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契約
餘歡又被關進柴房好幾，每都得學規矩，練習才藝，好不容易稍微得以從柴房出來，便聽到老鴇訓罵的聲音。
近日行院生意極差，老鴇心情特別不好，逮著誰就罵誰，餘歡被關進柴房，也算是因禍得福，耳根得以清靜了幾。
餘歡走出走出幾步，便聽到老鴇的聲音越發清晰：“好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偏偏身上連個吃飯的錢都沒有，躲在個女子窩裏過日子，自己也不覺得害臊？要老娘是個爺們，活得個依附女人過活的樣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得罪了，杜媽媽，待資金周轉過來時，李某一定將我與媺兒的開銷還上。”
餘歡瞧見李甲恭恭敬敬的樣子，心想：這饒心得有多大呀，被罵到這份上，居然還能麵不改色慢條斯理地話？
“媽媽，李公子忠厚老實，您莫要太為難他了。”便聽到杜十娘的聲音傳了出來。
“老娘我為難他？”老鴇氣得插著腰，“您個吃裏扒外的，莫不是忘了這是什麽地方，你我是什麽身份？自這子到來，你便日日與他廝混，連客人也不接了，行院的生意一落千丈你也不在乎，也不想想沒有了生意，少了客人眷顧，你我吃甚？日子何以為繼？”
杜十娘款款走到老鴇麵前，不卑不亢地道：“李公子也不是空手而來的，當初他也是這行院的客人，也對媽媽出手闊綽，一擲千金。媽媽怎能忘恩負義？”
罷，她便將李甲推出門去，獨自麵對老鴇的教。
杜十娘自乖巧懂事，極少頂撞，所以老鴇才敢時常拿李甲出氣，沒想到杜十娘如今倒是越發膽大，敢當麵與她唱反調了。
老鴇愣神之際，李甲已經離去。她隻好繼續逮著杜十娘發泄：“你還真是個白眼狼，別人家養女兒便是搖錢樹，你倒好，非但不搖錢，還倒貼一個人開銷！老娘怎麽這麽倒黴，攤上你這麽個不思進取的？如今行院生意一落千丈，你這個當女兒的不僅不替媽媽想辦法渡過難關，對行院的吃穿用度日常開銷絲更是毫不用心，非要把老娘活活氣死不成？”
“媽媽的是哪裏的話？”杜十娘倔強地道，“媺兒出道這些年，也是給媽媽掙過不少錢的，如今不過休息一年，行院的生意還有諸多姐妹操持著，怎至於無以為繼？”
“彼一時，此一時！”老鴇臉色越發的難看，但無論怎麽，她這行院也是靠著杜十娘發家致富的，所以也不能當著麵直接把話得太難聽了，不然翻了臉，她可是什麽好處都撈不著了。
做她這行的，什麽是不能用錢來解決的？
老鴇勉強笑了笑，：“你倒是處處護著他，不如就讓他拿些錢財出來，給你贖了身，兩人換個清靜之地鶯鶯燕燕，過正常夫妻生活，總比躲在我這後院強吧？”
餘歡躲在後頭看到激動，這故事，終於要邁向高潮部分了。
杜十娘臉色閃過一絲喜色，偏卻歎了口氣，：“李公子如今兩手空空，客棧都住不起，衣衫也典當了，哪裏還拿的出錢財來？”
老鴇嘴角一拉，心這還不是你自找的，偌大的京城，達官貴族大把你不挑，非得看上這麽個扶不起的窮子！
老鴇腹誹後，斂了斂臉上的鄙夷之色，擺上一副好心好意的樣子，道：“看在你我母女多年的情分上，老娘也不要他多給，隻要他拿得出三百兩，你就跟他走。但是，我隻給他三時間，三後，若是他拿不出銀子來，他便不能再踏入我行院一步，否則，老娘打斷他的狗腿。”
杜十娘眉頭微蹙，討價還價：“李公子最近囊中羞澀，怕是三難以酬得三百銀兩。若是媽媽有意成全，不如將期限延長至十日？”
“他囊中羞澀，家中又不願支持，便是給他一百日又當如何？”老鴇冷笑道。但她還指望杜十娘可以回心轉意，繼續挑起行院的粉頭大梁，所以不能把關係鬧得太僵了，於是又緩和一下語氣，故意賣弄人情：“不過，既然你都這樣了，我這個當媽媽的，自然得給你這個人情的。十日就十日吧，到時候若他還是拿不出錢來，你可別媽媽無情，沒向著你。這事要是換做別個，沒有千八兩銀子，老娘早就打她一身了。”
十娘故意示弱，：“若是如此，女兒自然不會怪媽媽的。女兒隻怕，酬集了銀子，媽媽又翻悔起來。”
老鴇臉色一變，嗔怒道：“你的是什麽話，你我母女多年……”
這時候不知道餘歡哪根筋不對，忽然跳出來，：“不如你們就此寫個契約，簽字畫押為憑，怎麽樣？”
她假裝沒發現老鴇看向她的眼神，恨不得馬上將她生吞活剝了……
杜十娘回房中起草契約，老鴇實在氣悶，便沒有跟著進去。反正用契約坑人這種事情，她做得多，才不擔心這些姑娘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什麽手腳來。
房鄭
餘歡看了看十娘起草好的契約，慫恿道：“姐姐不妨加一句：若有違背此契約者，便是豬是狗，往後見麵，都要爬著走。”
杜十娘抬起頭，愕然地看了看餘歡，隨後倒是毫不猶豫就把這句話一字不漏地加上。然後又將契約抄寫一份。
杜十娘寫得一手好字，字體工整，字態秀麗，筆鋒婉約，倒像她這個人一樣，怎麽看都讓人喜歡。
拿著契約出來，老鴇已經躲回自己房中，杜十娘也是個聰明的女子，到手的鴨子，自然不能讓它飛了。於是直追到老鴇房裏，讓其簽字畫押的，契約一人留一份。
從老鴇房中出來，杜十娘已經一改女子作態，換了一副胸有成竹穩操勝算的樣子。
沒有誰比餘歡更了解杜十娘的實力，或者是財力了，於是便借故要杜十娘請她吃酒，提前祝賀。
其實，她就是想敲打敲打，好讓杜十娘千萬不要想不開去跳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