來,跌落在地,紮紮實實地摔了一跤。四周眾人見得此景,紛紛彎腰大笑,指著倒地的虞鶴,不停恥笑,鄙視連連。虞鶴裹著黑色麵巾,倒是沒有多在乎這些人的嘲諷。他慢慢爬了起來,以真氣洗去了衣服上所沾染的泥土。他才做完這一切,眼前便走來了兩個穿著鷹首勁裝的健碩漢子,每人手裏都提著兩隻镔鐵環。環不大,外圍卻布滿利齒,若被刮上一下,定不好受。
虞鶴記得二人的裝扮,待二人走至麵前,發現他們的臉色並不好看,除了濃濃的不屑之外,眉宇間皆泛著一股強烈的殺意。虞鶴心中微驚,小退半步,盯著二人:“你們要殺我?我不記得我什麽時候得罪過飛鷹堡。”
這二人,一個叫作“溫立”,一個叫作“溫煥”,皆是飛鷹堡的普通弟子。
溫立笑道:“飛鷹堡殺人,從不需要理由。”
溫煥根本就沒回答虞鶴的話,雙臂攢勁,騰身躍起,手中雙環迅轉,使的乃是一招“凝隼飛環”,隻見雙環脫手而出,外圍利齒急速旋轉,向虞鶴脖頸削來。溫立亦是斂起笑容,雙臂一並,體內真氣運轉而出,裹住雙環,竟凝成鷹喙虛影,往前疾突,對準了虞鶴的腹肋,乃是一招“喙突環”。兩人配合的極為默契,一空一陸,僅用了瞬息時間,便將虞鶴逼到了絕境。
“嘁,這個地方的人都這麽直接的?”虞鶴想道,暗啐一口,忙取出了墜裏的扶山覆厄,橫擋於身前。
周圍眾人見得三人打鬥,麵麵相覷,議論連連。
“飛鷹堡行事還是如此霸道,這小子看來凶多吉少了。”一個手執折扇的年輕男子道。
“這小子能被一道驚雷給嚇得跌倒在地,肯定不會是這兩名飛鷹堡弟子的對手。唉,飛鷹堡的手上又將添上一筆血債。”一個背負長劍的中年男子歎道。
眾人皆是看衰了虞鶴,竟無一人認為虞鶴還會活命。一些心地稍微善良些的,已經雙手合十,替虞鶴默默祈禱起來。
四隻镔鐵環皆擊在扶山覆厄之上,扶山覆厄劇震,綻出火星,卻並未受到半點實質性的損害。虞鶴借勢退出數丈,撐開護體氣罩,提腕拂劍,使出“劍起微瀾”,斬出數道劍氣。溫立眉頭一擰,環上真氣盡散,不敢與劍氣硬撼,側身閃躲開來。溫煥穩穩落地,將雙環收入手中,旋環猛擊,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將襲來的幾道劍氣盡數化解。虞鶴見狀,立時抓住了這個機會,以數道劍氣逼開溫立,忙使“鑽雲翻霧”,欺至溫煥身前,舉劍急斬。
“糟糕。”溫煥大驚,忙抬起雙環,架住了急斬而下的扶山覆厄,雖未直接被劍所傷,但劍中所蘊含的強勁力道卻是將其給壓得半跪在地。他咬牙抵抗,目光疾轉,落在溫立臉上,叫道:“立師兄救我!”話音甫落,溫立倉促出手,縱身躍起,疾使“凝隼飛環”。飛環襲身,虞鶴冷哼一聲,臉上有些遺憾,卻也隻好撤劍閃躲,不忘再度斬出劍氣。
虞鶴穩穩落地,劍氣斬在溫煥的雙環之上,竟將其雙環瞬間擊碎。溫煥痛叫一聲,滿臉不信,嘔出一口鮮血。虞鶴又哪會給他恢複的機會?提劍迅起,在眾人的驚呼聲下,將扶山覆厄送入了溫煥的心髒。溫煥身亡,虞鶴迅速拔出闊劍,回身格擋,蕩開了再度襲來的兩隻镔鐵環。他斬出劍氣,趁著溫立還未落地,便已欺至溫立腳下,舉劍縱躍,向上疾刺。
溫立的镔鐵環還未回來,心中大驚,忙側身閃避。可空中根本無處借力,他的身法也遠遠不及虞鶴,還未避開半分,便已被扶山覆厄給刺了個透。劍鋒自其腳掌刺入,肩膀刺出,爆出數朵血花。虞鶴冷笑,震出劍氣,當著在場眾人的麵,將溫立的身子給絞成了一團碎肉。血霧彌散,腥味衝天,震懾著在場每一人的心靈。
水瀾別過頭去,亦不忘用玉手遮住了小叮咚的眼睛。柴添的臉色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看著虞鶴的眼光裏反倒是多出了些許讚賞。隱芳穀眾女,下意識地驚叫出聲,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太晚。鐵劍門眾人臉色各異,有敬佩,有崇拜,也有不屑。飛鷹堡眾人,自是怒目而視,卻是沒有出手,畢竟這是他們理虧,若是發動大規模的戰鬥,難保不會成為眾矢之的。至於其他的散人們,眼裏盡是難以置信,但不信中還藏有些許痛快,皆在心中為虞鶴偷偷喝了幾聲彩。
“好樣的,終於讓飛鷹堡的這些家夥受到教訓了。沒想到這家夥竟有這麽強的實力,倒是我看走眼了。”那執扇的年輕男子想道。
其餘眾人的心思,皆跟這年輕男子一樣,但礙於飛鷹堡的淫威,不敢將心中的想法盡數說出,隻得在心裏兀自暗爽了。
眾人的念頭還未落定,忽地傳來一陣震耳怒喝:“小畜生,膽敢殺我飛鷹堡弟子,真當我飛鷹堡無人麽!”
虞鶴才剛落地,怒喝便已躥入耳中,直令其渾身劇顫。他還未回過神來,黑影便已襲至身前,他慌忙抬劍招架。隻聽“叮”一聲脆響,印在劍身之上的竟是一隻鐵爪。巨力自鐵爪中迸出,虞鶴根本無法抵擋,被震得倒退十數步,嘔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虞鶴大驚,慢慢抬目,終將來人的長相看了個清楚。
白發隨風輕拂,黑色披風亦是緩緩揚起。此人是個年過半百的矍鑠老翁,左手如常,落至腿邊,右臂則被鐵爪取代。其雙肩盡嵌鷹首,一身玄甲,冷意森森。他雙眸斥滿戾芒,怒意滿臉,瞪著半跪在地的虞鶴,嘴角不停抽搐,顯然已是氣極。此人,便是飛鷹堡的堡主,姓溫名別。
“好強……”虞鶴以劍撐地,強忍體內劇痛,卻仍是無法起身。
溫別一出手,在場眾人的議論聲亦是戛然而止,皆噤若寒蟬。他不再耽擱,鐵爪倏張,爪心憑空顯出雙環,環周亦是裝滿了利齒。“小畜生,你敢殺我飛鷹堡弟子,老子便敢送你下黃泉。”話音甫落,溫別將鐵爪一拂,雙環激射而出。
劍氣飛襲,寒光迅閃。
雙環還未襲至虞鶴身前,便聽得“叮”一聲脆響,皆冒出火星,回彈至溫別爪中。溫別鐵爪緊攥,盯著來人,怒道:“晏藏鋒!你不好好管束你的鐵劍門,為何插手我飛鷹堡的私事?”
來人是個年紀不過三十的男子,黑發如瀑,懸至腦後,一身白衣,飄逸出塵。但其手中的鐵劍,卻是平凡至極。他便是鐵劍門的門主“晏藏鋒”。
晏藏鋒劍鋒指地,擋在虞鶴與溫別之間,道:“溫堡主不如賣晏某一個麵子,就此罷手,如何?”
話音甫落,溫別還未來得及回答,一旁的隱芳穀卻已傳出陣陣議論之聲。
“這便是鐵劍門門主麽?生得如此俊俏,難怪穀主……”一名隱芳穀弟子才說至一半,便被旁邊的同門用眼神給製止了。
溫別看著晏藏鋒,怒意並未消褪半點:“這小畜生殺了我飛鷹堡的弟子,我身為飛鷹堡堡主,若不能手刃這小畜生,以後我在堡中如何服眾?莫說是你晏藏鋒來了,今兒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老子!”話音甫落,身法運處,鐵爪迅探而出,繞過晏藏鋒,徑向虞鶴拿去。
晏藏鋒卻並未再出手阻止,略有深意地看了虞鶴一眼,眼裏似乎有些遺憾,搖了搖頭,縱身躍回了鐵劍門眾中。
虞鶴看著飛速迫近的溫別,心中自是大驚,卻是根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忽地一道陽炎掠過,擋在虞鶴麵前,凝成了一麵陽炎氣盾,倒是替虞鶴擋下了溫別的這一爪。溫別微愣,冷哼一聲,拂出爪風,掃開延伸而來的陽炎,退出數步,穩穩落地,臉上怒意更甚。
先前幫過虞鶴一次的柴添已經出手,以自身的陽炎真氣,替虞鶴擋住了溫別的致命一擊。柴添落在虞鶴身前,而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水瀾與小叮咚。水瀾始終牽著小叮咚的手,站在柴添右手邊,兩人皆是冷冷地盯著溫別。
“遼東水家跟四川柴家也來阻我?這裏是福州,可不是你們的地盤。”溫別道。
柴添笑道:“那又如何?飛鷹堡臭名昭著,在場之人誰不想見你們吃癟?難道溫堡主還以為有人會幫你們的忙?”
“憑溫堡主這般高強的本事,哪裏還需要他人相助?飛鷹堡的弟子個個都是厲害家夥,我們還真是怕死了呢!”水瀾附和道。
小叮咚卻是並未說話,而是鬆開了手,走到了虞鶴身邊,將兩隻小手放在了虞鶴肩頭,慢慢地渡著真氣:“大哥哥,你先別動,讓小叮咚看看你的傷勢。”
“謝謝叮咚妹妹了。”虞鶴道,卻是有氣無力。
溫別見得虞鶴不僅有著四川柴家的幫助,還有著遼東水家的幫助,即便怒意滿胸,也不敢貿然發動攻勢。
柴添看透了溫別的心思,道:“溫堡主不是要給飛鷹堡的弟子出氣麽?怎的現在愣在原地了?我們連動都沒動,難道竟嚇住了堂堂的飛鷹堡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