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李覓病了?
孔虞嚇得打了個哆嗦,望了望四周,聲音更加小了:“若是被人知道了,你的清譽也毀了。沈南枝,你很聰明,應該已經知道,若是別人都知道了你與李世子這般密切的關係,可就不好了呢。”
沈南枝也學著孔虞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輕輕地吹了吹染著蔻色的指甲:“怎麽個不好法?”
沈南枝似乎真的隻是在認真聽。
孔虞張了張口,還沒有來得及將準備好的說辭講完,就聽見沈南枝淡悠悠的聲音:“孔表姐是不是想要告訴我說,若是被別人知道了我與李世子交往如此密切,有損閨中女子的名聲?孔表姐是不是想告訴我,若是被我父母知道了我與李家世子一起逃課,勢必會引得他們二人的震怒?”
孔虞被戳中了心思,一下子不知道是該點頭好,還是應該搖頭。隻得幹巴巴地說道:“我,表姐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姑娘家家的,清譽最重要。”
“表姐說得有道理。”沈南枝嗤笑了一聲,掃了一眼孔虞,繼續道,“姑娘家家的,還有一樣重要,表姐知道是什麽嗎?”
孔虞看著沈南枝那張似笑非笑地臉,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沈南枝吐了一口氣:“是羞恥心。沒有記錯的話,孔表姐也是尚未出閣的閨中女子,怎麽開口閉口就是惡意揣度我與李世子的關係呢?況且,退一萬步來講,莫說我與李世子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是有什麽關係,我早就開口表示過,心悅李世子。南枝這般坦蕩,怎麽到了孔表姐這裏,聽起來就這般齷齪呢?”
沈南梔不等孔虞開口,又補了一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就是,什麽樣的人,說出什麽樣的話吧。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就會認為所有人都是什麽樣子的。”
孔虞一張臉青了又白,血色盡褪,看起來恨不能是跳起來撕爛沈南枝,但是最終也隻能生生咽下這一口氣:“沈表妹這是什麽意思?表姐也是在關心你。”
沈南枝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是,那就有勞孔表姐費心了。以後還是不要以己度人才好。”
若要說鬥嘴,十個孔虞也不是沈南枝的對手。
孔虞憋著一口氣正待發作,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生生憋住了,隻有從牙縫裏擠出話來:“表妹若真要這樣說,那表姐也無話可說。隻是,表姐確實隻是在關心表妹的聲譽。”
“如此說來,倒是表妹誤會了孔表姐。”沈南枝臉上有些愧色,眨巴著眼睛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細細想來,別人若是知道了,說不定也會誤會既然表姐是為了南枝好,那我相信表姐不會說出去的。”
孔虞一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又聽見沈南枝略帶笑意的聲音:“不過也沒有關係,當時知道的也隻有孔表姐一人,孔表姐為我著想,當然不會說出去,那麽別人也自然不會誤會。對吧?”
孔虞對上沈南枝那一副天真的模樣,一時啞了喉嚨。
“那就這麽說定了。”沈南枝眸光流轉,笑意盈盈地看向了孔虞,聲音裏透著危險,“若是到時候我從別人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話,那南枝可是會傷心呢。”
警告,這顯然是在警告。孔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昨天其實就收到了李世子的警告,原本是打算‘不小心’在拜訪沈府的時候透露出來,但是沒有想到他們連沈府的大門都沒有進去。今天原本是打算借此威脅沈南枝,借機去沈府拜訪一番,卻沒有想到又被對方反威脅。
氣結的孔虞在鍾聲響起之後,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直趴著的孫子仲從臂彎裏抬起頭,像是才看見沈南枝似的:“啊,你過來了啊。”
沈南枝:“……你剛剛一直在睡?”
孫子仲十分泰然地點了點頭:“昨日鑽研了一下水利,覺得很有意思,就看晚了。”
沈南枝掏出《九章算術》,語氣頗有些感慨:“同是天涯淪落人。我昨天也一直在研究這玩意兒。對了,好端端地,你怎麽突然看起了水利的書?”
孫子仲抿了抿嘴:“南遙郡主總是問,我雖不善此方麵,但也架不住總是一問三不知,故而——”
故而為了能在南遙郡主麵前說得上話,孫子仲在家中勤奮看書?沈南枝得到這樣的結論,幾乎要笑出聲來。這兩個家夥都別扭得很。分明是一個努力想要找對方說上話,另一個就是努力能和自己說上話。
沈南枝也心疼孫子仲那張嬰兒肥的臉上掛著黑眼圈,十分鄭重地拍了拍孫子仲的肩膀:“下次你就直接說自己不通水利,比較喜歡詩詞和民俗之類的,比較不那麽晦澀難懂的東西。”
畢竟南遙郡主又不是真的要拜孫子仲為師,不過是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和孫子仲這個悶葫蘆搭上話罷了。
偏偏孫子仲瞪圓了眼睛:“這不行。古語雲‘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南遙郡主問的是水利方麵,我若是不能解疑,也不應該顧左言他。”
一派正氣淩然的樣子,沈南枝不由得有些無可奈何,隻得小聲罵一句:“蠢死你算了,呆子!”
孫子仲莫名挨了罵,頗有些委屈。但是礙著夫子已經來了,隻得忍住想要詢問原因的話語,端端正正地坐好。
好不容易挨到了晌午用膳的時候,沈南枝早就打算好了。正好自己哥哥已經來書院上學了,那自己去中舍也就更有理由了。到時候看到了李覓那個家夥,還可以隱晦一些,問一問案子調查的進度,順便用個午膳,一舉兩得。
如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沈南枝直到到了中舍,跟在了沈柏寒的身後張望了半天,也沒有看見李覓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奇怪:“哥哥,李覓呢?”
沈柏寒原本喜悅的神色淡了很多,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不知,應該是告了假。”
沈南枝一下子有些緊張起來。昨天去查案的時候,她看著李覓還是生龍活虎的樣子,怎麽今天就告假了?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還是昨天酒窖裏的那個迷香對身體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