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諸武戰惡仆!
“是!”眾金銀樓惡仆齊聲應道,呈口袋狀散開,各執長棍,將虞鶴及諸武一同圍了起來。
諸武解下身上袈裟,將袈裟交至虞鶴手中,禪杖一挺,也不廢話,徑迎了上去!
眾惡仆挺起長棍,與諸武戰作一團。
禪杖急搠,在陽光的反射下,耀出金光,而後如遊龍般上下翻飛,罡風勁卷!
這些金銀樓惡仆哪裏會是諸武的對手?他們在禪杖之下,毫無還手的機會,皆被打得哀嚎連連!
左延冷哼一聲,雙手伸出,接住了兩名倒飛而出的惡仆。他啐罵一句,運起輕身功夫,雙臂疾出,加入了戰團!
諸武眉頭微皺,攻勢慢慢變緩了下來。
左延乘勢追擊,左臂前探,抓向諸武的肩頭!右臂下壓,握成拳頭,擂向諸武腹部!
諸武揮動禪杖,先將身周惡仆盡數蕩退,而後將禪杖橫於身前,恰好擋住了左延擂來的拳頭!
“哢!”
脆響入耳,左延的左手,卻已扣在了諸武的肩頭!而這聲脆響,正是諸武肩骨碎裂的聲音!
諸武咬牙,強忍劇痛,將禪杖猛地一抬,砸到了左延的下顎!
左延吃痛,嘔出一口鮮血,下顎已然變形!他鬆開了手,暴退數丈,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左延及眾惡仆,皆受了不輕的傷。但諸武也沒好到哪裏去,可謂是兩敗俱傷。
這時,虞鶴瞅準了機會,抄起了一張木凳,衝了上來,徑向左延砸下!
左延渾身劇痛,又哪裏能及時躲過?他下意識地抬起了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砰!”
一聲悶響!
木凳並未砸下,反倒是虞鶴的腳,正踹中了左延的肚子!
左延痛叫一聲,向後摔了出去!他連忙爬起,再不敢多待,領著哀嚎連連的眾惡仆,狼狽地逃走了。
虞鶴朝著這些家夥離開的方向啐了口唾沫,放下了手裏的木凳,跑到了諸武身邊,問道:“大師,你感覺怎麽樣了?”
諸武鬆了口氣,痛哼一聲,道:“肩骨已碎,還得麻煩施主,去後廚取些傷藥來,就放在米缸旁的一個小碗裏。”
虞鶴將傷藥取來,在諸武的說明下,幫其敷上了。
諸武擦去額上冷汗,道:“金銀樓敗退,不久後定會再次前來。施主,你還是先行離去吧。”
虞鶴卻道:“那如何使得?您是為了我,才與他們起衝突的。您現在得罪了金銀樓,憑他們的作風又如何能放過您?我虞鶴雖不是什麽心係天下的聖人,但也絕不是個隻顧性命而不顧情義的卑鄙小人!”
聽得虞鶴這麽一說,諸武便沒再多言,搖了搖頭,忍痛悟禪了。
是夜,果真如諸武所說這般,金銀樓再度來襲。
但這次,領頭之人並非左延,而是金銀樓的少主人,左鋒寒!
左鋒寒輕執紙扇,麵帶微笑,看著如臨大敵的虞鶴二人,道:“二位好高的定力,見得本少前來,竟無絲毫慌亂。真是令本少佩服,佩服!”
諸武有傷在身,仍是咬牙站起,卻並未拿過禪杖,道:“金銀樓作惡多端,睚眥必報。貧僧即便力不從心,也絕不會向你們這群惡徒屈服。爾等,要殺便殺,何須廢話?”
虞鶴站在諸武身邊,並未開口,眼裏卻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左鋒寒並未動怒,仍是一臉微笑。他沒有理會諸武的話,倒是將目光落在了虞鶴臉上,道:“本少不知你與那石阿三到底是什麽關係,但隻要你肯交出石阿三給你的東西,本少便會放你們一馬,如何?”
虞鶴一愣,心裏有些動搖。
還沒等他開口回答,便聽諸武說道:“施主莫要被這惡賊給騙了,左鋒寒此人,除了做生意之外,從未有過半句真話。貧僧不知那錢袋裏到底藏有什麽秘密,但能惹得金銀樓少主人親自出馬的秘密,便絕非什麽可有可無的小秘密。其中關節,憑施主之智,定能明白。”
一語驚醒夢中人!
虞鶴恍然,明白了諸武話裏的意思,立時打消了將錢袋交還的心思,還順勢編了個借口,道:“那錢袋早被我埋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即便你殺了我們,也得不到那錢袋!”
此話一出,左鋒寒終是再無法保持這虛偽的微笑。他雙眉倒豎,怒意急躥,罵道:“死禿驢,臭雜種!真是給臉不要臉!既然如此,本少還與你們廢話作甚?動手,殺了他們!”
“是!”眾惡仆齊聲應道,向二人圍殺過來!
虞鶴抄起木凳,諸武擺開拳勢,凝重迎戰!
可他們,一個不會絲毫武功,一個又有傷在身,怎會是這些惡仆的對手?
虞鶴手中的木凳,已經被打得四分五裂,身上也已有了多處青紫。但他仍忍著劇痛,沒有絲毫退意,鏖戰依舊!
諸武以“羅漢拳”震開身周惡仆,運起輕身功夫,徑向左鋒寒襲去!
左鋒寒冷哼一聲,紙扇倏合,極為托大,竟以單手迎向諸武!
拳掌相交,各藏巨力!
“噗!”
悶響入耳,左鋒寒立退數步,身子搖搖晃晃,麵色也變得煞白許多。他心中震驚,想道:“這禿驢到底是什麽人?僅憑一招羅漢拳,便能與我不相上下?”
左鋒寒心裏震驚,諸武的心裏,也未好到哪兒去。他本就受了不輕的傷,此刻再被左鋒寒的掌力一摧,肩骨再度碎裂,已成碎沫,再無痊愈之可能!
他向後倒退,落在虞鶴身旁。即便他嘔出了一大口血沫,也不忘以羅漢拳勢,將身周惡仆震退。
而後,諸武沒有絲毫猶豫,用未傷的那隻手臂,抓住了虞鶴的衣領!
巨力襲來,虞鶴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隻得任諸武拎著,懸空而起。
諸武運出真氣,踢起了一截斷木棍,徑射向院中的桃樹!
“哢嚓!”
斷木棍砸在桃樹上,其中蘊含的巨大力道,不僅將桃樹生生震斷,還觸發了桃樹底下的機關。
桃樹倒地,激起一陣灰塵!桃葉四落,瞬間遮住了惡仆及左鋒寒的視線。
一陣機括轉動的聲音響起,諸武拎著虞鶴,直接躥入了廟中的密室。
入得密室,諸武便將虞鶴給放了下來,又嘔出一口血沫,按下了密室裏的機關,使暗門關閉。
虞鶴扶著重傷的諸武,略微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密室。
半張石桌,一張石凳,便再無其他。
虞鶴扶著諸武,讓其坐在了石凳上。
諸武連連咳出鮮血,麵如金紙。
虞鶴道:“大師,您……”
諸武搖了搖頭,道:“傷及髒腑,命不久矣。隻可惜,未能重傷左鋒寒。”
虞鶴無言,滿臉憂愁。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諸武。
諸武卻並未頹喪,倒是笑道:“有生即有死,施主無須傷心。對了,不知施主可有學武的念頭?”
虞鶴答道:“在我的故鄉,武術皆是用來強身健體的。我也曾有過學武的心願,但那時家中拮據,無奈之下,便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轉行去學廚了。”
諸武道:“如此說,施主對學武這件事情,是不排斥的了?”
虞鶴點了點頭。
諸武突然大笑起來!
虞鶴訝異,可還沒來得及詢問,便覺渾身一顫,身周穴道,盡被封住。他的雙眼,看向諸武,透出濃濃的疑惑。
諸武起身,單掌探出,抵在虞鶴脊背,一邊輸送著體內殘存的真氣,一邊說道:“本來貧僧還有些猶豫,生怕施主會抵製。不過,現在聽了施主的回答,貧僧便再無顧慮,這便將渾身真氣渡入你身。”
暖流入體,虞鶴隻覺渾身舒暢,自是明白了諸武的做法。
未幾,諸武體內的真氣,盡數湧入了虞鶴的丹田中。諸武為了虞鶴著想,還以真氣替虞鶴打通了體內的所有經脈,免得虞鶴經脈受阻,受到反噬。當然,那任督二脈,自也不在話下。
諸武大汗淋漓,瞬間蒼老了數十歲。他解開了虞鶴的穴道,坐在石凳上,死死地扶著石桌,大口大口地連連喘著粗氣。
虞鶴仍閉著眼睛,享受著從丹田散發出來的暖意。
直到諸武出聲呼喚,虞鶴才回過了神。他轉過身子,看著虛弱無比的諸武,臉色極為沉重。
諸武顫抖著手,從懷裏拿出了一本藍色封皮的秘笈,道:“這,這是《羅漢拳譜》,你,你拿著,好好練習。”
虞鶴接過了羅漢拳譜,鄭重其事地握在手裏,點了點頭。
諸武看著虞鶴,思忖了一會兒,又道:“我們,我們現在已經徹底地得罪了金銀樓。憑,憑左鋒寒的性子,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我現在已經油盡燈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但,但你,年紀輕輕,如此死了實在可惜。”
“石桌,石桌底下還有個機關。你出去之後,若遇上金銀樓的惡仆,不要同他們硬撼。先,先去城東的石家,尋求他們的庇護。石家,石家是金銀樓的死敵,應該,應該會接納你……”
話未說完,諸武便已圓寂。他的雙眼,沒有閉上,顯然不像嘴上說的那般灑脫。
虞鶴伸手,替諸武合上了雙眼。他歎了口氣,雙手合十,神情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