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示弱就對了
餘歡低著頭，不敢看謝岩的臉色，心驚膽戰地：“竹……竹去膳房了。”
“那其他人呢？”謝岩又問。
餘歡自打醒過來，來來回回也就看見竹一個婢女在自己身邊伺候，於是就按照猜想回答：“沒有了，院裏就我和竹兩人。”
謝岩本來十分生氣，這下就全剩下心疼了。他語氣溫和了許多：“來，父親扶你回去。”
回到屋裏，謝岩正要去找藥箱，竹便急忙忙回來了。竹得知自己的主子摔傷了，立馬利索地拿出藥箱，正要給餘歡上藥，一旁站立著雙手無處安放的謝岩終於了句：“我來吧。”
雖然藥物觸碰到傷口有點疼，但是看到謝岩老頑固嚴肅而又心翼翼的樣子，餘歡心裏暖暖的，頓時對這個嚴重偏心的父親有了那麽一丟丟好福
很快，膳房把三菜一湯送到了謝如茵居住的院內。餘歡早已饑腸轆轆，聞到飯材香氣，看到可口的美味佳肴，想到當乞丐時的貧苦以及坐牢時一日一餐的淒涼，她感動得差點沒掉下眼淚來。
好不容易等到謝岩先動了筷子，她終於開始大快朵頤，完全忘了什麽大戶人家的規矩，以及自己對麵還坐著一個不苟言笑的父親。
其實這大宋的飯菜，跟現代的飲食差遠了，米飯是糙米，吃起來顆顆粒粒的，完全沒有香糯的口福雖然是大戶人家，這菜肴也不見得奢侈，葷素搭配看起來尚可，味道卻平平淡淡，毫無特色可言。隻是餘歡餓了太久，也餓怕了，所以也就顧不得滋味如何了。
餘歡被一根煮得有些老的青菜噎了一下，才發現謝岩看她的表情又有些嚴肅了，於是慌忙休整一下，馬上乖巧起來，低頭：“父親，茵兒失態了。”
謝岩本來是要發怒的，但是瞧見餘歡消瘦的臉頰，想到自己平日裏確實對這個女兒疏於關心，於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你……餓壞了吧？”
“嗯。”餘歡重重地點零頭，然後給謝岩夾去一塊肉，“父親，您吃。”
謝岩的眼神頓時也跟著和緩了些，然後關心問道：“你看看這些夠不夠吃，還要不要來點其他的？父親這些年對你疏於關心，竟不記得你喜愛吃什麽菜了。”
“這些都很不錯呀，茵兒吃得可香了！”餘歡。
“吃得香是真，不錯純屬捏造。”餘歡心裏嘀咕一句後，幽幽地補充了一句：“要是能有一杯酒，就更不錯了！”
“你什麽？”謝岩的眉頭頓時皺了皺。
餘歡頓感大事不妙，於是開口：“沒什麽，女兒隻是口渴了，然後忽而就覺得，要是能與的父親您這樣響當當的人物共飲一杯，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謝岩這個嚴厲的父親終究沒有發難下來，隻是：“待你把身體養好了，咱們父女倆有的是機會。”
”餘歡頓時喜形於色，問道：“父親可要話算數？
謝岩滿臉威嚴，鏗鏘有力地道：“當然，大丈夫當一言九鼎！”
“好，那拉勾勾。”餘歡脫口而出後，發現謝岩的眉頭又皺了皺，整個人也呆愣了。餘歡猜想這老古董興許是不知道拉勾勾是什麽意思，一下子便忘了什麽尊卑禮教之類的規矩，一把就抓過謝岩的手，使其尾指和自己的尾指拉起勾勾來。
謝岩似乎從未見過如此操作，愣了好一會兒了，連平日裏時常掛在嘴邊的規矩也忘了，直到餘歡放下他的手好一會兒，他才問道：“茵兒，你、沒事吧？”
“沒事啊！”餘歡不明所以。
謝岩盯著她的臉問道：“為父瞧你今日病得挺厲害的，這兩日可曾按時服藥？”
餘歡有點懵，難道謝如茵是個藥罐子，時常吃藥養著？
一旁伺候的竹瞧謝如茵答不上上來，便行禮：“回稟老爺，二姐這兩日都在昏迷中，不知道吃藥之事，不過請老爺放心，竹心伺候著呢。”
餘歡偷偷扯了扯竹的衣服，低聲問道：“我吃什麽藥呀？”
“就是您在祠堂暈倒之後，大夫您身體虛弱，於是就開了藥單抓了藥。”
謝岩沒太注意餘歡和竹交頭接耳，理了理竹的話，以為自己女兒吃了藥不奏效，於是又：“明日我上朝時請宮裏的溫太醫到府上替你看看吧。”
這下子餘歡心裏有點明白了，謝岩這老古董是明著她有病呢。她裝傻道：“可是父親，我現在身體不是好好的嘛，為什麽要看大夫要吃藥呢？”
她這麽一，謝岩就更加覺得她反常了，以前的謝如茵性子倔強、冷淡、話少，但是極少忤逆長輩的意思，無論長輩什麽，應允了便是，從來不然別人知道她心裏的真實想法，上次被罰跪祠堂也是直接領了罰，連解釋都沒有一句，不然也不至於被罰得這麽重。
好不容易跟這個庶出的女兒緩和了感情，眼看著女兒似乎哪裏不太對勁，謝岩可不能放任不管，於是又：“這些年你的身體一向不太好，我一直忙於公務，對你不甚關心，眼下好不容易有機會，是得好好瞧瞧的，不然等你出閣了，為父恐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餘歡瞧著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了，也不再掙紮些什麽，畢竟這老古董要請的是禦醫嘛，專門給達皇帝老兒看病的，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有幸可以讓禦醫幫忙看病，也是挺牛的一件事，隻是老古董提到了婚配，古代的婚配，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才不要嫁給一個互相不了解的人呢，於是故作害羞：“父親笑了，長幼有序，姐姐尚未婚配呢，怎能先妹妹呢！”
“如玉的婚事，大娘子肯定早就上心地張羅著呢，隻是可憐你……”謝岩搖了搖頭，不再些什麽，不久就帶著落寞離開了。
謝岩走後，院子裏又變得冷冷清清的。竹過來：“姐，入夜了，您身體剛好，心著涼了，奴婢扶您回屋裏歇著吧？”
餘歡愣了一下，心裏十分崩潰：我這才起來多久，怎麽又要歇著，不是虛度光陰得很嘛，就不能讓我出去溜達溜達，感悟一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