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最古老的橋段
朝拜的儀式並沒有進行很久。
每次的傭兵盛會都沒有固定安排好的節目,沃夫王國也沒有想依靠這十年一次的 盛會來擴大自己王國的影響力或者是獲得經濟利益,因為王國內的傭兵團和帝都幾乎所有的士兵、商人和平民都積極熱烈的投入到這場令自己感到自豪和驕傲的狂歡之中,每個人都把自己當成是東道主的一份子,盡最大努力為其他王國前來的雇傭兵提供方便和幫助,為自己的開國帝王,那個神一樣的傳說中的男人增光添彩。
但是傭兵盛會畢竟已經持續了四百多年,每到這個盛大的節日里,來自大陸上各個國家的商人們都會蜂擁而至,向雇傭兵們兜售著來自大陸上每一個角落的特色商品,包括一些製造武器所需的上好精鐵和獸筋,擁有一定元素之力的奇異植物和魔獸晶核,堅固美觀的鎧甲,甚至家傳的神兵利器和武技秘本在這裡都有出售。當然這些商品都受到常年在戰鬥任務中打滾的雇傭兵們的熱烈歡迎。
每年盛會的重頭戲自然是大陸上首屈一指的彼岸商會所舉行的拍賣會。彼岸商會是由沃夫王國當年出現的王國內第一強者阿比蓋爾在六十年前建立的,商會以沃夫王國的長老會為強硬後台。
彼岸商會在建立之初便第一次在傭兵盛會的當夜舉行了一次規模龐大的拍賣會,拍賣的二十幾件物品都是在大陸上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據說這些東西都是阿比蓋爾在整個大陸上遊歷的時候費盡心血搜集來的,從那以後,彼岸商會聲名鵲起,一些外來的傭兵團和商人們都願意拿出自己認為最珍貴的寶物委託彼岸商會進行拍賣,彼岸商會也迅速積累起巨額的財富和最受人信賴的名望。
彼岸商會的傳奇會長阿比蓋爾個人實力非常強大,總所周知他所修鍊的武技似乎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上古的傳承,他並沒有強大的鬥氣和堅實的**,也不能應用元素之力,但是他可以調動天地間的一股神秘力量為自己所用,爆發出的戰力是非常可怕的。
阿比蓋爾在大陸上遊歷時曾經和許多傭兵團有過交集,不僅有武技上的切磋,阿比蓋爾做人誠懇,知識豐富而富有同情心,他在占卜、音樂、文化和心理安撫方面都有涉獵,依靠自己的能力,阿比蓋爾在許多傭兵團內廣結善緣。他甚至精通一種古怪的醫術,幫助過很多受傷的傭兵和被病痛折磨的平民。在他遊歷的十幾年間,阿比蓋爾迅速獲得了許多人的認可和尊敬,被稱為「從沃夫王國來的聖人」或者「悲憫的戰神」,大家都尊稱他為阿比蓋爾大師。
然而阿比蓋爾大師在修行結束后回到了沃夫王國,他親自主持了幾屆盛大的拍賣會以後逐漸把會長的位置交給了自己美麗的女兒,聽說他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去潛心修行,已經不問世事了。
並不是所有的商品都能夠得到彼岸商會的委託拍賣,只有商會認為夠資格的東西他們才會直接收購或者在委託中提取傭金,所以有絕大部分的珍奇物品都自然而然地流向了德瑪城的外圍市場,在傭兵盛會的這幾天里,這個外圍市場火爆異常,人流摩肩接踵,放眼望去除了賣家和看熱鬧的平民之外,全都是一些身著勁裝、表情彪悍的雇傭兵們。
樹林子大了,自然就什麼鳥都有,在這個外圍市場中也不乏一些打把勢賣藝算命行騙的江湖浪人。鳳鐵剛剛從一個出售鑿山獸的獸皮製作的皮甲攤子里擠出來,就看見一個不起眼的衚衕拐角坐著一個當街看病的遊方醫師。
這個醫師已經年過半百,賊眉鼠眼花白羊須,凌亂的頭髮用一根髒兮兮的布條束成一個亂糟糟的馬尾,穿著邋遢,粗布長袍的衣襟前還點綴著許多塊大小不一的油污。此刻他正嘴角冒著白沫給一個看起來病病殃殃的弱冠少年分析病情。
「哎呀,你剛才說的這個病情很嚴重啊。」
醫師捋了捋山羊鬍子肯定地地下了結論:「你這個病發現就是晚期,輕者瘸腿,重者股骨頭壞死,晚期就是植物人!」
「不是這樣的!」
少年連連擺手,著急地說道:「大師你剛剛聽錯了,我說的不舒服不是我的這兩條腿,是,是我的第三條腿。」
少年臉色漲紅,嚅囁著說道。
「啊,是這樣啊,老夫年紀大了,剛剛沒有聽清楚。」醫師抖了抖衣袖,把雙手背到身後做世外高人狀:「病無不可對人言,你這樣藏掖著吞吞吐吐的,我是沒有辦法給你分析治療的,你就大膽的說出來吧,到底是哪裡出現了什麼癥狀?」
少年的臉更紅了,他左右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往醫師身邊湊了湊小聲說道:「這個癥狀是我三天前發現的,我的那個,那個部位用手摩挲片刻之後會流出乳白色的膿漿,黏糊糊的嚇死我了,我昨天試了二十幾次都是這樣,現在我感覺到渾身無力雙腿打顫,我是不是快死了。」
醫師聽完少年的敘述后翻了翻白眼,猛地一拍巴掌:「哎呀,都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小夥子我告訴你你已經病入膏肓了!」
看見少年被嚇得臉色蒼白,醫師得意地繼續道:「還好你今天碰到我了,這病還有救。」
醫師從一個看不清原來顏色的舊木箱里摳出了一把鋥亮的小刀揮舞了幾下:「我年輕的時候也患過這樣的疾病,後來我的老師就是用這把刀給我進行了切除手術,後來我的身體也強壯了,唱歌的嗓音也清亮了很多,人也精神了還不用刮鬍子,我看咱們還是趁早造一個安靜的地方我給你儘快切掉算了,不用謝我,診金很少的,只要一個金幣就好……哎,你別跑啊你!」
「不知死活的東西,病死你算了!」醫師把一口濃痰狠狠地射在地上。
「哎呀這位小兄弟,我看你的臉色不怎好啊,這是生病的前兆,不如本醫師來給你診治一下可好?」
醫師從攤子後面跑出來,緊緊拉住已經被剛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的鳳鐵,滿臉嚴肅地準備給鳳鐵看病。
「啊,不用了,我的二弟很有禮貌的,不會隨地吐口水,哎,你鬆開我啊。」
鳳鐵先是大驚,繼而大怒:「還不鬆開,你這個庸醫,熊大給我上去扁他,詛咒我生病,給我往死里打,我靠!」
在庸醫的慘叫聲和求饒聲中,鳳鐵大搖大擺地和羅浮一起繼續東瞅西看地扮演兩個合格的好奇寶寶。
「大家都來看啊,這是我在刨山取鐵礦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一小截地龍的觸鬚,這可是難得的寶物啊!」
一個中年漢子手裡托著一個木盒大聲叫賣,盒子裡層層疊疊的細布上放著一根拇指粗細的鮮紅色肉質觸鬚,觸鬚的斷面還不停地向外冒出一點點白色的漿液。
「這可是好東西呀,大家都知道,那地龍可是生存在萬米地下的異獸,尋常是根本不會到地面上來的,它的筋肉可以讓人斷肢重生,攪成汁液可以瞬間癒合傷口,我這裡只有這一小斷觸鬚,想要接上斷掉的胳膊腿不可能了,但是如果您想接到您的那個地方,那麼又粗又長持久有力,嘿嘿,我就不用多說了,您懂得的!」
羅浮的眼睛亮了起來,在聽到中年漢子的介紹以後又逐漸黯淡下去。
鳳鐵看了羅浮一眼,對於一個職業軍人來說,他知道斷掉的右腿是羅浮心裡一塊不能觸摸的傷痛,可是眼看這一小段地龍的觸角並不能給羅浮帶來什麼希望,只好岔開話題緩解羅浮的鬱悶。
鳳鐵隔著人群朝那個中年漢子喊道:「少在這兒忽悠我們,你拿回家自己接上去吧,一年以後以老婆指不定能給你生出一條小地龍呢!」
圍觀的人群聞言鬨笑起來,中年漢子東張西望找了半天沒找到耽誤他生意的罪魁禍首,只能繼續介紹自己帶來的其它貨物,但是那條地龍的觸鬚還是很快被人高價買走了,畢竟雇傭兵們隨時都在死神的鐮刀上跳舞,受傷更是家常便飯,有了恢復力超強的地龍血肉絞成的汁液作為最好的傷葯,也可以在執行任務時增加一分生存下去的保障。
鳳鐵把自己的身形隱藏在人群當中,正準備繼續調侃中年漢子拿出的下一件貨物時,他忽然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凌亂的喧嘩聲。
鳳鐵性喜熱鬧,連忙放過了那個被他盯上的倒霉中年漢子,奮不顧身地向另一個人群歡快地跑了過去。
鳳鐵好不容易擠進了圍觀人群的最裡層,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那個美麗得不像話的彼岸商會會長、阿比蓋爾大師的寶貝女兒尤蘭達。
尤蘭達穿著一套剪裁合體的天青色滾銀鑲邊男士套裝,小巧精緻的黑色羊皮靴,頭上戴了一頂插著一支色彩斑斕的錦雞羽毛的彎邊氈帽,最可笑的是她誘人的嘴唇和高挺的鼻子中間居然粘上了兩撇濃密的小鬍子。現在尤蘭達正氣憤地嘟著小嘴站在那裡對一個得意洋洋滿臉淫笑的華服少年怒目而視,泰格則護在尤蘭達的身前和對方的十幾個身形彪悍的保鏢對峙著。
鳳鐵看得兩眼直勾勾的散發出綠油油的光芒,忍不住暗暗吞了一口口水,極品就是極品,裝成男人不僅不難看,反而更增添了一分野性的魅惑和瀟洒利落的味道,這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的娛樂圈裡還不知道要弄出個什麼門來,反正自己要是花花公子雜誌的主編自己一定會邀請她來做一百期的封面女郎。
「這個小丫頭到底還是江湖經驗嫩啊!」鳳鐵不禁感嘆道,「你說你打扮成男人的樣子跑出來廝混也就罷了,你倒是裝得像一點呀,光是穿上男裝粘上鬍子就可以扮作男人了么,你看哪個男人會在胸口裡塞著兩個鼓鼓囊囊的籃球出來逛街,再說了,男人會有這麼渾圓挺翹搖曳生姿屁股?你這不是玩耍制服誘惑自找調戲的一種行為么?唉,這兩個34g的籃球要是能摸上一把,嘿嘿嘿……」
「嘎嘎嘎嘎嘎……」帶領著十幾個狗腿子在大街上公然調戲良家少女的華服少年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笑聲,只是笑聲像鋸木頭一樣晦澀難聽,他躲在一群狗腿子中間故作瀟洒地玩弄著肩上垂下來的一縷頭髮,淫笑著緊緊盯住尤蘭達碩大的34g,「小姑娘,你以為扮成男人本少爺就看不出來了,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還是乖乖地跟我走吧,本少爺是不會虧待你的,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金銀珠寶還不是隨你挑!」
鳳鐵被華服少年無恥而惡俗的台詞深深地征服了: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呀,這種惡少調戲婦女的台詞不論古今中外似乎從來沒有變過,都是這老掉牙的講幾句話,說出來也不嫌寒酸,跟本少爺相比你的技術手段實在是太落後了,作為同行我不得不無限地鄙視你。
鳳鐵猥瑣地想道這可是英雄救美的古老橋段呀,本少爺還真要多謝你這個豬腦子的小**給我創造的如此良機,現在只要我衝上去虎軀一震,王八之氣四散開來做大義凜然狀,然後再指揮羅浮和熊大他們幾個上去把這些不開眼的東西暴揍一頓,趁著這個時機我就可以走到尤蘭達身邊深情款款地注視她的雙眼,說上一句「對不起我來晚了,讓美麗的女會長受精了」,她就會乳燕投林般一頭扎進我寬闊厚實的懷抱里低聲地傾訴委屈和對我的感激和仰慕,哇卡卡卡卡卡,本少爺的春天來啦!
作者的話:
東北好涼快呀,我家這裡25攝氏度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