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封他個大將軍
“對！”想到高郵離揚州不遠，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便上了一艘船，架著，先往瓜州度而去，再順運河北上。
剛進入運河，就見旁邊的一艘船上站著一個中年書生，白俊的臉龐，一道墨髯，最為重要的眼睛呈紫藍色。
連看了幾眼，老曹叫出聲來：“這人怎麽那麽熟悉呀？”想了一時，便也想起了，這不是之前向自己問話那男子嗎？
不隻是他想起，其他人也都想起來了：“剛才他還向我們打聽話呢，我們醒來就不見人了，還感覺我自己一陣恍惚！”
“哎！”石改天在船頭聽見，歎了一聲：“怎麽近來的懾魂能力下降了？被你們發現了再圍上來可不好！”
嘴裏說著，便向那船上看過去，同時手上勾指翻掌又開始變換奇怪手勢，連著幾下，老曹、張大本事他們眼神癡呆，不說話了，對船也不操作了，在河麵慢慢停了下來。
明顯是被懾了魂。
“快走！”停下手勢，石改天吩咐一聲，隨從把風帆再拉高幾分，順運河往北而去。
“江文遠？難道，令阿苗動情的人真是他？”石改天暗暗猜測著，又想著如何讓藍在苗轉回情意向自己。
一番思索策劃，心中便有了計較，我要讓江文遠出醜，隻要讓阿苗看到他的窘態，心中就會對他厭惡。
他自然有著絕對的自信，因為他的懾魂術沒人能抵擋得了……
此時，為江文遠動心思的並不是隻有石改天一個，北京還有一人，而且這人是那時中國最有權力的人。
他就是慈禧端佑康頤昭穆莊誠壽恭欽獻崇熙皇太後。
這老太太，也真是千古一後，把名字封得這麽長的皇太後隻有他一個，十九個字的簡稱就是前後各取兩個字：慈禧太後。
現在的慈禧，已經完全是老太太了，臉上皺紋深顯，發絲也早已灰白相間。
看完了各個前去河南觀瞻官員的奏折，慈禧皺起了眉，歎了一聲：“怎麽可能是鬼神？竟然有一多半旗官都說是鬼神怨靈！看來鬼神愚民的國策把他們也愚了！”
其實，自從前去觀瞻的官員從周家口離開回到自己任上，就向慈禧發了電報，簡略說了自己在河南對江文遠的見聞。
更多的也都是描述飛雞和坦克船對美利加軍艦的轟炸，但其解釋卻有兩種，一種是以科學的角度解釋，但也說不出具體原理，隻中對江文遠的不可思議進行感歎，說比洋人的武器更為先進等語。
再有一種就是鬼神之力，而這一代表的主力軍就是裕長和文悌，而且他們堅信江文遠就是掌陰差的靈界大掌界。
但因為電報過於簡短，慈禧又回電報責令他們重新詳寫奏折。
雖然奏折上寫得更為詳細，但仍然沒讓慈禧有更精準的判斷，因為朝庭用的就是鬼神愚民國策，自然這老太太不信鬼神。
但又難相信民間會有這樣的奇人，竟然比洋人還要厲害，這怎麽可能？
慈禧也看了翻譯過來的洋人書籍，知道裏麵的複雜性和係統性，如果不是進行過係統的留洋學習，怎麽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即使是他在洋人那裏學過，又怎能超越洋人呢？
不要以為清朝的掌權者真的不懂洋人科技，他們懂著呢？從乾隆到慈禧，都看過很多科技方麵的書，慈禧也看過，隻是為了防漢而不讓用。
想破了腦袋，也難想明白和飛雞坦克船相符的洋人科技。
因為要認真考慮，慈禧走出儀鸞殿外，抬頭看天，嘴裏喃喃道：“人怎麽可能飛得起來呢？”
正這時，天空一隻飛鳥飛過。
因為清朝掌權者平時很少住紫禁城，一者是那裏一棵樹也沒有，再者，整個格局也過於中正反而這適應居住，當權者倒是都喜歡住在中海、南海和北海。
看著天空的飛鳥，更加讓慈禧想不通了。
通過她所看過的西洋科技書，對於鳥能飛起的解釋上，鳥的身體質量密度小，本身身子很輕，借助翅膀之力才能飛得起來……
但是人的密度過大，而且還是那麽大一個竹子的東西飛起，又是怎麽做到的呢？
正在他苦思之時，忽聽榮祿在半山遊廊邊說道：“太後，又來了一封關於江文遠的電報。”
因為是近臣，慈禧特旨他可隨時出入西苑。
“什麽電報？”慈禧問了一句，又招手讓榮祿近前。
“漕運總督張人駿發來電報，說白馬、駱馬、洪澤三湖水匪聚集於洪澤湖，擺了一座困江樓，抓了江文遠的人質關入樓中，想讓江文遠前去破樓！”說著，榮祿躬身，把電報遞了過來。
慈禧接過，看時，和榮祿所說一致，說道：“也許這是更深一層了解他的機會！”
因為慈禧對江文遠關注已久，江文遠所到一處，雖然當地官員沒有露麵，卻暗中記錄了他的所作所為，再以電報的形式發給慈禧。
慈禧是對江文遠有所知道的，所以這次就想近前去看，但是她久在深宮，又恐出宮有危險。
想了一下，便向榮祿問道：“你覺得江文遠會去救人嗎？”
“會！”因為慈禧關注這件事，榮祿自然也對江文遠極為了解。
“那就再像上次一樣，讓淮安周圍的官員去觀瞻，這次讓他們看仔細點，把江文遠救人的每一個細節都給我寫進奏折裏！”因為慈禧沒有出宮的膽魄，隻有故技重施了上一次的方法。
希望這次眾官員能替自己看清楚。
榮祿點頭：“好，我這就去發電報！”
剛一轉身，又被慈禧叫住：“回來！”
待榮祿轉身，慈禧又問道：“仲華，你對西洋機械術的了解得怎樣？”
“略懂一些！”榮祿說道。
“那就你也去淮安，也加入到觀瞻隊列中！”
榮祿臉上一陣為難：“太後不要忘了，劉坤一和袁世凱也和江文遠在一起，他們知道我是你的心腹，如果我去了，恐怕他兩個會怕你知道呀！”
按照清朝官製，官員在位期間，非特殊情況不得私離治所，劉坤一的治所在兩江，雖然淮安也在劉坤一治所之下，但江文遠一定會帶會帶他從河南回來。
袁世凱的治所更是在山東，明顯是私離治所。
如果榮祿在那裏見到他們，他們一定會擔心被慈禧知道。
“更何況袁世凱的武衛右軍還歸我管轄！”榮祿擔憂著，再道再次施禮道。
“不用，他們不會怕你的，劉坤一屢屢和我作對，早有反心！袁世凱更是不消說！武衛右軍早已變成他自己的軍隊了！”
不要以為慈禧昏庸，這老太太極為精明，對袁世凱早就看透了，隻是要用人，沒有辦法。
但是她卻錯會了劉坤一。
劉坤一可是沒有一點反心，隻是他過於不惜身，往往會為了心中的正確置慈禧與不顧……
榮祿臉上的擔憂變成疑惑：“那這樣也就更加不行了，如果劉坤一和袁世凱擔心自己被治罪，恐怕當時就會反哪？”
“哼哼！”慈禧笑了兩聲：“他們已經反了，私離治所這麽久，難道還沒有反嗎？重要的是江文遠，隻要能安撫住江文遠，這兩人就能繼續為朝庭所用，否則，江文遠隻要一句話，他們兩個就會像狗一樣追隨！”
“太後的意思是讓我去安撫江文遠？”榮祿問道。
“對！”慈禧點了點頭：“你隨我進殿，我寫一道懿旨與你，你視情況而定，如果他真是人才，你就對他宣講懿旨，如果他真是裝神弄鬼之徒，你也不要表露任何聲色！”
說著，走進殿中：“掌墨！”
李蓮英應一聲，從牆角走到桌案前鋪紙研墨，好了之後，又走出殿外，對柱而立。
李蓮英作為慈禧的近身太監，是極為精明的，慈禧處理朝事時，他都故意回避，為的就是讓慈禧感覺自己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
就像剛才，慈禧思索著江文遠出殿，他就沒有跟隨，則是在牆角對牆而立，現在研好了墨，為了避嫌，又到在門外的廊簷下對柱而立。
因為他知道慈禧和榮祿還有話要說，自己不能聽到。
慈禧拿起筆來，刷刷點點，寫了一道密旨。
大致意思是說：道士江文遠，雖為平民，卻有機械設計之大才，更在河南挫敗洋人，揚我大清國威……特封江文遠為護國大將軍，裳單眼花翎，爾日後要盡心為朝庭辦事。
交到榮祿手上看時，因為之前慈禧這樣的手段也沒少用，自然榮祿也能知道慈禧的用意，這是要把他籠絡入朝。
一者，這樣更好控製對方。
再者，把他封成了官，他手下的人也就不會那麽容易造反了，現在山東義和拳聲勢越來越大，而且他們的總壇主就是江文遠。
慈禧和榮祿都以為這是江文遠的意思，並不知道江文遠也想剿滅那些拳匪。
所以他們才怕江文遠一聲令下，帶領拳匪們造反。
以現在拳匪的聲勢，再加上江文遠現有的清幫及他的哥老會山堂，憑現在朝庭的實力，還真的鎮壓不住。
現在把江文遠封成了護國將軍，不但拳匪和清幫、哥老會安分，還能用他們抵禦洋人。
這就太劃算了！
最為重要的是護國將軍是個啥也不是的官，乾隆後期把將軍的職位都給廢了，現在又拿出來，而且也沒說做什麽職……
心理這樣猜測著，榮祿並未說話，隻是和慈禧對視一眼，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聖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