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虞老板此言差矣。
牛湍不解,看著邊扈。邊扈卻根本沒看牛湍,換上了一臉諂媚的笑容,道:“虞老板此言差矣,我邊扈從來不是個愛拍人馬屁的家夥。隻是現在,我已完全被您的廚藝跟頭腦折服,心裏不由自主地便升起了一股崇拜之情。至於我的性命,若虞老板想拿,盡可拿走好了,我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話音還未落定,虞鶴都還沒搞清楚邊扈此話裏到底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便已被暴怒的牛湍給打斷了思緒。他轉過目光,落在牛湍臉上,隻聽牛湍怒道:“邊扈!你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咱們同為蠱肴祠之人,早已發過毒誓。難道,難道你為了你自己的性命,便將毒誓拋在腦後了麽?我牛湍,瞧不起你!”
邊扈聞言,亦是大怒,轉過了身子,背對虞鶴,伸出手指,指著牛湍的鼻梁:“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對我指指點點?你瞧不起我又怎樣?能有我自己的性命重要?天大地大,有什麽東西能比得上性命?真是天真!那所謂的毒誓,不過是我為了入祠而做的樣子而已,你這廢物還真給當真了?也真是可笑。”
因為邊扈是背對著虞鶴的,虞鶴此時並不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能根據他所說的話來判斷他的想法。本來這句話是毫無破綻的,但虞鶴卻從牛湍微微疑惑的臉色上看出了端倪,不禁笑道:“可以了,演戲也該有個度。你們又不是影帝,幹嘛演得那麽逼真?還想棄一保一?不好意思,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把這個消息帶出去的,更別說帶去蠱肴祠了。”說罷,舉起手中的扶山覆厄,十分快速地斬出了兩道劍氣,一道斬向邊扈,一道則斬向了牛湍。
“還等著做甚麽!快回去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少主人!”邊扈道,用盡體內剩餘的所有真氣,並未轉身抵抗,而是擋在了牛湍身前,替牛湍擋住了襲來的劍氣。劍氣入體,狂絞肆虐,將他的身體瞬間絞碎,成了一堆碎肉沫。而牛湍也趁著這個機會,破窗而出,跳到了別墅的小庭院裏,手足並用,向別墅外跑去。
“糟糕,若是讓他跑上了大街,我可沒法再殺他了。”虞鶴想道,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沒有去管還在排水管道裏待著的桑檜,徑追了出去。
追出別墅,未至大街,虞鶴便已持劍攔在了牛湍身前。牛湍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他緊攥手中短笛,運出最後一股火炎,拂笛勁砸。
哢嚓脆響,短笛崩作兩截,火炎瞬逝,跌落在地。扶山覆厄已經貫穿了牛湍的心髒,取走了他的性命。虞鶴拔出闊劍,將牛湍踹倒在地。咕嚕聲響,兩顆石頭從牛湍的懷中滑落,滾在地上,正是兩顆鍛凡石。虞鶴大喜,撿起了兩顆鍛凡石,激出真氣,將牛湍的屍體給絞碎了,最後震散,化作一片血霧,彌散於天地之間。
虞鶴做完這一切後,確保沒留下了任何線索,便收回了扶山覆厄,回到了桑檜家。他打開了排水管道,將渾身髒兮兮的桑檜從排水管道裏救了出來。繼而激出真氣,將桑檜身上的汙水都給洗了個幹淨,惡臭亦是隨之消散。
桑檜鬆了口氣,忙向虞鶴道謝,並道:“恩公,先前我在盛怒之下,竟然還忘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現在我終於是想起來了,正想著該如何告訴您,您便已經趕了回來,時機倒也剛好。”
“不用這般囉嗦,直接說重點就好了。”虞鶴道。
桑檜點了點頭,道:“蠱肴祠行事速度極快,已經跟廚師協會裏的某些人打好了關係。他們準備在三日後,借著今陽市廚師協會的名望,在市中心的‘肴生樓’舉辦一場‘百廚大會’,不僅會邀請到廚師協會裏的重要人物,還請了今陽市的各位名廚,定會吸引不少百姓前去觀看。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百廚大會是完全免費進入的。先前我還不明白蠱肴祠如此做的原因,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他們是在醞釀一次足以禍及整個今陽市的大陰謀,還望恩公出手,瓦解他們的陰謀!”
虞鶴聽得桑檜如此一說,立時明白了蠱肴祠的陰毒用心,道:“他們無非是想借著這百廚大會來控製今陽市的百姓及廚師協會的重要人物們,說不定廚師協會裏邊已經有人成了他們的傀儡,不然入廚師協會又豈會這麽容易?好歹我在市裏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廚師,卻從未有人來找過我,其中肯定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貓膩。”說這話的時候,虞鶴的語氣明顯有些酸溜溜的。
“呃……”桑檜微愣,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他的腦筋轉的並不算慢,立馬將話鋒一轉,道:“沒錯,蠱肴祠的用心實在是太過陰毒,竟想憑著如此下作的手段來穩固自己的勢力,若是不除掉他們,今陽市恐怕再無安寧之日。若是有機會的話,我定要親手殺了蠱肴祠的領頭人,給我的妻子兒女們報仇!”
虞鶴聽得桑檜完美地避開了自己的矛頭,不禁笑道:“不愧是廚師協會的人,你這腦子轉得也挺快。放心吧,我跟蠱肴祠之間的仇恨早已無法化解,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對了,你現在還有地方住麽?若是無處可去,不妨跟我一起回我的飯店,雖然我飯店的條件不是很好,但至少能保住你的性命。”
桑檜哪會拒絕?連忙點頭,跟著虞鶴一同離開了。
虞鶴帶著桑檜回到了“有鶴來兮”,將桑檜的身份經曆以及“百廚大會”的事情都給眾人說了。
眾人臉色凝重,尤以姬樺、酈菲的最為難看。
程穎道:“蠱肴祠的實力比我曾效力的赦陽保鏢公司要強大許多,若是咱們直接去搗亂的話,真的會成功嗎?”
“光是幾個蠱藏一階的蠱廚便差點要了你的性命,那百廚大會裏定然不止這點人手,就憑咱們幾個人,豈不是跟送死一樣?”丁琪汶道,也是跟程穎有著同樣的疑問。
邰帆道:“哥哥,這會不會太危險了?就算百廚大會裏還有著許多百姓,但在那些家夥麵前,這些普通的百姓也不會對我們造成甚麽幫助呀,要不要再好好考慮一下,想個其他的安全一點的辦法?”
虞鶴剛想回答,卻被姬樺給打斷了話頭。
“我覺得這個險還是值得一冒的,若是成功了,便可以一舉將蠱肴祠趕出姬家,趕出今陽市,甚至還能一舉消滅他們。萬一要是失敗了,憑在場各位的身手,再加上又有這麽多雙眼睛看著,想逃脫也不是什麽難事。”姬樺道。
酈菲聽得姬樺如此一說,也是點了點頭,附和道:“阿樺說的有道理,隻要有成功的機會,你們總得去試試不是?就算失敗了,也好過什麽都不做吧?”
這二人這般一說,在場眾人的臉色都發生了變化,各不相同。
程穎看了看姬樺,終將目光定在酈菲臉上,問道:“那你們兩個跟不跟我們一起去?”
姬樺、酈菲,齊齊一愣,有些不明白程穎的意思,相視一眼,齊聲道:“若是我們也跟著去了,飯店就沒人留守了,若是蠱肴祠趁著這個機會前來偷襲,豈不是被他們給得逞了?我跟阿樺(阿菲)就留在飯店好了。”
程穎氣得翻了一個白眼,玉手微顫,薄唇輕抖,眼裏盡是不屑,但卻仍是想不出什麽反駁的詞來。
丁琪汶卻是沒這麽好的脾氣,怒道:“我們這是用生命在賭,你們兩個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說的這麽輕描淡寫?我還以為你們跟姬桓那個家夥不一樣,現在看來,倒是我看錯了。你們不過也是一對自私自利的卑鄙家夥而已,虞鶴,我覺得咱們也不用在乎那所謂的一半股份了,直接趕他們出去,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是啊!這兩個家夥這麽自私,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哥哥,咱們別幫這兩個壞家夥了。”邰帆附和道。
桑檜也是瞟了姬樺跟酈菲一眼,雖然沒說什麽,但眼裏的鄙夷已經表露了他心裏的真實想法。
虞鶴卻是打了個“哈哈”,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較真?他們也隻是開開玩笑而已,我相信到時候他們會跟我們一起去的。”說罷,目光乍凝,落在姬樺臉上,綻出一道冷電,聲音亦是沉了下來,問道:“姬少爺,你說是不是?”
冷意彌漫,四周溫度驟降。
姬樺被虞鶴這麽一瞪,心中劇顫,哪裏敢不答應?嚇得連連點頭,連聲應是。而他身邊的酈菲,心裏本來還有些不爽,但一觸及到虞鶴的目光,立時便慫了下來,再不敢多說半句廢話。
強製達成了共識之後,虞鶴的臉色亦是恢複了正常,道:“留給我們的還有三天時間,趁著這段時間,咱們好好將飯店收拾整理一番,爭取不要留下什麽值錢的東西。這樣的話,即便飯店被他們給燒了,也沒什麽太大的損失。而整理好飯店後,咱們便要著手定製百廚大會的事情了,你們明白了沒有?”
眾人連連點頭,齊聲道:“明白了!”
是夜,虞鶴跟眾人打了個招呼,離開了飯店,又向那座廢棄的冶鋼廠而去。畢竟手裏還有著兩顆沒用的鍛凡石,早些用完,也會早些省去麻煩,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