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密心訣
馬原醒來的時候，在一個小房間內，躺在一張勉強稱之為床的石板上，渾身酸麻，蔡邕已經不見其人。
回想昨晚的事情，依稀記得快到稷下書院的時候，他不知為何就睡著了，朦朧中感到被人抱下來。
將前因後果聯係起來，頓時，馬原撓了撓臉，覺得不好意思。
“我竟然會犯這種錯誤，最後還是勞煩了老師，不知他會不會很生氣？”
馬原暗自想到，此間，他準備下床出門走動一番。
這裏格外安靜，不像以前住的旅館白天時候外麵有街道吵吵鬧鬧，大概他已經到了稷下學院，而這裏便是蔡邕為他準備的房間。
嘿咻。
馬原跳下來的中途有著奇怪的感覺，回頭一看，原來自己剛才屁股下墊著一本書，書上赫然寫著“密心訣”三字。
但馬原並沒有太在意這本書，他直接徑直走到房門處，一想到外界可能是世人稱為傳奇的稷下學院，心髒的碰碰直跳聲愈加強烈。
哐！
哐哐！
啊嘞？奇怪？
馬原不論是推還是拉，這門都始終保持著關閉，紋絲不動的樣子，看樣子似乎被人下了禁咒。
“這種禁咒我聽說過，據說常常用來關押人。”
馬原雙手放在門框上，感覺這就是很平常的一扇門，可是，自己就是打不開，就算用上蠻力也沒有效果。
無奈之下，馬原隻好回頭，觀察自己身處的房間。
馬原附近的東西很多，亂七八糟地擺在一塊，也沒有整理過的樣子，多半是一些貌似經過工藝處理的半成品石頭，還有已經打開了可以看到奇怪符文的卷軸，等等。
往四角的地方一看，馬原又是意外，這個小房間其實還有其他房間，通過弧形的通道貫連在一起，一眼望不到邊際邊際。
就在他打算通過圓弧通道走進去時，又被一道無形的空氣牆彈飛，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
馬原頓時哭笑不得，自己竟是被困在這裏哪也去不了了。
回到原先清醒過來的地方，馬原手拾起那一本密心訣的書，書的第一頁就寫了如是的內容：
“天地有其窮盡，萬物不逃生死。
故而，元氣聚在一團，必有散去的一天，謂之天人五衰之相。
逢此相者，周身功力散盡，元氣回歸自然，記憶零落散去，將重入大道輪回之境。
五衰是人間修煉者最後一劫，突破此劫可穿梭六界無阻，見八方雲色。若此劫不應，萬年修行也得頃刻作廢，強行遁入生死輪回。”
這是這本薄薄的小冊子的第一頁，剛剛看完馬原不由覺得心動，迅速翻開第二頁，果然大意是在說：
“由此啟發，作者創立了一種不依靠元氣修煉的功法，通過這種功法可以製造某種獨屬於某種人的特殊元氣，在許多方麵都有益處。”
馬原臉上喜色大盛，沒想到果真如蔡邕所說，不拘束於元氣這種東西的功法，在世上存在著，更有許多人去嚐試。
繼續往下翻，是作者的生平介紹，還有研發這部功法的原因：
“吾輩生來修煉元氣，浸淫機關術式。此之習以為常，但是，偶爾也會想到，為何自己要修煉元氣而不修煉其他，自己要修煉機關術式而不修煉其他。
終於，某天，我放棄自己修煉的功法，回歸到平常一呼一吸，體驗元氣在體內流動，與外界交流的實感，從此進度一落千丈，遭受眾人恥笑。
……
不負有心人，我輩終於成功。隻是發現，此法唯有天分極佳的人才能領悟。這樣的人連稷下都不算多，而有如此天賦的人也有自己專屬的道，偏偏認為我的功法玷汙了機關術式的純潔，差點被趕出學院。”
馬原：有點吐血。
再翻開一頁，論述的這密心訣是如何的難，而需要的天分到底要多高，至少要作者的三分之二才行。
馬原：麵無表情。
又是一頁，講的是作者的其他瑣事，大概師兄弟和自己之間發生的一些矛盾之類的。形式都例如這樣：
潤東年，九月十二，顧師兄得到師尊允許，帶領諸位同門觀摩稷下遺跡的風采，故意沒有帶上我，這個我先記下了。
馬原：繼續麵無表情。
往後的十幾頁，都是這樣“記仇”的日記形式內容，等等，難道這本書隻是虛有其名？馬原心驚，猛然翻動，終於找到了作者的解釋：
誒呀，最近忙著研究，又被師父給訓了，便忘了敘述這門功法。但是，這無關緊要，憑借我的聰慧，經過一個月來的醞釀，這則是密心訣更加圓滿成熟，超乎我的意料。我已經忍不住要寫下他來。
我能夠想象，這是有史以來人類最為傑作的創新。除了我這樣的人，必定還有後來者會繼續這條道路，找到元氣的本質，開辟一條沒有元氣的新道路，得到更多的自由。
……
馬原：……
再翻下去，這人竟是又從稷下學院的創立者的老夫子，其生平事跡，還有稷下學院的建因說起。然而實際內容隻是沾點邊，誇讚的話倒是洋洋灑灑數頁。
馬原忍不住，把書合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慢慢進入平靜狀態，然後選擇從書的尾頁翻起：
此密心訣之成功，不為我一人之力，謹須感謝各位師傅，各位師兄弟的教誨。最後，還要感謝夫子的智慧……
啪——
馬原將書重重合上，用力丟開，敲在正對麵的門框上，發出劇烈的撞擊聲。
馬原慘叫：這都是什麽玩意！
仿佛被戲耍一般，馬原羞愧難忍，若是知道這書是誰寫的，非得罵他一個狗血淋頭不可。
正在馬原暗罵不止之時，麵對著的大門啪的一聲自動打開，迎麵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蔡邕！”馬原叫道。
隻見他看到腳邊的密心訣，緩緩將之拾起，細心擦去上麵沾染的塵土，露出懷念之色，道：
“每次看見我當年的拙作，都忍不住會笑出聲啊。”
“是你……”
馬原氣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