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再回洪澤湖
但是,收好那份懿旨之後,榮祿仍然臉色擔憂:“我和劉坤一、袁世凱都認識,見了他們,怎麽才能讓他們安心呢?”
慈禧道:“你不用怎麽做,他們會安心的,如果他們解釋,你隻管聽就行了,如果他們問我的意思,你就說我說了,任上枯燥,出去散散心也是應該的,他們離開治所,治下也沒發生什麽事,反倒證明他們治理得好呢!”
又被慈禧進行一番囑咐。
榮祿連連點頭諾應之後,轉身出殿,再出了西苑,回到自己府上,進行了一番準備,當即啟程上路,往淮安而去。
……
江文遠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然能招來兩大敵對勢力。
那天,他不但在界溝集住宿,還讓黎二姐、馮大巧的戲班子去搭台唱戲,一連唱了幾天,在界溝集又連開十幾家分幫店鋪,才算離開。
之後又過了淮河,過阜陽,過瓦埠湖,一路東南,最後來到廬州府,在巢湖邊找到了淮軍遺屬。
看到這些人,江文遠一陣心酸,不但盡是老弱婦孺,還形容消瘦,都是一把皮包骨頭。
這些人的男人、兒子、父親為國戰死,本應受到優待撫恤,可是……
一連多天,因為去山東買牛的人未回,淮軍遺屬還以為她們真出了不測,每天以淚洗麵,衣冠塚都立好了……
突然看到真人回來,又是喜極而泣。
聽說他們已經入了清幫,日後清幫會保護他們,還為他們開店鋪保他們過活,更是感激得對著江文遠跪倒一大片。
用了十幾天,在江文遠的安排之下,不但讓淮軍遺屬在廬州開店鋪,周圍州縣連開了幾百家,讓他們分開去負責。
現在的蕭朝富不但不說不讓她們打漁了,還連著對他們賠禮,還對他們開店鋪之事傾盡整個山堂的人手去幫助。
並拍著胸脯向江文遠保證,日後這些婦孺老人由他保護,有他們山堂在,一定不允許他們再被欺負。
江文遠自然也相信蕭朝富,再對巢湖水域進行了一番了解之後,和管大定下建碼頭的地方。
眼看一切都忙好了,這天,江淮五領幫王大餅子來了,自然是他找江文遠送那張白如因被抓走時留下的字條。
因為已經過了淮河南岸,雖然天氣還有些冷,但河麵都沒有結冰。
王大餅子聽到江淮弟子的說了之後,親自架船北上去找江文遠,先是到在淮安,聽江淮幫的留守弟子說總領幫又去了宿遷。
他又趕到宿遷,被宿遷的周立頂指點,又去了徐州,又從徐州去了微山湖……
一路周轉,總算找到了江文遠。
把那張謝葫蘆留下的字條拿給江文遠。
江文遠接下去看時,也是一臉的無奈,不隻是他無奈,江媚桃、陳秀舟等女孩也是無奈。
本來她們都不希望江文遠再去見藍在苗了,沒想到他們不但抓了藍在苗,還把白如因也抓了過去。
白如因現在已經歸屬清幫,江文遠是清幫總領幫,自然不能不管。
如果是這次不管,有可能會讓其他分幫寒心。
而且憑江文遠的個性,也阻攔不住他。
對於他們的困江樓,陳秀舟、江媚桃他們倒也不擔心,江文遠的機關術完全可以應付。
最讓他們擔心的是苗疆的大巫隱石改天。
因為藍在苗對江文遠動了情,這可是情敵,那石改天又怎麽受得了?
“哎!”江文遠歎了一聲:“那就去洪澤湖!”
雖然江文遠也不想去麵對藍在苗,但他並不是怕什麽大巫隱,而是怕惹了這麽多的風流債最終是個大麻煩。
但眼下白如因也被當成人質,被關進了困江樓,又哪能不去?
當下,又進行了一番收拾,重新架船,再回淮河,又順淮河東進,用了四五天,回到了淮安洪澤湖。
他到在洪澤湖時,隻見整個湖邊已經快成朝堂了,有五六百身穿官服、頭戴官帽的官員。
自然是這些官員奉了慈禧旨意,又來觀瞻了。
“榮祿大人!”在人群中,劉坤一一眼就看見了榮祿。
“怎麽辦?”袁世凱擔心起來,因為自己的治所在山東,但自己不務正業跟著江文遠亂跑,自己在軍製上又歸他管,同時榮祿又是慈禧近臣。
自然是擔心非常。
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已經暴露在榮祿麵前了。索性,袁世凱把心一橫,說道:“如果朝庭真的懲罰我,我就辭官!”
再向江文遠說:“江先生到時候可要收留我呀!”
雖然山東巡撫是一方大員,但袁世凱也是做得辛苦,那時的漢官做得都辛苦,不但朝庭上唯唯諾諾,見到其他的旗官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與其這麽辛苦,還不如跟著江文遠更為快活。
他能感覺到江文遠身上有一種帝王氣,遲早他會奪了大清江山,能跟著他,將來必定也是一朝開國元勳。
他治國治民的理念那麽先進,又有飛雞、坦克船等強大武器,要奪大清江山不還是跟玩似的。
最為重要的是和江文遠打交很舒服,跟在他身邊,能更好的釋放自我。
可能這也就是江文遠的魅力。
“啊!你不當官了呀?”江文遠轉頭,一臉的不能理解袁世凱。
“哎!這個官我早就不想當了!”袁世凱歎了一聲:“前些天在項城不是看到我哥了嗎?他在官場上更是謹慎,結果還是被罷官了,與其在官場上這麽難受,還不如辭了不做,男子漢大丈夫哪裏不能建功立業……”
剛說到這時,便被劉坤一攔住:“慰亭慎言,我們先下船,看看榮祿怎麽說,如果他真的不容,再說辭官不遲!”
劉坤一久曆官場,心中有一個大致的判斷,之前在河南周家口,他就感覺到慈禧讓官員去觀瞻是為了震懾自己和袁世凱。
這也就證明慈禧知道自己私離治所,但是這麽多天,都沒有任何的行動,也就證明慈禧心中忌憚。
既然她心中忌憚,現在估計榮祿也不會說什麽。
果然,千裏船靠岸,榮祿就迎了上來,不但沒說其他的話,還對著劉坤一施禮:“榮祿給峴帥見禮了!”
雖然榮祿滿臉的堆笑,但劉坤一還是看出來了,這應該就是慈禧的授意,應該是慈禧讓他這樣對自己的。
到底是那時的袁世凱年紀尚輕,還沒有看太明白,對著榮祿躬身施禮:“見過大帥!”
榮祿統製整個武衛軍,而袁世凱則隻是五路軍中的一路,之前又受榮祿提攜,自然會這樣稱呼。
說了一句之後,袁世凱就那樣躬身低頭,等待榮祿的責罵話語。
但是榮祿不但什麽都沒說,還笑著伸手做虛攙的手勢:“慰亭免禮!來來來,下船!”
說著,順跳板往岸上伸手相請。
但是劉坤一和袁世凱則向江文遠伸手相請:“江先生,請!”
“啊?”榮祿疑惑著低語一聲,本來他以為江文遠再怎麽著也是一介布衣,劉坤一和袁世凱跟在他身邊,起碼民見官的禮節應該還是有的。
但現在,不但沒有民見官的禮節,反而這兩人還對江文遠敬重到極致。
要知道,他們可是一方大員,江文遠一個道士而已,這極讓他想不通。
不隻是榮祿想不通,在場的其他官員也想不通,有的皺眉,有的搖頭,還有的低聲嘀咕:“這太奇怪了,兩江總督什麽身份,再加上他平素傲氣,除了皇上和太後,又哪裏這樣尊重過人,雖然不是朝拜禮節,但看這語氣,好像江文遠的身份比他這個兩江總督還要高,什麽身份比兩江總督還要高呢,皇上呀……”
自然是他們不知道,劉坤一敬重江文遠,除了他的機械設計之外,再有就是他的治國理念……
“大人請!”江文遠讓了一下,見劉坤一和袁世凱執意讓自己先下船,便也沒有再客氣。
因為他所在的朝代本就沒有後世那麽重的禮節,而且江文遠也不喜歡繁文縟節。
下了船,對著那些官員,江文遠環環施了一禮:“文遠見過諸位大人!”
雖然江文遠的神情極為謙恭,但眾官員看過去時,都能感覺到他的桀驁之氣,其他百姓看到這麽多官,恐怕腿都嚇軟了,會當場磕頭見禮。
但是這江文遠沒有,隻是環環略施一禮,連正眼都沒有看自己。
他們哪裏知道,江文遠自小就生長在官宦世家,朝庭大員他見得多了……
“你們九個把坦克船快開上岸,把這裏的土推平,等一下讓飛雞停落!”愛麗絲向水中的九艘坦克船吩咐道。
一路走來,愛麗絲一直沒有放棄飛雞,都是船先走幾天,停下後就用坦克船推平地麵,開好雞場讓飛雞停落。
“是!”九艘坦克船的船艙中齊應一聲。
自從過了淮河,河裏便已經沒了結冰,不但千裏船走在水裏,坦克船也在水中走。
“咯吱咯吱……”九艘坦克船履帶轉動之間,便已經從水中衝上岸來。
因為這些官員又不是河南周家口那一批了,是初次看到坦克船,都驚叫出來:
“竟然能上岸!”
“啊?這是什麽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坦克船!”
“竟然真能上岸!”
“都說人生一世活到老,難見旱船貼地跑,這下子我竟然看到了真正貼地跑的旱船……”
當時有一種叫做跑旱船的戲,但也都是套在演員腰間的裝飾,隻是戲而已,而這次卻看到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