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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六章:發現端倪

  沈南枝歎了口氣。世間的事,樁樁與利有關。


  猶豫了一會兒,沈南枝還是有些疑惑:“那小三子的事情。”


  李覓抿了抿嘴:“這也是我猜的。小三子受用於栁侍郎,但是他早就在那個宅子裏頭,這個局做的這麽深,應該不可能是栁侍郎自己的主意。”


  “你的意思是,小三子是三——咳咳,是那個人的人?”沈南枝嘴邊的那個名字險些脫口。


  “恩。”李覓皺著眉,“當然,這些都沒有證據。”


  沈南枝歎了口氣:“那現在這個局,我們究竟是破了,還是沒破?”


  李覓摸了摸沈南枝的腦袋:“破了一半。我們現在手上有那兩樣他們原本打算栽贓給宏親王的東西。算起來,勝算當然高一些。但是同樣的,他們已經把不利的證據銷毀了。小三子究竟知道多少他們的事情,我們已經無從得知了。栁侍郎作為一顆棄子,顯然也不會透露出什麽。”


  沈南枝也歎了口氣:“聽起來,現在是平局。”


  “也不一定。至少我們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而對方恐怕還在猜測。”李覓微笑。


  沈南枝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那個人現在還不知道是我們在暗中破壞?那今天栁侍郎怎麽——”


  今天栁侍郎居然帶上了錢黎坤,顯然就是將那兩個事情都並在了一塊。如果對方根本就不知道是自己做的,怎麽會這麽準確的就找到自己?


  李覓勾唇,笑容裏竟然帶上了一絲無奈:“知道什麽叫歪打正著嗎?”


  沈南枝瞪圓了眼睛:“不會吧?”


  “恩。栁侍郎一定不知道你就是闖進連翹屋子裏頭的人,但是那次去栁府的時候,他一定是感覺到了你左肩的傷。”說到這兒,李覓的語氣是難得的內疚,“是我大意了。不應該帶你去栁府試探的。”


  沈南枝搖了搖頭:“這個不能怪你。我自己也存了冒險的心思。”


  她隻是沒有想到,栁侍郎居然還真的歪打正著了:“他又是如何確定我的左肩受傷了的?”


  “這個,就要你自己想了。”李覓皺了皺眉頭,“畢竟你當時帶著傷在書院。”


  沈南枝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孔虞!應該是她!當時和她一起去,茅廁的時候,我拉她起來,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暴露了。”


  李覓皺緊了眉頭:“孔虞?就是你那個表姐?”


  沈南枝咬了咬牙。真是,四處豺狼虎豹。”李覓,這京都的夜,真的很冷。”沈南枝眉眼間都是冷意,向前走了幾步,似乎要融進這無邊的黑色。


  向前的動作卻被身後的人拉扯住,沈南枝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後背就貼上了一片溫熱,李覓的聲音混著夜晚的清淨:“不冷。”


  身後的少年連呼吸都是熱的,隔著衣物接觸的肌膚似乎真的感受到了溫度。沈南枝笑了:“李世子這個舉動,很是登徒子啊。”


  “我知道安寧縣主愛慕我,自然是什麽都會忍不住往哪方麵想。”李覓從善如流,生生將沈南枝的那句調侃回敬了過來。


  沈南枝又好氣又好笑,嘴角彎彎的模樣:“是,都怪李世子風姿綽約。”


  夜色如墨,涼意浸透著,貼著沈南枝的那個少年,卻始終是溫暖的。


  果然如李覓所說的,栁侍郎被大理寺查出是販賣私鹽。區區一個小小的京官,居然能夠幹出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朝野嘩然。皇帝也被氣的險些吐血,責令栁侍郎一家滿門抄斬,連帶著負責漕運的宏親王也被扣了俸祿,降了級。與運河有關的官員都受到了處分。算起來牽連了四十六位官員。著實是一件大案。


  沈南枝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好在集市上閑逛,伸手拔糖葫蘆的時候,突然覺察到身後的騷動,還沒有等她出手,身旁的兩個侍衛已經用刀鞘將那個人按在了地上。


  定睛一看,沈南枝幾乎是無語——孔昇。


  “你這是打算做什麽?”沈南枝看著孔深手裏握著的那把磨得光亮的匕首,自然也知道對方不是過來和自己打招呼的。但是這好端端的,莫不是中了邪?


  孔昇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像是野獸一般奮力掙紮,一雙眼睛猩紅,死死地盯著沈南枝:“你去讓人不許殺了孰兒!她是你嫂嫂!你是縣主,你說的話肯定管用。一定是你還在記恨孰兒,一定是!”


  沈南枝一愣。孔昇說的這些蠢話她都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孔昇的那個眼神,實在是眼熟的很。和那一次在那個宅子裏頭小三子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樣。


  沈南枝皺緊了眉頭。她好像知道了當時那個小三子對她的恨意是從哪裏來的了。小三子死了,栁侍郎被關了死囚,但是,還有一個人或許知道一些東西。


  想到這兒,沈南枝也沒有功夫管孔昇是分了什麽瘋,一腳踩在他的手上:“孔府已經和柳家退婚了。你自己想一想這是為什麽。若是孔表哥你真的這般深情,大可以扔下這孔家的一切家業,去陪栁孰殉情。錯誤不是我犯得,是他們自己做下的孽。這些年你們與柳家的那些合作你們自己心知肚明。販賣私鹽是死罪,聖上沒有查封孔家,已經是極度的開恩了。動動你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


  拍了拍手,沈南枝多一眼也不想看他:“把他拖去孔府,把這件事一字不漏地告訴孔家的當家人。”


  若不是他姓孔,今日她就要讓對方躺在地上哭。


  趁著那兩個侍衛處置孔昇,沈南枝急匆匆地跑去了國公府,幾乎是輕車熟路地就翻進了李覓的院子。


  “還有一個突破口。”沈南枝太過激動,直接湊到了李覓的耳邊。


  少女動作迅速如風,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已經感受到了身邊一陣馨香,下意識地一抖,落下了一大團難看的墨點。


  沈南枝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麽多,隻顧著將發現告訴李覓:“小三子和栁孰應該有些關係。我們要趕緊去見栁孰。”


  李覓皺眉:“你如何得知?”


  沈南枝把剛剛的事情重複了一遍,重點就放在了眼神上:“那分明就是看那種殺妻仇人的眼神,可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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