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要打人啊?”
席向禮舉起的胳膊停止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無奈的放下。
不過心頭的怒火實在難消,席向禮臉色一沉:“我不打你,但今天卻一定要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女!否則的話,叫別人知道了,還真以為我席家沒點兒家教!”
說著又揮手叫保姆。
這一幕卻直接把席思涵看樂了。
“又要非法拘禁嘛?”
掏出手機,解開鎖,往茶幾上一放。
席思雨眼尖,驚呼一聲:“爸,她要報警!”
“這是條定時短信,我定的時間是一點整,現在是十二點五十五,也就是說還有五分鍾的時間,如果在這五分鍾之內,我不能平安離開,那麽你們就等著警察上門吧!”
席思涵環抱雙臂,慢條斯理的說。
席向禮臉色鐵青,卻也知道這次席思涵是有備而來,自己確實很難做什麽了。
“我媽的那些東西嗎?下午我會讓搬家公司來拿,等東西平安送到我手上,錄音筆自然會給你們。”
席思涵冷笑,拎上東西欲走,半晌又不知道想起什麽來,又扭頭環顧一眼這棟別墅,隨後說:“這別墅暫時先借你們住著,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有時間的話盡快買房,因為說不準哪天我心情不好,想要收回房子你們可就得流落街頭了。”
這個死丫頭!
這是明擺著在落自己麵子啊!
席向禮聽的明明白白,無奈卻什麽都做不了。
丟下這麽一段話,席思涵甩頭,提步就往外走。
“你別走!”
席思雨氣鼓鼓的擋在她的麵前,一伸手徹底攔住了席思涵的退路。
“好狗不擋道!我勸你離我遠點!”
“你!”
“哦!我明白為什麽一塵哥哥那麽煩你了,席思涵你能不能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動不動就說髒話,爆粗口!”
“還有,你是怎麽和爸爸說話的?他再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你就一口一個席向禮?席思涵你還真是目無尊長!”
“那你呢?”席思涵挑眉,“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姐姐,你是怎麽和我說話的?一口一個席思涵嘛?我的好妹妹?”
席思雨被她問的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再席思涵看著手機開始倒計時時,席向禮擺手:“思雨!讓她走!”
“爸!”席思雨不情願。
她可是給一塵哥添了好多麻煩的,怎麽能如此輕易放她離開!
關鍵是還讓她拿走了她想要的東西。
“讓她走!”
席向禮也憋屈啊!
可是憋屈又怎麽樣?如今他們是真的有求於席思涵啊!
那隻錄音筆如果不拿到,蘇一塵肯定會勃然大怒,到時候席家恐怕就再不能指望著一塵集團給自己拉單了。
席思雨不情願的讓開,看著席思涵大搖大擺的走出家門,憤憤地捏緊拳頭。
出了席家,走出去好遠,席思涵才鬆了一口氣。
伸手摸了摸被打的右臉,剛一碰到臉頰就一陣巨疼。
她舔舔右側的牙齒,隱約覺得有幾顆牙似乎有了輕微的晃動。
方才,席向禮那一張打得是真的用力,若不是她強撐著,恐怕早就被他打翻在地了。
感受著右側臉頰傳來的火辣辣的痛,席思涵心裏一片悲涼。
其實,看到席向禮這般不顧父女之情,說不難受是假的。
即便五年前早已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麵目,席思涵也總是無法控製的留有一絲期待和幻想,盼望著有朝一日聽到自己父親說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他迫不得已的做法。
可今天這一巴掌以及雜貨間裏的場景算是徹底打醒了她。
席向禮早就不是十幾年前那個善良如雅,愛妻顧家的男人了,又或者說,他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嗬嗬!不過誰知道呢?
席思涵自嘲的搖搖頭,或許他從來就不愛她吧,十幾年前那副好父親的模樣說不準都隻是假扮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她母親的信任。
她深吸一口氣,早一點看清他的真麵目也好,以免自己還心懷期待。
揮揮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席思涵理理思緒一路往公司走。
路上她和司機打聽了一句,打電話找了一家靠譜的搬家公司,約好時間剛把地址發過去,她就到站了。
為了避免再次成為公司中的焦點人物,席思涵沒著急上樓,而是特意在樓下早餐店買了兩個雞蛋,坐在店裏一邊拿著剝好的雞蛋在臉頰上滾,一邊看著手機裏的新聞。
“嘿!跳樓姑娘?”
正看的入神肩膀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誰是跳樓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席思涵擰眉看過去,話音未落,就看清了來者。
這不是昨天給她當司機的沈年嘛?
“你怎麽在這兒?”
席思涵有些意外。
“過了處理點生意上的事兒。”沈年挑眉,“跳樓姑娘今天第二次見了,怎麽?還不給我介紹一下你自己?”
“你好,席思涵。”
席思涵態度冷冷清清,既不熱情,也算不上冷漠。
“嘶!你這人是真奇怪哈?”沈年注意到她紅腫的臉頰,笑說,“上次見你是無奈跳樓又遭人誣陷,這次看這模樣應該是剛挨過打吧?嘖嘖嘖,怎麽會有人像你這樣慘?”
席思涵嘴角一抽:“怎麽覺得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沒有沒有。”沈年趕緊否認,看了一眼腕表,掏出手機翻出一張二維碼名片,“我上麵還有事,先不和你多說,留個聯係方式以後有時間再約吧!”
席思涵原本不喜歡搞這些無用社交,可這人昨天好歹幫過自己,她又不好駁了人家一片熱情,遂掏出手機掃碼。
加上之後,沈年這才告別,隨後匆匆忙忙離開,看那模樣倒真像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兒。
席思涵挑眉,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可一側頭餘光卻瞟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背影。
好像是公司裏的翻譯官,劉茜。
那人也在吃早點,可在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她的目光時,她卻像是心虛一般立刻埋頭下去,對付麵前那玩清湯寡水的小米粥。
真奇怪!席思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