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鼾聲如雷!
虞鶴已將二人的對話盡數納入了耳中,哪裏還有心情睡覺?他裝作夢囈,翻了個身子,將臉麵向了牆壁,背對著二人,心裏想道:“我故意賣個破綻,看看這二人到底有沒有對我起殺心,倘若動手,我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可這二人卻恍若不見,仍是安心地睡著覺。那個本來叫得極歡的提刀大漢,此刻卻是鼾聲如雷,似乎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備。
他二人睡得安穩,可卻苦了虞鶴。
虞鶴在這鼾聲的侵擾下,睡也睡不著,醒也不能醒,無比煎熬。
夜幕低垂,雨勢已收。
已經入夜,這二人才緩緩轉醒,虞鶴也算是熬了過來。
“打鼾無可厚非,可這家夥的鼾聲就跟放炸藥一樣,真佩服他身邊的那小子,竟能睡得這麽香。倒是我,差點被這鼾聲帶走,呼!”虞鶴在心底鬆了口氣,四周終於是重歸平靜。
念頭還未落定,那戴著蒙麵黑巾的精瘦男子便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去執行任務了。”說罷,凜然起身,向破廟外走去。
提刀壯漢仍是不放心地瞥了還在裝睡的虞鶴一眼,眼珠疾轉,立馬哀嚎一聲,捂著肚子,叫道:“娘的!怎麽突然鬧起肚子來了,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精瘦男子點了點頭,沒有絲毫懷疑,繼續前行,身影沒入黑夜,難尋蹤跡。
待精瘦男子離去,提刀壯漢卻是恢複了常色,緊攥手中大刀,向虞鶴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冷哼一聲,道:“賊小子,你裝睡也裝夠了吧?還好老子刻意留了一個心眼,要不然還真被你這賊小子給瞞過去了!若不想死,就趕緊起來,跟老子好好打上一場!”
虞鶴聞言,即便心中有些訝異,但也知道不能再裝下去了。睜開了雙眼,立時站了起來。
提刀壯漢見得虞鶴起身,臉上更是興奮,也不多說,怒喝一聲,便舉刀劈斬,直向虞鶴肩頭斬下!
虞鶴暗啐一口,側身閃避,回手一拳,擊在大刀刀身之上。叮的一聲脆響,刀身驟偏,帶著壯漢一同側翻。
壯漢大驚,左腳攢勁,壓踝聚力,穩住了身形。他揉了揉手腕,笑道:“好小子!想不到你的功夫也不弱,老子今天終於能過過癮了!”說罷,攥刀之手猛地回提,粗腕迅動,舞出數道刀風,皆向虞鶴撲來!
虞鶴沉息凝神,疾使“憑風雲起”,縱躍而起,雙臂迅環,摟住了頭頂的房梁,再借力翻身,纏足弓身,伏踏於房梁之上。他趁大漢還未反應過來,雙拳朝下,迅使“金鍾破曉”,擊出兩股拳罡。
壯漢雙眉驟擰,見躲避不及,忙舉刀格擋。數聲脆響入耳,拳罡盡數擊在刀身之上,雖未使大刀破碎,卻也將壯漢給震退到了角落。
虞鶴目中綻出數道冷電,雙足疾踏,踩在房梁之上,借勢躍出,淩空擺出了“擎山伏虎”的起手式。待身形迫近,體內真氣迅速流轉,皆凝於雙拳之上,猛然崩發,氣可擎山,勢能伏虎!
壯漢咬牙,眸中戰意潰去些許,已不像之前那般興奮,倒是多了不少恐懼。他架刀橫身,已將渾身真氣都附在大刀之上,雙臂肌肉塊塊墳起,顯然是用盡了全力。
但礙於他已被逼到了牆角,根本無法閃身躲避,隻得選擇了這個下下之策。
擎山伏虎的威力可是遠遠強於金鍾破曉,又加上虞鶴離壯漢如此之近,自是將威力給發揮到了百分之百!
哢嚓一聲脆響,壯漢手中的大刀瞬間崩裂!殘破的刀片在拳罡的推動下,徑刺入了壯漢體內,而壯漢再受拳罡一摧,整個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吼,撞在身後的牆壁上,隻撞得牆壁崩塌,落石紛紛,立時將其給活埋了。
虞鶴縱身彈開,撣去了身上的灰塵,凝目看著石堆。
石堆鬆動,猛地探出一隻手來!
虞鶴嚇得一抖,又向後退了一小步,更不敢有半分懈怠。
這隻粗手,顫抖著掙紮了一會兒,便沒了力氣,垂了下來。
虞鶴還是不敢貿然接近,又等了片刻,確認石堆裏再沒了動靜後,才挪步慢慢靠近。
他將石堆慢慢搬開,將壯漢的屍體拉了出來,一陣摸索,從他懷裏摸出了一封染血的紙信,且已經拆開了封泥。
虞鶴拿出了其中的信件,得知了這壯漢跟那精瘦男子的任務,亦是得知了那精瘦男子的姓名。
精瘦男子叫作“厲譽流”,是這次任務的主導者,想來實力肯定在這壯漢之上。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幾句話而已,總結起來,就是“不擇手段,暗殺葉瀾芸”。
而這葉瀾芸,便是早上那座瀾芸莊的莊主。
虞鶴將紙信撕毀,連忙出了破廟,憑著記憶,向瀾芸莊趕去。
本在夜幕下極為平靜的瀾芸莊,此刻卻是突地騰起一條火蛇,蛇信衝天,濃煙四起,立時映紅了四周。
“有人放火!保護莊主!保護莊主!”
瀾芸莊的莊丁們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滅火的滅火,嘶喊的嘶喊,總之是毫無秩序,行事效率自然也是極為低下。
虞鶴趁著瀾芸莊打亂,使出身法,順利地潛入了進去。
他並沒有多耽擱時間,但聽覺已被雜亂的腳步聲跟嘶喊聲覆蓋,根本無法察覺到那精瘦男子的行蹤,隻好偷偷摸摸地跟在一群莊丁身後,向院中趕去。
直至院中,虞鶴才終於聽見了一陣細微的打鬥聲。若非他耳力極強,便會跟這些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莊丁們束手無措。
他正想朝聲源靠近,卻猛地聽得一聲巨響。眼前的木門驟然崩碎,兩道黑影倒飛而出,恰好落在了他的腳邊。
借著衝天的火光,虞鶴僅是稍瞥一眼,便看清了二人的麵貌。一個是風韻猶存的冷豔少婦,一個則是眉目如畫的俏麗青年女子。
冷豔少婦的心口已經刺進了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進氣多,出氣少,已在彌留之際。
青年女子花容失色,眼中已經淚水盈盈。
還沒等虞鶴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勁風襲來!他驚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擊出雙拳,與襲來的勁風碰撞在了一起!
氣浪狂掀,二人盡皆倒退數步,咳出一口鮮血。
而一旁的兩位,冷豔少婦直接香消玉殞,青年女子亦是受到波及,滾出數丈,癱倒在地,雖未昏厥,但也沒了多少力氣。
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虞鶴先前在破廟裏躲雨而遇到的厲譽流!
厲譽流勉強穩住身子,臉上的黑色麵巾仍是沒有摘下,雙目綻出冷電,盯著虞鶴,道:“果真是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插手我的任務。老戎呢?他到哪裏去了?”
虞鶴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道:“老戎?就是那個不自量力,想要殺我的莽夫?”
厲譽流聞言,立時明白了虞鶴話裏的意思,語氣終是起了些許波動,冷聲道:“是,你把他怎麽樣了。”
虞鶴看見他的情緒起了波動,心生一計,強壓下心裏的緊張與擔憂,故作嘲諷,笑道:“還能怎麽樣?他要殺我,我自然是回手送他去閻王了,不然留著過年嗎?不過講實話,那家夥的實力還真是差勁,我都還沒打過癮呢,他就支撐不住了,哈哈哈!”
果然不出虞鶴所料,厲譽流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怒火,盯著虞鶴,目眥欲裂,道:“你殺了老戎,我要讓你償命!反正葉瀾芸已經身亡,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即便我今兒折在這瀾芸莊內,也要殺了你!”
話音甫落,厲譽流便揮掌襲了過來,速度極快,僅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虞鶴大驚,不欲硬撼,使“憑風雲起”縱躍而起,再於半空中續上一招“鑽雲翻霧”,雙手在身邊的門框上略微借力,反向疾奔,跑到了院子正中央。
“跑什麽!難道你竟是個膽小如鼠的廢物麽!”厲譽流迅速追來,一掌斜出,拍向虞鶴肩頭,一掌下壓,擊向虞鶴的膝蓋。
虞鶴抬拳還了一招,又被震退半步,而後一拳架住了厲譽流的攻勢,一拳回曲,直朝厲譽流腹上擂去。
兩人纏鬥在一起,自然是被瀾芸莊的莊丁們給發現了。但他們卻無一人敢上前來,手持木棍,圍在四周,害怕不已。
其中有幾個眼尖的莊丁,卻是看見了已經身亡的葉瀾芸,相互交換了一個臉色,並沒有將此事現在張揚出去,而是扶起了先前同葉瀾芸一同倒飛而出的青年女子,幫著她把葉瀾芸的屍體給抬進了屋中。
“砰!”
又是一陣巨響,厲譽流的胸腹紮紮實實地中了虞鶴一拳。但虞鶴也沒好到哪裏去,肩膀被厲譽流給狠狠地劈了一掌,兩人倒是鬥了個半斤八兩,皆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虞鶴咳出一口鮮血,揉了揉像是碎掉了的肩膀,眼中卻未有絲毫的退縮,反倒閃過一抹興奮的亮光。他以單拳使出“金鍾破曉”,擊出僅僅一道拳罡,伴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襲向厲譽流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