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也怕死,隻能你死了。
想罷,虞鶴迅速出拳,趁著陸虛一個恍惚,將拳罡毫無疑問地送到了他的脊背上!
“咳!”陸虛咳出一口鮮血,往前跌了幾步,轉過身子,難以置信地看著虞鶴,道,“你!你故意拋出話來,就是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好破解我的身法?”
虞鶴又擊出一道拳罡,打斷了陸虛的兩個膝蓋骨,徹底廢了他的身法,笑道:“你也別怪我,咱們都是為了寶物而來,若無人敗亡,爭鬥肯定不會停止。而且,我也是個怕死的人,這敗亡的下場,隻好由你們來承擔了。”
不給陸虛說話的機會,拳罡掠過,貫穿了他的腦袋!
見得陸虛身死,陸昆內心一亂,招式銜接出現阻滯,被青輿揪住破綻,一拳斃命!
虞鶴沒有多看這兩具屍體哪怕一眼,而是將目光移到了青輿身上,問道:“我們什麽時候能上去開寶箱?”
青輿答道:“再等一會。”
“為什麽?為什麽不趁著這個機會,趕緊開了寶箱走人?”虞鶴問道。
青輿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帶著虞鶴,躲到了大殿東南角的棺材背後,借著棺材的遮擋,稍加躲藏了起來。
虞鶴不明白青輿的意思,但此刻心裏也沒有其他法子,隻好見機行事了。
未幾,存活的奪寶者們,皆從四門湧入了大殿。
虞鶴粗略地數了數,除卻自己二人之外,大概還有四十幾人。
這四十幾人才一見麵,也不說什麽廢話,便如死敵一般廝殺起來!
本來還有些陰森的大殿,卻因為這震耳發聵的喊殺聲,變得血腥無比。
刀光劍影,脆響連連。一名劍客被人斬掉了手臂,他的長劍卻是刺入了另一人的心髒;一名執扇公子被人切掉了腦袋,但他臨死前所發出的暗器,卻是紮入了另一人的脊背。
這四十幾人,猶如嗜血的猛獸一般,雙眼赤紅,眼裏除了寶物,再無其他!
虞鶴躲在棺材背後,看著眼前這般慘烈的景象,不禁有些發抖。
青輿卻是神色如常,甚至,甚至臉上還挑起了一抹冷笑。
廝殺許久,鮮血紛灑,灑在大殿的地磚上,濺在大殿的牆壁上。甚至連四角的棺材,都已變得殷紅。
這些奪寶者們,傷的傷,死的死,皆沒了什麽再戰的能力。但是,他們的嘴巴可是一刻都停不下來,既然沒法再動手了,那便肆意地打起了嘴炮。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虞鶴還沒反應過來,便覺肩頭一緊。
青輿抓著虞鶴的肩膀,縱身而起,直直躍上高台!
眾人見得此景,盡皆抓狂,怒吼咆哮盡躥入耳中!
“直娘賊!這兩個廢物為什麽半點傷都沒有!”
“幹!老子拚了命地廝殺,到頭來竟給這兩個廢物做了嫁衣?老子不服!不服啊!”
“兄弟們!你們還剩著些氣力麽?咱們先爬將起來,將這兩個廢物殺了再說!”
罵的罵,叫的叫,但卻沒有一個人真的爬起來動手,也不知是他們真的沒了力氣,還是心有顧忌。
不過,無論是哪般情況,都影響不了虞鶴、青輿的心情。
二人落在高台之上,居高臨下,看著底下重傷的眾人,心情竟是說不出的舒暢!
虞鶴笑道:“青輿兄,你這兵不血刃的計謀,倒是高明得很。既能奪得寶物,又能不受絲毫損傷,佩服,佩服!哈哈哈!”
青輿笑了笑,道:“別理那些家夥們,咱們先把寶箱開了再說。”
虞鶴點了點頭,不再理會眾奪寶者的喝罵,俯身查看身前的這個鎏金寶箱。
寶箱長約三尺,寬約六寸。箱蓋緊閉,卻是貼著一張符咒。
虞鶴遲疑,沒有上手,問道:“青輿兄,這張符咒是怎麽回事?”
青輿搖頭,眼裏卻閃過一絲殷切的光芒,道:“我也不清楚,或許要撕掉這張符咒,才能打開寶箱,拿到箱子裏的寶物吧?我幫你看著那些奪寶的家夥,你動手撕掉符咒便行。”
虞鶴沒有看見青輿眼裏閃過的光芒,自是對青輿的話深信不疑。他才將手碰到符咒,卻覺地麵一陣劇顫。忙收回了手,站起身來,一臉無措地看著大殿。
眾奪寶者亦是驚慌無比,喝罵驟止,皆是疑問。
“怎麽回事?”
“這墓穴是要塌了麽?咱們,咱們快逃!大不了不要這寶物了!”
這些奪寶者們,也不管自己的傷勢重不重了,紛紛強撐著爬了起來,都想從原路逃離。
虞鶴還未作出反應,青輿卻是怒喝一聲,袖間微鼓,激出數股真氣,貫穿了這些奪寶者的心髒!
血花連爆,如氣泡般紛紛炸裂,又濺了一地的鮮血!
虞鶴微驚,看向青輿,道:“殺了他們,是怕消息走漏麽?”
青輿點了點頭,卻是催道:“你別管這麽多,快些撕掉符咒,咱們趕緊拿了寶物走人。看這情況,這墓穴支撐不了多久了。”
“好。”虞鶴應了一聲,忙蹲下了身子。在他再次觸碰到符咒的刹那,殿中再度劇震!
數聲巨響,還夾雜著鐵鏈斷裂的聲音!
虞鶴再次起身,終於是找到了聲源,竟是大殿四角的四口棺材!
“快啊!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撕開符咒!”青輿的額頭已經布滿了冷汗,嘴唇亦有些許發白。
這下子,虞鶴再不敢拖遝,伸手一拂,撕下了寶箱上的符咒!
巨響連連,四口棺材皆被踢開!棺材板攜著千斤力道,徑向青輿砸來!
“哈哈哈!我被束縛的一魂三魄,終於是放了出來,終於能與我合為一體了!哈哈哈哈!多謝你了,虞兄!”青輿突然發出一陣狂笑,渾身綻出一圈暴戾血浪,竟將虞鶴生生震飛!
而那鎏金寶箱中,卻是空空如也,哪裏有什麽稀奇珍寶?
虞鶴受這巨力反震,嘔出一口鮮血,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子,向東南角的棺材摔去!
“難怪,難怪他竟能如此快速地破掉陣法……原來,原來他便是那個死亡之主。”虞鶴想道,心中餘驚仍是未退。
劇痛並未襲來,虞鶴反倒覺得背心一暖,倒飛的勢頭立時止住了。
救下他的,是從東南角這口棺材裏出來的一位幹枯老翁。
這老翁形如枯槁,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與幹屍無異。
虞鶴還沒來得及道謝,便見這老翁收回了手,也不說話,雙足蓄力,徑向高台上的青輿衝去!
當然,還有其他三個方位的人,皆是枯槁之人。東北角的,是個枯槁的執扇公子;西北角的,是個枯槁的持劍女子;西南角的,是個枯槁的提杖和尚。
“當初就是你們四個,以陣法將我困住,再封入此墓中的!今日我重見天日,哪會再重蹈覆轍!這十餘年來,我不斷奪舍渡魂,終是找到了這個完美契合的肉身!今日,便是我重見天日的時候!我要屠盡天下冷眼之輩!哈哈哈!”
青輿狂笑,雙眼已然赤紅!
執扇公子冷哼一聲,揮扇前襲,轉若流螢,一招“飛環繞玉”,斬向青輿脖頸!
青輿拂手,綻出一道血芒,擊在旋扇之上,立時止住了執扇公子的勢頭,冷笑道:“‘玉扇侯’榮百蔑,不過爾爾!”
榮百蔑眉頭緊擰,將體內真氣盡皆凝入扇中,與青輿硬撼不退,道:“三位,本侯已纏住此獠一臂!”
話音甫落,隻見寒光一閃!
持劍女子迅挽劍花,劍鋒襲芒,一招“玉女穿梭”,刺向青輿右肩!
青輿不慌不忙,右手上揚,五指倏張,竟憑肉掌,直接抓住了劍身!
“‘冷芳劍’荀慧,在這棺材裏待了十餘年,連劍術也變得軟趴趴了?哈哈哈!”青輿肆意嘲諷,根本不將在場眾人放在眼裏。
荀慧咬緊牙關,沒有跟青輿逞口舌之凶,亦學著榮百蔑,將真氣盡皆凝在了劍中。
荀慧與榮百蔑聯手,已經纏住了青輿的雙手,倒是給剩下兩人提供了極為舒適的輸出環境。
枯槁老者與枯槁和尚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色,皆已會意。
老者推出雙掌,蘊藏磅礴力道,徑向青輿心口印去。和尚則揮動禪杖,耀出金光,掃向青輿雙足。兩人聯手,令青輿無法兼顧。
青輿見狀,怒哼一聲,渾身凝出一層血氣護罩,從中竟衍出兩手虛影,一手架住了枯槁老者的雙掌,一手回環,抓住了枯槁和尚的禪杖!
“什麽!”
四人皆驚,竟被青輿一人纏住,無法輕易脫身,隻好瘋狂運轉真氣,欲跟青輿硬撼。
而此刻身在高台之下的虞鶴,便是成了這場戰鬥的唯一變數。
四人知曉,青輿也知曉,卻唯獨虞鶴自己不知曉,還在想著如何才能逃走。
“虞兄,我實話告訴你,墓穴裏並沒有什麽寶藏。所謂的寶藏消息,不過是我奪舍渡魂之後故意放出去的,目的正是引人前來,解開我的束縛。”青輿忽然說道。
虞鶴不解,看向青輿,問道:“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是想證明你有多聰明,我有多愚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