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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漣漪碎花。

  厲譽流側身避開了這道拳罡,咬牙忍住劇痛,出掌還了一招,將虞鶴逼退數步。他本想趁勢追擊,但卻是渾身一震,想道:“糟糕!我好像中了這家夥的奸計!他先是激我動怒,讓我喪失理智,而後再將我拉入院中。”


  “他,他肯定是瀾芸莊的人,我若再跟他鬥下去,不但報不了老戎的仇,還會命喪於此,不劃算,不劃算!”


  想罷,他掃了一眼正在四周伺機待動的瀾芸莊眾莊丁,立時打定了主意,決定不與虞鶴死鬥,尋找逃脫的機會。


  虞鶴見狀,立時明白了厲譽流心裏的想法。但他的傷勢也不樂觀,速度已是減緩了許多,便指著厲譽流的鼻子,叫道:“你們這些莊丁還愣著做什麽!這家夥殺了你們的莊主,現在又受了重傷,你們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逃脫麽!”


  眾莊丁如夢初醒,也不管虞鶴的話到底是真是假,立時舉起了手中的木棍,向厲譽流圍了過來!

  虞鶴卻是抓緊機會,盤坐調息,恢複著體內所剩無幾的真氣。


  厲譽流怒啐一口,暗罵虞鶴“卑鄙”,但也無可奈何。他劈出掌風,將逼近的眾莊丁盡數震開,而後忍著傷勢縱躍而起,即便速度比之前慢上了許多,可也不是這些莊丁能夠輕易追上的。


  厲譽流在眾莊丁的肩膀上借力,一路直躍,翻過了瀾芸莊的高牆,隱沒在黑暗中。


  眾莊丁連忙點起火把,順著厲譽流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但這些莊丁並不會什麽翻牆躍屋的輕身功夫,隻得包了一個極大的圈子,從莊門而出,借著手中火把的光芒,在暗夜中仔細尋找起來。


  虞鶴卻是歎了口氣,想道:“這家夥的真正實力應當強過我不少,若非他之前先跟葉莊主交過手了,我一定不會是他的對手。”


  念頭還未落定,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便傳入了虞鶴耳中。


  他心頭一驚,連忙睜開了雙眼,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來人乃是那個同葉瀾芸一起倒飛而出的青年女子,她俏臉兒上的淚痕仍是未幹,看著虞鶴,還是有些害怕,不敢靠得太近。


  虞鶴鬆了口氣,收回真氣,慢慢地站了起來,將自己的來意說清楚了。


  女子眼中的怵怕少了些,也放下了些許戒備,跟虞鶴互相通過了姓名。


  女子叫作“葉無湄”,是莊主葉瀾芸的養女,也是瀾芸莊的少主人。


  葉無湄道:“多謝虞少俠的救命之恩,您,您的傷勢怎麽樣了?”


  虞鶴咳了幾聲,搖頭笑道:“沒有什麽大礙了。”


  氣氛有些尷尬。


  葉無湄想了想,卻是不知如何回答,隻好岔開了話頭,道:“母親身亡,瀾芸莊暫時沒人主事。我,我想先把母親葬了,但又怕那個人再來搗亂。所以……所以我想請您在莊中多住幾日,不知?”


  這樣子的好事,虞鶴怎麽會拒絕?連忙答應了下來。


  葉無湄聞言,亦是鬆了口氣,忙叫了一名莊丁過來,領著虞鶴去了一間空的客房。


  次日,莊內靈堂已設,葉瀾芸的屍身也已放入棺中。


  虞鶴用完早飯,便跟著葉無湄來到了靈堂裏。


  他守在一旁,葉無湄卻是跪在草團之上,替葉瀾芸守靈。


  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忽地耳畔響起一陣破空之聲,虞鶴連忙護住了葉無湄,伸手接住了襲來的異物。


  是一支綁著信件的梭鏢。


  虞鶴拿下信件,以真氣絞碎梭鏢,卻見信麵上寫著“阿美親啟”。


  “阿美是誰?”虞鶴訝異,並未動手拆開紙信。


  本是跪在草團上的葉無湄,聽見了虞鶴的念叨,連忙站了起來,伸手拿過了虞鶴手裏的紙信。


  葉無湄背過身去,拆開了紙信。


  虞鶴沒法看見她的臉色,自也推斷不出她心裏的想法,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重新守在了靈堂門口。


  葉無湄撕碎信件,眼中閃爍淚花,臉上卻是隱隱透出喜悅,連靈也顧不得守了,徑向莊外跑去。


  虞鶴更是不解,心裏也不是很放心,便偷偷跟在葉無湄身後,出了瀾芸莊。


  他縱跳橫躍,在路旁的樹杈間迅速穿行,終在不遠的沅江岸邊,看見了隻身出莊的葉無湄。


  江水無波,風輕雲緩。魚靜鳥憩,暖陽初升。


  晨霧漸散,金輝透過雲層,鋪灑大地。


  輝水交映,泛起粼粼金波,直令人身心舒暢。


  葉無湄的麵前,站著一名身形頎長,麵如冠玉的青年男子。他身著一襲黑衫,臉色卻是有些發白。不過,仍是遮不住他那如白玉般完美無瑕的清秀五官,以及那足以令人魂牽夢縈的淡淡淺笑。


  “嘁!明明是個男子,生得那麽俊秀作甚?這讓其他男子的麵子往哪裏放?”虞鶴想道,心裏有些酸酸的。


  想是如此想,但虞鶴也沒有真的去動手。羨慕歸羨慕,但切不可轉化成嫉妒。


  他本欲轉身離去,卻是聽見了那青年男子的聲音。


  青年男子道:“阿美,當年村子受戰火殃及,你我分散。這些年不見,你也從以前那個整日追著我要吃牛蘿煲的小妹妹長成了現在這般亭亭玉立的俏麗模樣。不過,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的會到這瀾芸莊來了?”


  未等葉無湄回答,虞鶴心頭便是一驚,想道:“這,這人是昨夜的厲譽流!或許我認不出他的具體模樣,但他的聲音我一定不會忘記!”想罷,伏在樹上,雙拳緊攥,隨時準備出手。


  葉無湄卻好像並未察覺,理了理額前有些散亂的發絲,俏臉兒在陽光的映照下,變得更加紅了。她的聲音,自然也是柔了下來,雙眼含情脈脈,道:“阿牛哥,我們好不容易才相見,就別談咱們分離後的事情了,好麽?”


  自古英雄,都難過美人關。


  厲譽流自然也不例外。


  他極為寵溺地笑了笑,摸了摸葉無湄的腦袋,也沒多話,徑將葉無湄摟入了懷中。


  兩人相互依靠,坐在岸邊。


  葉無湄將頭靠在厲譽流的肩上,聲如蚊呐,吐氣如蘭。


  厲譽流也是暫時忘卻了所有煩惱,與葉無湄一起賞江沐陽。


  情至深處,自然不會在乎周圍的環境如何。


  厲譽流將葉無湄一把抱起,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也是變得紅潤起來。


  葉無湄的俏臉兒,已是紅得能滴出血來。


  這個時候的厲譽流,自然是戒心最放鬆的時候!

  隻見寒光瞬閃,一柄匕首,毫無懸念地刺進了他的心口!


  虞鶴一驚,厲譽流亦是滿臉驚愕,皆將目光定在了手執匕首的葉無湄臉上!

  此刻的葉無湄,淚如連珠,渾身顫抖,哪裏還有半點嬌羞的模樣?

  厲譽流半跪在地,雙臂仍是抱著葉無湄,即便這一刀是葉無湄刺的,他也從未對她起過半點殺心,更不會因此而將她擲落在地。


  “阿美……為,為什麽?”厲譽流強撐起一絲苦笑,直視著葉無湄的雙眼。


  葉無湄沒有離開厲譽流的懷抱,反倒是環臂抱住了厲譽流的脖頸,抽泣哽咽,道:“阿美,阿美不願殺你……可,可你卻是殺了我母親的仇人……阿美沒有辦法……阿美真的沒有辦法!”


  “若是,若是你怪罪阿美。阿美,阿美便陪著你一起下去……咱們在下麵,還能一起吃牛蘿煲……”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悶響。


  葉無湄已經拔出了別在厲譽流腰間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髒!

  鮮血,慢慢滴下,流入江中,竟匯成了一朵妖豔的血花。


  風,變得大了,拂在江上,蕩出圈圈漣漪,將這朵血花,輕輕打散了……


  虞鶴歎了口氣,想道:“原來葉無湄早就認出了他的聲音,在愛情跟親情之間,她終究是先選擇了親情……但這,並沒有什麽不對。無論對方是何人,隻要對我的家人造成了傷害,我也不會放過他。”


  念頭落定,眼前景象突然變幻,並未回到原界,而是讓虞鶴來到了一座小村門口。


  小村臨海而建,村周都是黃澄澄的,放眼望去,盡是新鮮的菠蘿。


  虞鶴疑惑不已,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麽。他站在村口,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走進村中。


  未幾,他的肚子便“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更巧的是,一股子菠蘿的鮮香,也在此刻鑽進了他的鼻子。


  這下兒,倒是給了虞鶴一個極為明確的目標,先填飽肚子才是上上之策!


  他順著香味一路尋找,在村外臨海的岸邊,見到了兩個孩童。


  一個男娃子,一個女娃子。


  兩人的五官雖未長開,但也能清楚地看出,一個是美男胚子,一個是美女胚子。


  男娃子稚嫩的小臉兒上,已經隱隱透出一抹陰桀的氣息。


  女娃子卻如瓷娃娃一般,肌膚吹彈可破,雙眼澄淨,猶如海底的明珠,純潔無暇。


  他們麵前,生著一堆柴火。柴火裏放了一個菠蘿,蓋兒微鬆,顯然已經經過了處理。


  菠蘿表皮微焦,但那透過蓋兒所傳出來的絲絲香味,正是虞鶴極為熟悉的“牛蘿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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