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忘憂
第317章 忘憂
包不凡將榮狄載回坤中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榮狄沒有直接回到白澤館，而且去了楊軍的家裏。
這裏好像有什麽呼喚著他，他一回坤中就有這感覺。
榮狄沒楊軍家的鑰匙，但他的小紙人可以鑽入門縫從裏麵開門。“打擾了……”說著這樣的話，榮狄走了進來。隻是這裏沒人，當然榮狄也知道——被紅衣知道姓名而且見過麵的楊軍自然是消失了。
這紅衣沒去過這小子的家，和劉勇的網吧一樣，這裏保存完好。這地方家具的擺設和榮狄陪楊軍過生日時沒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小圓桌多了一台電腦。
“這個感覺…… ”榮狄一進來就感覺了異樣的氣息，“食夢者？”
“你可來了，因為白澤館有結界……我進不去。”房間裏傳出了一個男性的聲音，這聲音很是好聽，並且帶著一絲磁性。
榮狄記得這家夥的聲音，那天這東西就附身在楊軍的身上，是敵是友又不知道，他可不敢放鬆警惕，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看不到食夢者的情況下。
“你在哪裏？給我出來！”榮狄命令道。
”忘憂的力量變弱了，我無法在現實世界維持原型。”食夢者說。
榮狄的白澤知識給出的全是一些被屏蔽的信息，他眉頭一皺，不禁問道:“忘憂……那是什麽？”
“物質世界就是你們所在的現實世界。精神世界，即是‘忘憂’，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夢世界。“食夢者解釋道:“精神世界和靈魂世界都是同源的存在，但忘憂和冥界不一樣，一旦忘憂失衡，可是會影響到現實世界的。”
聽它這樣一說，榮狄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紅衣的消失。說不定，這和那個什麽忘憂有關。
這樣想著的同時，榮狄無意中看向了一麵鏡子，他這才看得到那條有青蛙的蛙趾，以及小小的鳥類翅膀的魚在空中遊動。
“鏡子可以映射出真實存在的東西。”榮狄不禁說道。
“哦，你可以看到我了？”食夢者說著，語氣一改，嚴肅地說:“就在坤中發生一係列消失事件的那天，我出現了在你的夢裏。我本來是想告訴你有麻煩了， 但是忘憂的力量變弱了我無法在你夢裏現形。”
“必須提醒你，你的敵人也注意到了白澤館周圍一切的消失，所以我決定來幫你。當然，這也是為了忘憂。”
“你知道嗎？過去夢是夢到過去的事情，未來夢則是可以預見未來。這是說夢連接未來……”食夢者故意沒把話說完，而是賤兮兮地得意一笑:“我從你的看到了非常有趣的未來，你是解除這次危機的關鍵人物。聽好了，夢連接現實，可以將現實改變，因此我們這些夢之子民也被影響了，當然你們也是，我們現在可以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榮狄現在對發生在紅衣身上的事情一知半解，像食夢者這種有能力幫得上忙的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不過，食夢者曾經附身在楊軍身上，讓榮狄毫無保留地去信任他還是有點難度。
說著，食夢者微笑道:“另外我想認識一下時憶，他的記憶之夢一定很有趣，說不定我能幫他恢複記憶。”
“說實話我還是無法信任你，因為你曾經附身在楊軍身上，這是為了什麽？”榮狄問道。
“既然我們是同一陣營的人，那我也絕不能向你隱瞞。附身在你朋友身上是因為我的名字命令，我那時候讀取了你的記憶，並將你的記憶交給了這裏被稱為鬼樓裏的妖怪。”食夢者說道:“很抱歉，因為這是命令。之後他們用你的記憶做了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食夢者並不知道，那些妖怪用榮狄的記憶知道了他心中的痛苦，也是製作出張彤彤的人偶。要不是榮狄有天命附體，說不定就死在了那場遊戲裏了，
“難怪他們對我的事情一清二楚。”榮狄現在很生氣，很想發脾氣，想以“原來是你小子在搞鬼！”這句話作為開頭，然後將它大罵一頓。但榮狄做不到，它是因為名字命令才行動。而且現在食夢者是來幫他的……
“你不是我的敵人？”榮狄試探性問了一句。
“我不是百鬼夜行圖裏的妖怪，幫助他們是因為名字命令。就現在來說，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食夢者說。
“你確定你隻會幫我？”
“嗯，算是贖罪吧，而已這是為了忘憂。還有，幹壞事不適合我，我想當個好人！”說著，這條魚神氣十足地抬起了頭。
傲嬌、又有趣的家夥，怎麽我身邊都是這種人，可能我也是這種人吧。這樣想著，榮狄不禁笑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有一點必須告訴你，忘憂的力量會慢慢地讓你忘記紅衣了。”食夢者提醒道。
“這我也知道。”榮狄說著，低下了頭。
食夢者接著說:“我好像也忘記了什麽……”
榮狄還是愁眉不展，但他輕鬆地吐了口氣，“我帶你去葉那裏吧，葉那裏說不定會有線索。”
去葉的轉角吧要用到玻璃門進行傳送，當然玻璃窗也可以！榮狄推開了玻璃門，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
話聲才剛剛落下，他們就和食夢者跳出窗外，轉眼間，他們便是來到了葉的酒吧。
和往常一樣，這地方沒什麽客人。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這裏食夢者現形了。
“榮狄啊，豆腐腦喜歡甜的還是鹹的？”這裏的主人——葉正在櫃台後麵看著手上的書本，對，這家夥居然沒玩遊戲！
“還惦記著這事啊……”榮狄無奈地說。
“當然，你要是答錯了，我就轟你出去。”葉一本正經地說。
“有你這樣開店的嗎？”榮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要你管，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鹹的！”不知道為什麽，榮狄說完這句話就覺得更累了。
葉得意一笑，這才看到榮狄旁邊懸空的食夢者，“這位是你朋友嗎？哇，居然是夢之子民。”
“這裏是不是有忘憂的力量？我感覺我的力量好像恢複了一點。”食夢者環顧四周，希望能找到讓它恢複力量的東西在哪裏。
“你說對了。”葉揚了揚手上的書，說道:“這本書就帶著忘憂的力量。理由很簡單，書的封麵是用忘憂樹的書皮做的，而且書裏書簽就是忘憂之樹的葉子。”
“那是什麽書？”食夢者問道。
“是關於忘憂的觀察日記，我們百惑妖觀察著世間上的一切，當然也包括忘憂。這本書是我從朋友那裏借來的，我正打算叫榮狄過來，沒想到你們就找上門來了。”葉笑道。
“紅衣的消失果然和忘憂有關嗎？”榮狄喃喃道。
“是的。”葉說著，取出了一瓶紅酒和三個酒杯，笑道:“講故事沒酒怎麽行，你們先喝，我慢慢說。”
榮狄坐在葉前麵，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酒，說道:“說吧，我準備好了。”
食夢者也喝了一口，隨後將目光定奪在葉身上。
“這本書記錄了很多關於忘憂的事情，在說彼岸……不，是榮狄的老婆紅衣的事情前，我想說說別的事情。”葉也和了一口酒，然後他慢悠悠地:“當年，吸血鬼統治了這個世界，這事你們都知道不是嗎？”
“是用了不滅之血吧，所以威廉他們才可以在太陽下行走。”榮狄說道。
“那你不覺得這個故事有漏洞嗎？”葉再次問榮狄。
“……呃，怎麽說。”榮狄想了會兒，說:“我想不出來哪裏有漏洞。”
“這樣說吧，那些正義之人團結起來不會幹掉他們嗎？見不了血的吸血鬼戰鬥力很弱，你不這麽覺得嗎？”葉像是發出了一聲嘲笑。
“是因為魔眼的效果吧，真祖級別的吸血鬼甚至可以控製別人的思維。”榮狄說道，不過說實話他也不怎麽滿意這個答複。
“對手越強，魔眼的效果就越差。”葉說道:”再猜！
“是用了忘憂的力量吧？”食夢者望著葉手上的書說道。
“答對了。”葉這才將書本打開，並取出了夾在書裏的書簽，那是一張圓葉，但散發著七色光，其的光芒一出現書本的封麵也跟著散發了七色光。
“好漂亮啊……”榮狄被那奪目的光芒吸引，竟是失了神。接著，他猛得一愣，紅衣消失的那天，榮狄做了個夢，夢裏的紅衣散發著和這書簽一樣的氣息。
“是很漂亮，不過這不是我的。夢之子民送給我朋友的是忘憂之樹的樹皮和一張葉子，後來他就把這兩樣東西製作成了書皮和書簽。”葉說著，幹咳嗽了一聲:“我好像跑題了。”
葉接著說:“當時的那些吸血鬼是借助了夢世界忘憂的力量將夢帶入這個現實世界。使用夢之力的手段有很多種，比如說讓夢植入別人記憶，讓他們覺得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精神控製嗎……”榮狄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差不多吧，或者直接讓敵人做夢的時候迷失在夢世界裏。將夢疊加在現實裏，當時的吸血鬼很快就征服了世界。所以說，有能力反抗的人沒反抗也是這樣，因為他們覺得——啊，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或者說——啊，我還在做夢嗎？
“知道吸血鬼為啥放棄這個世界嗎？”葉再次提問。
“不是說他們覺得這樣的統治很無趣嗎？”榮狄說道。
“那也是假。”葉看著書本上的內容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笑了好一會才說:“他們用的是夢之樹的果實的力量，但是啊，讓一個人做一個夢很簡單，如果說是讓很多人做同一個夢呢？”
榮狄瞪大了眼睛，在他說話之前，食夢者搶答:“效果會變差。”
“所以他們提前跑路了，用僅僅剩下的一點忘憂的力量造成他們玩膩了放手的假象罷了。要不然比如你、還有那些正義感超強的妖怪會不會找上門呢。”說著，葉忍不住笑道:“對了，榮狄你那時候還沒出生呢。”
“最後一點，關於忘憂，也就是忘憂的法則——一旦真正地忘記了那就是死去了，也就是說會永遠地消失。”葉嚴肅地說:“這就是說你消失的朋友還活著，活在現實的夢裏，但是一旦過了時間他們就回不來。夢世界的邊緣是白色的霧，我們得進去一探究竟才行。”
榮狄不禁想起了那些不協調的空白空間，在空間的裏麵也有白霧。
“另外要是迷失在夢世界的裏麵，那你即是活著也是死去，是出不來的。”葉說著，看著食夢者說:“還好，有一個夢之子民在我們這邊。”
“等等，這事和紅衣有什麽關係！”榮狄不禁問道:“該不會是她……”
“對啊，她就是從夢裏誕生的。”葉慢慢地喝了口酒，說:“我正打算說到這個部分！”
“對了！我也想起來了！我來找你就是因為這個！”食夢者凝視著榮狄說道:“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給忘了。”
“應該是忘憂的力量變弱影響到了你吧，而我手上的書有忘憂的力量，你在這裏待久了，力量正慢慢地恢複。”葉笑道。
“先說說紅衣的事情吧。”榮狄憂心忡忡地說。
“那我們先說她的名字。”葉將書本翻了幾頁，說:“她的真名是彼岸花！”
紅衣的名字是彼岸花！？那不是桃神占卜時說的會結果的第二朵桃花的名字嗎？
榮狄瞪大了眼睛，腦子的反應速度更不上現實的一擊。許久之後，他才緩過來，“葉你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