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威脅孔虞
沈南枝剛想反駁：明明是你在睡。還沒有開口，就看見沈柏寒冷著的臉。
瞬間反應過來——自家哥哥這是在問自己這一天去了哪兒呢。
沈南枝抿了抿嘴，順著沈柏寒的話往下說：“恩，睡醒了。”
沈柏寒顯然也沒有指望沈南枝會和自己說實話，握著沈南枝的手依舊沒有鬆開力度：“夢了什麽，告訴我。”
沈南枝一雙眼睛眨啊眨，猶豫了一會兒：“我夢見自己去幹一件大事了，夢裏那個仙人告訴我，不能告訴別人。”
又是拒絕。
沈柏寒臉色僵硬。沈南枝的態度很明顯，分明是拒絕。沈柏寒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應該用什麽詞匯才能概括，但是心中充盈的酸楚與失落。沈柏寒啞著嗓子又問了一遍：“枝枝，如果我說，我想要知道呢？”
沈南枝完全愣住，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這種事情卻是說出來也玄乎，最重要的是，她覺得也沒有必要將沈柏寒卷進這件案子裏。她始終記得很清楚，當初她喊沈柏寒一起去孔府‘拿回’那隻冷暖玉簪的時候，沈柏寒是如何說的。或許，就算是自己和他講了，以沈柏寒這樣正直的性格，也不會答應去蹚這趟渾水，甚至很有可能也不允許她去查這個案子。
沈南枝越想越覺得在理，傻嗬嗬地笑了笑，決定裝作沒有聽懂沈柏寒話中的深意：“一個夢而已，我記不太清楚了。”
上次的那個玉簪的事情，發生過一次就已經足夠了。她不想再被沈柏寒阻止。
沈柏寒突然低下了頭，握著沈南枝的那雙手的力度卻是越來越小，最後，頹然地垂了下來，鬆開了所有的桎梏。
沈南枝總覺得對方今天有些奇怪，還沒有來得及出聲詢問，就聽見沈柏寒的聲音：“枝枝要是忘了，那就算了。”
沈南枝不由得看向了沈柏寒，對方聲音如常，麵上依舊是溫柔的神色。仿佛剛剛那個抓疼了自己的手的人並不是他。
微微勾了勾嘴角，沈南枝不疑有他：“哥哥的傷是不是快好了？”
沈柏寒頷首，又坐直了身子：“嗯。明日就可以去學院了。枝枝高興嗎？”
後麵的那個問題，沈柏寒的聲音很小，問得莫名有些小心翼翼。
沈南枝聽得不太清楚，笑眯眯道：“當然高興。”
她知道自己哥哥肯定是在家裏呆的太悶來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書院去。
沈柏寒聽到答案之後臉上的笑意越發溫柔：“枝枝高興就好。”
沈南枝總覺得沈柏寒的這句話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又聽見了沈柏寒的聲音——“枝枝不是說《九章算術》不太會嗎？今晚我來給枝枝講一講。”
正好今日逃了課，不知道該怎麽完成課業。沈南枝像是看見了救星：“好呀好呀！哥哥真好！”
沈柏寒看著少女天真的模樣，微微垂下了眼睫。
沈南枝第二天就和沈柏寒一起坐馬車去了書院。一路上，沈南枝都十分擔憂地看著自家哥哥，隻要馬車的顛簸一大，沈南枝就會萬分緊張地盯著沈柏寒的手臂：“哥哥你沒事吧？不疼吧？”
沈柏寒次次都會抿著嘴，耐心地回答：“沒事。”
這樣的對話，次數多了，就連秋兒也忍不住打趣了：“小姐，少爺又不是瓷娃娃做的。”
沈南枝撇了撇嘴：“哥哥可比瓷娃娃精貴多了。你要是覺得馬車外頭坐的不舒服，可以自己下車走著去書院。”
秋兒十分乖巧地捂住了嘴。
沈南枝在白鹿書院和沈柏寒分別的時候，看見周圍的幾個世家小姐含羞帶怯的眼神，又認真端詳了一下沈柏寒，頗有些老氣橫秋地點了點頭：“不錯。”
沈柏寒被她這副模樣逗得嘴角輕揚：“枝枝在說什麽不錯？”
沈南枝眼中閃過狡黠：“我在說，哥哥這一身青色衣袍配上這張如玉雕琢的容顏，真真是不錯。”
誇起自己哥哥來，沈南枝從來不會覺得羞澀，反而會常常遺憾，覺得自己的辭藻還不夠精美。
不論聽多少次沈南枝對他的誇獎，沈柏寒始終會臉紅。這次也是一樣，沈柏寒微微漲紅了臉，急急忙忙地往中舍走，頗有幾分狼狽地甩下了一句：“我先進去了。”
沈南枝站在後頭，看著自己哥哥向來沉穩的步伐此刻帶上幾分慌亂，半眯著眼睛，笑的像一隻狐狸。
沈南枝一進下舍，就看見了孔虞腳步盈盈向她走了過來：“沈表妹。”
天天都是這麽一句打招呼的方式，真是讓人覺得很煩。沈南枝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麵上冷冷道：“做什麽？”
孔虞一步三晃地走到沈南枝的身邊，態度一改先前的那份討好與唯唯諾諾，壓低了聲音：“昨日本想去沈府拜訪，卻沒有想到沈將軍和姑姑會有事離開。”
沈南枝這才記起來——對了，孔府這幾個不要臉的，下了拜帖。
所謂的有事離開的意思，不就是不想見嗎？沈南枝覺得奇怪，孔家的人沒理由連這麽簡單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吧，怎麽現在湊到她的耳邊說，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孔虞會覺得自己會將她請過去？
沈南枝嗤笑一聲，剛想說一句——“所以呢？”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孔虞那句掩飾不住得意的話語：“但是昨個兒表妹逃了學，你說，姑爺和姑姑知道這件事情嗎？”
叫的倒是親昵得很，沈南枝簡直要被孔虞這種蠢話笑死。她不會是在用這個來威脅她吧？
見沈南枝毫無反應，孔虞自然是以為沈南枝會因為這個原因受製於她，臉上得意的神色更加：“但是我可是聽得很清楚呢，你是要去與李世子私會。不成想你們居然會回來的這麽晚。莫不是早已——”
沈南枝似笑非笑：“孔虞你聽清楚，誹謗皇室宗親，按律是要斬首的。說這種蠢話之前，你不如先摸摸自己，問問自己——你有幾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