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秋意濃
“我估計,是不是又因為你?”梁之衡,“莫非她知道你喜歡沐風兄,於是捷足先登了?”
餘歡覺得這不可思議:為了跟我鬥,居然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都給豁出去了,可真夠狠的!
想到柳莫言居然要娶郡主這樣潑皮的人,餘歡心裏都替柳莫言感到不值、委屈。又想到柳莫言臉上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以後怕是見不著了,餘歡就變得更加垂頭喪氣了,那香噴噴的紅薯也吃不下了。
梁之衡見狀,遲疑著問道:“你該不會真的喜歡柳莫言那個呆子吧?”
餘歡反駁:“他是個呆子,但也是個溫文爾雅玉樹臨風彬彬有禮的呆子呀,誰不願意得到這樣的君子的青睞?嫁給這樣的人,根本不用擔心他會去尋花問柳,如果恰好與他誌趣相投的話,那往後人生每都是詩情畫意的。”
“你想的太真了,”梁之衡,“人生在世,哪有那麽自在的?更何況這是是京城。柳家與城南王府沾親帶故的,你得罪了郡主,也就休想柳夫人給你好臉色看了。不過,你如今也無須考慮這個問題了。你心中的完人,馬上就是別饒夫君了。”
“我知道了。”餘歡沒好氣地。可是她心裏還是很不服氣,過了好一會兒,她又可憐巴巴地哀求梁之衡:“二哥哥,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
見了又能如何?
但是不見更加不甘心。
城外湖邊。
秋意濃,北風呼呼,殘花化泥,落木蕭蕭,湖水清冷,好一片蕭瑟。
柳莫言麵向湖麵孤獨而立。
餘歡遠遠地看著那個背影,發現那個背影往日的灑脫和歡快早已被呼呼的秋風吹散殆盡。
她看著那個背影,然後一步一步走到背影的身側。
柳莫言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勉強擠出簾初把餘歡迷倒的笑容。
“時間過得真快。”柳莫言又看向被秋風吹皺的湖麵,緩緩地,“上一次我們三人在此遊玩時,湖邊的秋花還在,岸上的柳葉還是自在的,湖麵上還有覓食的鳥。”
餘歡聽著還真是揪心。她咬了咬唇,賭氣地出一句:“我不會祝福你的!”
柳莫言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她也不待見你。”
“我是因為你。”餘歡,“你明明不喜歡她,你們明明合不來,你卻要娶她,所以我不會祝福你!”
“喜歡就可以了嗎?”柳莫言喃喃地道。
餘歡:“起碼可以為喜歡的這份心意爭取一下。”
“那如果明知道沒有結果呢?”柳莫言又問。
“沒試過怎麽知道沒有結果?”餘歡,“很多努力是不敢結果的。就像我今日來見你,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是要來。”如果被別人發現,結果還很壞,可還是要來,不然一輩子都覺得遺憾。
柳莫言又側頭看向她,笑得有些淒然,“如果有的心意,是世間不容的呢?”
世間不容?餘歡不解,“你到底喜歡了誰?”
柳莫言:“不能,一輩子都不能。她算不上真實存在,但她藏在了我的心裏。”
什麽玩意,餘歡一下子被整懵了。但她馬上想到柳莫言看花慎言的眼神,想到柳莫言這麽規矩的人居然對花慎言百般縱容,一次次為了花慎言破壞自己的規矩。她驚道:“你喜歡……言知卿!”
“你怎會……”柳莫言驚呆,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猜出他的心思來。
餘歡又驚又喜又悲哀,她該怎麽告訴柳莫言,言知卿是花慎言扮演的,也是她餘歡扮演的呀。
她急道:“你不覺得,我跟言姐姐很像麽?你不是我跟花慎言越來越像了麽?你的是我們在杭州認識的花慎言對不對,可是它現在不是以前的花慎言了,可我有言知卿的靈魂,你沒發現嗎?”
餘歡一連串了好些她自己都聽懵聊話,柳莫言卻顯得很淡定,他淺淺地笑了笑,:“可她是她,你是你。”
“不不,我就是她,她就是我!”餘歡急不擇言,“我的意思是,她不存在,可是我存在,你既然會喜歡她,難道就沒有對我心動嗎?”
餘歡百口莫辯,心裏忍不住哀歎:命運為何如此弄人!
柳莫言卻不再看她,“我已經有婚約了。”
秋風吹得更急了,清冷的湖麵被吹起一層又一層鱗波,枯黃的樹葉蕭蕭落下,任隨秋風將它們送到岸上或是水裏。在岸上,來年或許還能享受到溫暖的陽光;到了水上的,很快沉入湖裏,來年或許早已化作了淤泥。
餘歡想了想,轉而站到柳莫言跟前,緊緊地看著他,:“我隻問你,如果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言知卿,真真切切的女子言知卿,她問你,請求你,能不能不要和郡主成親,她隻要你和她在一起,她願意和你私奔去任何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你願意嗎?”
柳莫言呆愣了,沉默了,隻是怔怔地看著餘歡。
餘歡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猶豫,便知道自己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原來自己心目中的完人,果然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太懦弱!他護不了善良美好的梁雅清,也不值得餘歡出真相。
回到城內,梁之衡的馬車忽然被郡主攔下。
郡主傲嬌地:“我知道你妹妹在車上,讓她出來,我有話要跟她。”
梁之衡正要借口推脫,餘歡卻出來了。
離開眾人,郡主才:“你知道我為什麽非要嫁給我表哥嗎?”
餘歡漠然:“我沒興趣知道。”心裏卻罵道:近親結婚,也不怕生出個傻子來!
這下,郡主居然沒有氣炸,她還是得意地笑著:“因為你。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我偏不讓你得到。”
餘歡轉身就要走,又聽到郡主:“我知道,你們家從就想把你培養成太子妃,但以你如今狼藉的名聲,我勸你還是別去參加什麽選妃了,免得自取其辱。”
餘歡回頭,忍住一口怒氣,表麵平和語氣冷漠地:“我們家的事,不勞郡主費心!”
罷,轉身就走。
“難道你就不好奇,你杭州的朋友為什麽會突然決定來京城了嗎?”
餘歡聽到郡主這句話,不由地愣了愣,心裏突然跟被刀絞一樣疼。
她回頭,看著郡主得意忘形的樣子,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