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驚!兩位權臣竟是妻管嚴!
話一出口,有些朝臣們看向沈亭長的目光難免帶上了嫉妒。且不說臣子自己身子如何,皇帝是否會體恤。沈家現在,就連兒子出了些事情,都能得到禦賜的藥酒。這份皇恩,如何能不讓人羨慕?
沈亭長猶豫了一下:“亭長代犬子謝皇上。”
皇帝擺了擺手:“無妨。聽聞令郎從疾馳的馬上將令媛救下。兄妹之情,著實感人。”
沈亭長傻嘿嘿的笑了兩聲。
皇帝語氣裏似乎帶著好奇:“聽聞令媛是因為與柳家小姐一同踏青,馬匹不小心受驚了,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沈亭長頷首。
“想來不過是孩子之間嬉鬧罷了,怎麽今日上朝路上,柳侍郎還哭了?”皇帝語氣幽幽,看向沈亭長的目光帶著深意。
沈亭長一臉無辜:“臣不知。來早朝時,柳侍郎就突然衝出來抱住臣的腿哭。臣也著實被他嚇了一跳。”
見沈亭長麵上坦蕩,皇帝緩和似的笑了笑:“朕當時聽人通傳時,也嚇了一跳。但朕相信沈愛卿也不可能是如此斤斤計較的人。”
沈亭長低垂著頭,一時摸不清楚皇帝話裏的意思。聽起來,皇帝似乎是想調和他和柳侍郎的關係。究竟是什麽意思?隻是單純的覺得柳侍郎在上朝的時候哭的太慘了,還是有什麽其他的用意?
沈亭長直覺腦子不太夠用,隻堅定了一句:“聖上明察。為人父母自然是心疼孩子。這件事不管究竟與柳家令媛有沒有關係,臣是個武將,便直說了,臣與柳家,確實不願再打交道。”
這儼然是公開和柳家結下梁子了。相信沈亭長此番話,已經借著傳話太監之口,傳下去了。
恐怕柳侍郎此刻正麵色蒼白地在垂淚呢。
老皇帝歎了口氣:“沈愛卿,得饒人處且饒人。”
“為人父母,臣看著犬子受傷的左臂,看著犬女驚慌失措的模樣,隻覺得鑽心的疼。這讓臣無論如何都不能釋懷。”沈亭長這段話說的情真意切。
老皇帝沉默了片刻,也沒有再開口。隻示意了一下宣旨的太監,可以退朝了。
沈亭長走出殿門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
走在後麵的李國公突然喚住他,麵色如常:“沈將軍,難得有機會,不如和我一同去吃酒?”
沈亭長剛準備拒絕,又聽見李廷筠補充了一句:“令郎摔傷了,想來沈將軍必然是愁苦的。今日我做東,借酒消愁一回。”
周圍擦肩而過了一些下朝的大臣。沈亭長沉吟片刻,欣然接受:“好。有勞李國公破費了。”
徑直坐上了李國公的馬車,沈亭長透過馬車的簾子,不意外地看見了四處張望的柳侍郎。估計是在等沈府的馬車出來。
沈亭長暗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甩下了轎簾。
李國公隻覺得好笑:“亭長,若是有機會把柳侍郎打一頓,你幹不幹?”
“什麽時候?在哪?”沈亭長顯得很急切,已經開始擼起了朝服的袖子。
李廷筠笑到靠著馬車壁才穩住身子:“邊疆一別,我本以為你會在那兒呆一輩子。還想著過個三年五載,再找機會來找你喝酒。不成想你居然主動跑來京都了。”
沈亭長歎了口氣:“君心難測。”
馬車外傳來叫賣聲,顯然是已經跑出了皇宮的朝道,進了市集。李廷筠突然麵容嚴肅,壓低了聲音:“亭長,柳家的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沈亭長皺緊了眉頭:“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隻是,柳家最近這段時間,殷勤的很。”
李廷筠點了點頭:“確實。畢竟有了孔家這層關係,柳家和沈家搭上關係也正常。柳侍郎若是心善之人倒也罷了。偏偏——”
李廷筠後麵的話停了一會兒,聲音越壓越低:“這次將你喊出來就是想告訴你。大理寺那邊有些進展,柳家似乎與漕運之事有關聯。但尚未確定,茲事體大,必須慎重。”
沈亭長麵色一寒。
他知道柳家有參與漕運,所以特意避嫌。但他一直以為柳侍郎的用意是想要拉攏自己,求庇護。
想到這,沈亭長壓低了聲音:“依你看,柳家急著在世人麵前做出與沈家交好的模樣,意欲何為?”
“兩種。”李廷筠也毫不含糊,“要麽是想靠著你的名頭,讓大理寺那一邊的人投鼠忌器;要麽是,想潑髒水給你。”
說到後麵那一種可能,李廷筠緊盯著沈亭長,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沈亭長麵如寒霜:“如果真的是想要潑髒水給沈家,柳家還不夠格。背後必定有人指使。”
李廷筠頷首:“指使柳侍郎的那個人,必然也與私鹽案有著關係。”
兩人說著說著,目光皆是一凜。半晌,李廷筠才歎了口氣:“也不要過度揣測了。畢竟柳家是否與販賣私鹽有關還不得而知。說不定他不過是想借著你沈將軍的名頭方便向上走呢。”
沈亭長目光沉沉:“若隻是如此,倒也好辦。”
李廷筠笑了笑:“說句難聽的,柏寒這次受傷,因禍得福。”
福就是和柳家拉開了距離。
沈亭長猶豫了一會兒,隻點了點頭。他若是說這是自家女兒沈南枝的計謀,恐怕也沒人相信。
李廷筠拍了拍沈亭長的肩膀:“走,到地方了。下去喝兩杯!”
沈亭長瞪圓了眼睛:“真喝啊?”
李廷筠也驚了:“你不打算和我喝酒啊?”
沈亭長陷入了糾結:“我還沒和翎嵐請示,恐怕——”
停頓了一會兒,沈亭長下定決心:“這樣吧,我不喝,看著你喝,行嗎?”
“我也沒和我家夫人說。你要是不喝,我沒有理由啊。”李廷筠也是一臉痛苦的神色。
兩個大男人對坐在馬車上,十分糾結。
“算了,喝完大不了回去再請罪吧。你就說是要與我一同議事,我灌你喝的!”沈亭長也十分看得開,拍案決定。
李廷筠目光灼灼:“好兄弟!我請!”
兩個人美滋滋地進了酒樓。
沈亭長回去的時候,雖然沒有喝多,但也算是盡興。進門的時候昂著頭還險些被門檻絆住。勉強站定了身子,瞟了一眼身後跟著的惶恐不安的管家:“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