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出家當尼姑
沈南枝越想越覺得心驚——若真的是老皇帝安排的,那麽三皇子背後的靠山可能比她想的還要大。
見枝枝的神情越來越差,孔翎蘭也不忍心再問下去,隻握著沈亭長的手,語氣堅定:“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多想。你不想嫁,當然不用嫁。若是連這一輩子的幸福都不能由自己做主,我和你父親也枉為父母。”
孔翎蘭當初便是強硬地推了孔家的人給她安排好的婚事,毅然嫁給了沈亭長,跟著他去邊疆受苦。
沈南枝頷首,順勢離開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父母親一直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否則前世,沈亭長一個武將,也不會將女兒嫁給元喬,卷入黨派之爭。這一世,他們自然也會為了她而違背皇命。
但是,她已經不是那個傻姑娘了。
沈南枝回了院子,就看見秋兒已經等候在那兒了。見到沈南枝來,便急忙迎了上來:“小姐,四兒說,李公子已經在醉香樓等著了。”
沈南枝腳步一頓,順勢轉身出了院子:“那我們走。”
看情形,李覓收到消息的時間應該也不早。他向來消息廣,這件事情恐怕是有人有意瞞著。
一路無言到了醉香樓,沈南枝特意避開了一些人,讓秋兒坐在沈府的馬車一路去城郊,自己則是從巷子後麵翻了進去,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約定的地方。
李覓顯然已經等了有一會兒的功夫了。杯盞都是空的。
相比之下,沈南枝顯得就有些沒心沒肺了。她翹著腳坐在椅子上,順手勾起自己發尾的一撮把玩:“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消息的?”
“今天。”
“禮部的那些人,究竟是聽誰的話?”沈南枝半撐著腦袋,笑意未到眼底。
“禮部侍郎是老臣了。”李覓輕飄飄的一句,應和著沈南枝的笑容,“你現在心情似乎很好啊。”
這是哪裏的話啊。沈南枝立刻變臉,一張小臉皺巴巴的,看起來簡直委屈的不行:“你不知道,我可害怕了。”
李覓斂了笑容,又是一副正經的模樣:“七日之後就是你的及笄禮。”
他知道的倒是比自己這個主角還清楚。
撇了撇嘴,沈南枝也沒有閑聊的心思:“趕得這麽急,難不成是怕我跑了?”
“恐怕是有人怕你跑了。”李覓冷哼一聲,將杯盞中的茶水飲盡,“看你的樣子,應該也知道宴會上會發生什麽吧。”
沈南枝倒是覺得李覓這脾氣來的莫名其妙,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幹什麽?今天脾氣怎麽這麽衝?”
李覓頗有些不自在地低了低頭,避開了沈南枝詢問似的眼神:“你想多了。”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覺得沈南枝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可能會被許婚的這件事情,這份隨意的態度讓他莫名覺得心裏不爽吧。李覓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有話說不出’的憋屈感。
“都喊你出來幫忙了,還請李世子開開金口,別在這兒打啞謎了行嗎?”
不知道是哪句取悅了李覓,他方才正經神色:“表麵上負責的是皇後,實則,三皇子那邊有動靜。”
“什麽動靜?”沈南枝皺眉,“難道他指望著用些個什麽稀罕的生辰禮物來討好我?”
話一說出口,沈南枝就知道自己又說了蠢話了。軒轅鐸燁可不隻是什麽良善的東西,對上李覓微挑的眉毛,立馬又改了口:“難不成那家夥在準備彩禮?”
李覓也不反駁,隻冷下了聲音:“他出手倒是大方。”
沈南枝隻覺得惡心:“行了,這種人不談也罷。我今個早膳吃的還挺好,等會吐了可惜。”
“你是什麽打算?”李覓的手搭在膝蓋上,不自覺地扣緊了十指,眼角泄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緊張。隨著沈南枝的沉默,指頭越收越緊。
隔了好一會兒,沈南枝才放棄了掙紮一般,猶豫道:“我在想,或許有一個方法能暫時斷了皇帝把我許給三皇子的心思。”
李覓藏在膝蓋上的手鬆了開來:“你說。”
“三皇子和蘇煙兒。”沈南枝的聲音壓得極低。這種事情若是能成功,她無疑是極大的打擊到了軒轅鐸燁,但是,隻有七天的時間,她要抓出那兩個人的馬腳,也很困難。畢竟兩個人暗通款曲這麽久,她也隻是覺察到了,並沒有抓出證據。
李覓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已經……”
“蘇煙兒幫著軒轅鐸燁也做了不少事情,以她那樣的性格,若不是對方有什麽把柄或者已經有了什麽保障,不至於會如此死心塌地的跟著對方。況且,這些年,蘇煙兒她爹在前朝也混得還不錯吧?”沈南枝唇邊帶著不屑的笑意。
停頓了一會兒又道:“軒轅鐸燁特意空著三皇子妃的位置給我,可也得看一看,我沈南枝究竟稀不稀罕他留下的位置。”這句話說的肆意而且張揚。少女的眉眼生動,星眸璨璨,流轉出倨傲的神采。
李覓看的有些失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和著沈南枝那張明媚的笑顏,沉聲道:“三皇子行事謹慎,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定然會格外注意一些。你這邊收到消息也要裝作不懂其中的深意,否則,他要是提前對蘇煙兒下手了,我們的勝算不大。”
李覓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又飛快地說了一句,“隻有一條法子,恐怕不夠保險。”
確實很有道理,畢竟隻有七天,要是真的抓不到軒轅鐸燁和蘇煙兒有私情的把柄,恐怕這婚約就免不了了。李覓這家夥果然是思慮周到。
沈南枝完全不知道李覓的心思,十分讚同道:“確實如此。要是還有其他方法當然更加保險。”
“隻要你的婚事一天不定下來,就會有人虎視眈眈地看著。”李覓臉上絲毫不見笑意。剛及冠的少年,此刻倒是顯得格外的老練。
憑心而論,李覓這句話沒有說錯。她要是不想讓老皇帝死死盯著她,就得把自己盡快安排好。否則,就算是這一次靠著捅出三皇子和蘇煙兒的事情平安脫險,還會有下一次的宮宴。
“你的意思是,我最好出家做尼姑,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