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她買我的時候才花了一百兩
清晨，餘歡伸了伸懶腰，從柴房出來，便看到秋葉匆匆走過來。
“姑娘，周老板請你去。”秋葉神色嚴肅地。
“做什麽？”餘歡睡眼惺忪地問道，她似乎已經忘了昨晚與周老板的約定。
“秋葉不知。”秋葉答複，“周老板還讓請了杜媽媽。”
餘歡恍惚清醒了一下，想起來贖身的事，便飛也似的往迎客樓周老板的包廂去了。
到了迎客樓，她馬上收住腳步，換成款款的碎步，淑女地走向周老板的包廂。如此做作，不為別的，隻是因為老鴇最近脾氣暴躁，懶得招惹她，以免給自己弄得一身騷。
餘歡剛踏入房間，便聽到周老板：“杜老板開個價吧，多少錢可以拿回楚楚姑娘的賣身契？”
“哎呦！”老鴇一臉懵逼，進而滿臉幽怨，然後為難地，“老身養這個女兒，是要做十娘的接班人，成為行院的粉頭的，怎能別人想買就買的呢！”
不是想買就能買，隻是價碼還沒標上。
“楚楚姑娘的資質，不用周某，杜老板也是知道的，她根本沒有條件做十姑娘的接班人。”周老板不愧是商人，一張口就切中要害。“以她目前在行院的行徑和名聲，估計很難有人會像周某這樣迎難而上的，想替她贖身的。”
額，雖然明知道周老板這樣，是謀略，為了逼老鴇就範，可親耳聽到別人如此貶低自己，餘歡心裏還是極為不舒服的。
這真相，實在是太難讓人接受了。
“人不可貌相嘛！”老鴇麵不改色，“楚楚是個聰明人，經過這幾的教導，她已經改變好多了，言談舉止越發向淑女靠近了。老身相信用不了幾日，她定能改頭換麵，煥然一新。”
“那樣成本是極高的，成效卻是不確定的。”周老板也是麵不改色的樣子，“而且，學些表麵形態容易，內在可不是學就能學來的。”
老鴇噗嗤一笑，一副“老娘早已看穿你的陰謀”的樣子，：“喲，照周老板您這麽，我們家楚楚如此不堪，您又何必想著法子替她贖身呢？”眼裏分明有些怨恨上了。
周老板原想逼老鴇自己先開價的，最起碼得等到老鴇問的時候，他再三斟酌之後才能報價，但是被老鴇這麽拆穿了，又想到老鴇在金錢往來上是極其聰明的，而且楚楚這等貨色的價格也不能叫到上去，他便幹脆懶得多費口舌浪費時間，於是開價：“周某願意以三百兩銀子替楚楚姑娘贖身……”
餘歡沒等他完，便叫道：“哪，她買我的時候，才花了一百！”
嗯，她就是故意的！
還衝周老板眨眨眼睛，表示她是故意的，表明她的立場是一心向著周老板的。
老鴇原本就怨恨周老板不懂她都心思，如何又聽到餘歡出這麽吃裏扒外的話，頓時惱羞成怒，喝斥道：“你個沒有眼力見的東西，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老娘供你吃供你穿，教養你如何做一個人見人愛的人，凡些種種不用銀子嗎？你倒好，這才多少的工夫，便忘了你姓甚名誰有多少斤兩，一心向著外人了……”
餘歡聽著老鴇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耳朵隻覺得嗡嗡作響，十分無語。
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你把我買賣來去，我還要替你好好賺錢？
不把你這行院招牌砸到底，都算我脾氣好了。
“楚楚姑娘隻是個實誠人罷了。”周老板見老鴇罵人罵得難聽，便好心替餘歡開脫了一句。
“她實誠？那底下就沒有實誠的人了！”老鴇插著腰，細長的眉毛倒豎起來，一雙勢利的鳳眼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了出來。興許是還不解氣，又罵道：“老娘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比她歪心思多的姑娘！”
餘歡心想：可拉倒吧，杜十娘不是一個？人家技藝可比我高超多了，不然也不會這麽些年都做得滴水不漏，存了那麽大一個百寶箱都沒讓你發現了去……
想到那個百寶箱，想到裏麵那些遺世珍寶的結局是被沉江，餘歡就一陣陣心疼……那得多浪費呀！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這個事情發生，杜十娘還那麽年輕……再怎麽的，也得把箱子留下呀！
又聽老鴇罵道：“攪黃了我那麽多生意，要是你不是誠心的，打死我都不信！”
餘歡一下子抓住老鴇的手，可憐巴巴又很是親熱地：“既然杜媽媽覺得楚楚如此沒用，不如就放過楚楚吧，楚楚願意跟了周老板去，從此也不會再給杜媽媽徒添麻煩和煩憂了。”
眼看著老鴇有些動搖的樣子，周老板趁熱打鐵：“還望杜媽媽快些下決定吧！過些時日，我就要離開京城去外地出差，沒有數月是回不來的。”
“時間不等人，杜媽媽。”餘歡在一旁幫腔，“您在這行院行走多年，自然知道很多人總是容易薄情寡義的，若是周老板在外地遇到更好的姑娘，身邊哪裏還有楚楚的位置？而以我的性子，怕是很難招到第二個願意花大把銀子為我贖身的了，到時杜媽媽若是後悔了，又該如何？”
也就是這一時半會的工夫，老鴇突然一掃眼前的猶豫，重新換上精明的神色，：“我看，你是早就計劃好的吧！自打你剛進入這行院開始，你就打定了主意要走，故而三番五次不按規矩辦事，攪黃生意，讓客戶取笑你、厭惡你，麻痹我的眼睛，等我對你不再抱有幻想，你便可以如願離開了。老娘今兒就告訴你了，算計老娘，休想！”
餘歡頓時和周老板麵麵相覷，隻能暗暗驚歎，老鴇的心思還真是多啊，這樣的陰謀論也能想得出來，而且還得煞有其事的樣子，差點連餘歡都信了。
可是，她真的沒有想過這麽多。
原本她是想，要在杜十娘走之前先離開行院，以免老鴇覺得已經少了一個左膀右臂，便舍不得她這個廢柴了。不過如今看來，老鴇橫豎是不會輕易讓她離開的，不如就逗留到杜十娘離開的那再用銀針逼老鴇就範，也省的這些還得想辦法應付周老板了。
隻是，可惜了這一番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