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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行台做靈堂

  江文遠說:“那姐姐就先把剛才他說的都記下來!”


  裕祿一陣緊張:“記下來幹嘛?”


  江文遠說:“發給你們的太後呀!”


  裕祿說:“你……你逼我說的,太後會信嗎?”


  他這一句倒是提醒了江文遠,又對江媚桃說道:“把剛才的經過也記下來!”


  江媚桃有些擔心,試探著問道:“把剛才義和團弟子對他的那些也記上?”


  江文遠點頭:“對!”


  裕祿吃驚到瞪眼:“你……你好大的膽子,逼我之事還敢直達天聽,不怕太後降罪嗎?”


  江文遠“嗤”笑一聲,他本就不在乎太後,自然也不怕她降罪,而且她還指望著拿自己對付洋人,她也不敢降罪。


  見江文遠這樣說,江媚桃便也按他說的去記,而且還把行台府外的情景都如實記了下來。


  裕祿跪在地上,感覺江文遠在為自己錄口供似的,身為一方督撫的他怎麽也難以舒服,但轉頭看看身後對自己躍躍欲試的義和團弟子,也沒有任何辦法

  忽聽江媚桃說:“記好了!”


  江文遠又向裕祿說:“你接著往下說吧,你搬空了武衛前軍和武衛後軍的軍械庫後,他們是如何上陣的!”


  裕祿雖然極不情願,但也隻得往下說:“武衛前軍和武衛後軍在沒有重武器之下,雖然不情願,但見我軍令催得急,他們也不敢不聽,便拿著步槍去攻打租界。


  “武衛後軍本是甘匪投順朝庭,加之董福祥過於油滑,隻嚷嚷不進攻,聶士成卻是實心漢子,命令武衛前軍不斷往前,憑著洋槍竟然快要攻打下租界了,我一看不好,如果他打下來洋人,朝庭不但除武衛前軍不去,還要獎賞他們,太後定會責我辦事不利,和曹福田商量了一下,他自告奮勇,要去抓聶士成家***得聶士成不得不撤軍回護!”


  江文遠氣憤起來,指著罵道:“你可是一方督撫大員,竟然用出這麽下爛的方法!”


  裕祿生怕自己一爭辯,身後的義和團再對自己動手,連忙接著又往下說:“見聶士成帶兵回還,我又讓幾百義和團穿上官兵衣服,在他們身後喊,聶士成造反了,聶士成造反了!還……還……”


  說到這裏,裕祿又停止了,明顯是怕說出來江文遠生氣。


  江文遠問道:“還什麽?”


  裕祿隻得說:“還讓義和團的弟子在聶士成背後開槍!”


  江文遠忽地想起,剛才就聽聶士成妻子講過,說聶士成在為國盡忠時,義和團還在背後打黑槍,竟然也是裕祿指使。


  氣得直咬牙,指著裕祿說:“我真的不敢想象,你們是這樣對付自己人的!”轉頭又去看那些義和團弟子。


  義和團弟子先是愣了一下,生怕江文遠生氣,又指著裕祿說:“全是這老家夥讓我們做的,他說按打槍的次數給我們錢!”


  說著,又圍上前去,對著裕祿連拳帶腳的招呼過去,還在嘴裏罵著:“我們都是上了你的當,竟然跟著你去打聶將軍的黑槍,事後你還不給我們兌錢……”


  一邊打,一邊罵,裕祿被打得已經再跪不住,倒下地去,為防亂腳下踹,隻把雙手捂住臉,躬住身。


  江文遠知道這些義和團弟子是在打裕祿為自己脫罪,便說道:“都住手,讓他把話說完!”


  義和團弟子們這才停住了手,裕祿鼻青臉腫地自地上起來,又對著聶士成的棺材跪好,接著說道:“一陣亂槍之下,聶將軍身上幾處中槍,但眼見洋人殺過來,他又去迎著洋兵殺過去!最後把洋兵逼出八裏台……最後,曹福田又拿著他的‘聖旨‘去督戰,直到聶將軍戰死!”


  雖然江文遠斯文,指著罵道:“你們是狼心狗肺豬腦子嗎?聶將軍是什麽樣的人?既忠且勇,害死他你們能有什麽好處,難道就是為了讓洋人把天津攻破,你們不是豬是什麽?這點道理都想不通嗎?”


  還嫌不過癮,又過去踢了兩腳。


  見他踢,義和團也紛紛上前,連踢帶踹。


  江文遠忽地想到曹福田,又氣呼呼地說道:“曹福田呢?”


  往大門裏去看,隻見管大押著十幾個人從大門裏走出。


  江文遠走上前去,他都有親手殺死曹福田的衝動。


  但是到在近前,卻聽管大施禮說道:“屬下辦事不利,讓那曹福田逃了!”


  江文遠叫道:“逃了?怎麽逃的?”完全沒有了那溫潤如玉的形象。


  管大解釋說:“我們進去時,便隻見這些人,沒了曹福田,向這些人問,這些人說曹福田剛剛出去接天神去了,我們便知道他逃了,追出去便不見他人,去幾個院牆豁口處追,早也沒了人!最後沒有辦法,隻得把這些人帶回!”


  江文遠連喘幾口粗氣,但又連連自我安撫:“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連說了幾遍,又轉頭向徐春山說:“帶這裏所有的義和團弟子去行台署院周圍,把所有的義和團弟子召集到一起,告訴他們,如果他們要走我不強留,如果是想做我的山堂弟子,就給我去四下裏搜索曹福田!找到給我帶回來!”


  江文遠覺得自己愧對聶士成,又跑了曹福田,嘴裏說著不生氣,但還是氣血上湧。


  徐春山應一聲,和狄柳一起,帶著所有的義和團弟子,去了。


  剛才在群毆裕祿的人也一起跟了過去。


  江文遠指著裕祿說:“聶將軍被你害得連中幾槍,尚去全力抵抗洋兵,他戰死了,竟然連撫恤也不給他,還讓人家的棺材停在露天之下,你們有沒有半點良心!”


  雖然那些可怕的義和團弟子走了,但是裕祿看了看管大那幾百持弩手,也沒敢再說其他的話。


  如果把江文遠惹怒了,往自己身上射幾弩,比被義和團毆打更為嚴重。


  見他不說話,江文遠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把聶將軍的靈堂設在你的總督行台中,敢站起來一下,我宰了你!我就在你的行台裏要撫恤,我就在這裏發你們的太後發電報!”


  說著,又向棺材旁的武衛前軍們招手道:“抬著聶將軍,進府,我們就在這裏祭奠聶將軍,就在這裏討撫恤!”


  武衛前軍齊應一聲:“是!”抬起聶士成的棺材,往前而去。


  裕祿本就在棺材前跪著,一個躲閃不及,踏在了下麵,連踏了幾腳,喊了幾聲,索性抬棺材的人並不多,並沒要他的命。


  等人群過去,他又在地上站起,本想溜走,但是轉頭看看周圍都是義和團弟子,也不敢了,乖乖在抬棺材的人群後跟著走入行台衙署內。


  到在衙署正堂,江文遠讓軍兵們把聶士成的棺材居中停好,又讓管大拿錢出去想辦法弄些白布回來,搭建靈堂。


  他們忙碌之間,江文遠就來到裕祿麵前,把剛剛拿過來的電報機放到裕祿麵前:“給你們的太後發電報吧!”


  裕祿見那電報沒有任何的電纜,指著說道:“這……這……都沒有電報線,怎麽發電報?”


  江文遠懶得向他解釋,喝道:“你發就是了,你們的太後能收到的!”


  裕祿也不敢再說話,應了一聲:“好!”又皺眉道:“可是我不會按電報呀,之前都是在行台的電報房發電報……”


  沒等他說完,江文遠就向愛麗絲說:“你幫他發!”


  愛麗絲應一聲,把電報準備好:“說吧!”


  裕祿一陣猶豫,本來他想把這裏的實情先告訴慈禧,但是又怕當麵被江文遠聽到自己吃苦果。


  江文遠似是也看出了他的意思,說道:“愛麗絲,他說什麽你就發什麽,哪怕是罵我的話!”


  說完,就離開去指揮著武衛前軍的軍兵們去搭靈棚去了。


  裕祿長出一口氣,但是想到愛麗絲也是江文遠的人,賠笑說道:“那就先把現在的天津稟報給太後吧,你就發現在的天津大亂,死人無數……總提督江文遠已入天津,在運河邊用飄槍降服洋人……”


  剛說到這裏,愛麗絲那媚藍美目便看過來,頗為不解,怎麽自己這些人在運河的行為他也知道。


  細細一想,倒也想能通了,他一個總督,自然會向外派出不少探子。


  轉過頭,便按裕祿所說的原話發出去。


  北京,麗景軒。


  慈禧已經住回了紫禁城,就是住在這裏。


  現在的慈禧已經愁容滿麵,因為近來她玩的手段失控了,先是把洋人惹怒,攻下了大沽炮台和天津,還要準備進兵北京。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發現義和團已經剿不動了,之前,她還想把義和團的人都騙到北京再把他們都剿了,但是卻發現,隻有一個榮祿的武衛中軍,根本剿不了義和團,因為人太多了,如果一剿不完,就是捅馬蜂窩,這些義和團必會圍攻京城。


  一者是洋兵要來北京,現在義和團也有要攻打北京之勢……


  愁得她頭發又白了許多。


  正在他愁緒之間,便見繆姑拿著一張電報走進來:“稟太後,裕祿大人有電報了!隻是奇怪!”


  慈禧不解道:“什麽奇怪?”


  繆姑說:“裕祿大人的電報卻是用總提督的電報機發來的!”


  慈禧臉上一喜,江文遠已經到了天津,也就是他能阻擋住洋人,這倒是讓他安心不少,向繆姑說:“念!”


  繆姑去念書裕祿所發的電報。


  聽到江文遠憑飄槍就把所有的洋人降服,慈禧歡喜叫道:“好!果然江小道士沒負我所望,一到天津就已經把洋人給降服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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