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暗波湧起

  “時間和波浪，變化無常。”


  此話出自稷下學院的著名天才孫臏之口。


  單看外表，人們可能會被他多少年來也為改變的童稚之顏而欺騙，還以為他是一個柔弱沒有殺傷的小孩。


  但是隻要知道他的名字，就連久經沙場的大漢也會虎軀猛震，後怕不已，對於世人來說，孫臏正是這樣的存在。


  蔡邕將手搭在馬原的肩上，沒有探查出問題，也許對方隻是用了少許的催眠藥粉。既然馬原沒有生命危險，眼下的局麵，蔡邕也犯不著刻意驚醒他。


  用力往後一拋，蔡邕將馬原扔回馬車的車廂內，咣當一聲著落，即便如此馬原也是雷打不動般的睡死。


  處理完手頭上的瑣事，師侄二人再度對視，都有話要說的樣子，卻沒有直接說出來，猶豫不決。


  半響後。


  “你專程跑過來，如果沒有什麽動作，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蔡邕試探地發問。


  呼——


  原本寂靜異常的林間又響起了風聲，有些清涼。


  “師叔說的沒錯。”


  孫臏笑道，一副天真無邪之樣。


  猛然間，一股神奇的力量侵入這個空間，元氣的波動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交流。


  蔡邕往四周一看，從樹上掉落的葉子懸停在半空中。而他體內元氣的波動，並著心髒的跳動，變作寂靜無聲。


  整個空間如同卡在了暫停的片段，再也無法前進。


  這正是孫臏被世人所懼怕的絕學——時空禁術，簡而言之，就是操縱時空流動的能力。


  隻要不顧一切的話，孫臏甚至可以倒流時光，或者一個呼吸直接跨越萬裏距離。


  有傳說，孫臏的瞳孔銘刻滿了關於時空禁術的紋章，通過他的那雙眼睛，能夠直接預知戰場局勢的變化，得到戰爭的主導權，這也是他被稱為未來兵家第一人的籌碼。


  “不妙啊。”


  蔡邕的內心焦急萬分，對方來勢洶洶，顯然就是要和他算之前那筆賬。


  “早知道就不這樣做了。”


  蔡邕後悔不已。


  話雖如此，蔡邕卻沒有甘願放棄的意思，心神浸入五髒六腑，就算元氣在暫停的時空中無法運用，可他還有其他可以動用的術式。


  刺激埋藏在體內的那段神秘符文，一聲龍吟平地而起，拘禁這個空間的孫臏的法力被直接轟碎。


  孫臏微微眯眼。


  這是……龍氣。


  “原來如此，你得到了一條龍脈！嘖嘖嘖，這樣瘋狂的想法，也隻有師叔你才能做到，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說完，孫臏難以抑製般哈哈大笑，冰冷的殺意變成露骨的狂意。


  解除了孫臏的封印術式，蔡邕也不好受，加上之前對馬原使用秘法消耗巨大，他沒有信心可以撐住對方第二次全力進攻。


  但是孫臏一臉很滿意的樣子，悠悠說道：


  “師叔，這次來，我隻想問你的主意可否變了。此外，也是順便看看出去三年師叔有了什麽收獲，沒想到竟是新的小師弟，還有龍脈。”


  蔡邕沒有細想，道：“我的主意未變。”


  “那好，九月二十，老地方。”


  說完，孫臏周身被一層細光覆蓋，直接消失不見。


  蔡邕看著孫臏消失的地方，陷入了沉默，良久沒有動作。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想起了孫臏的往事。


  作為稷下三賢者的墨子培養了許多極具兵家天分的弟子，其中，孫臏最為出名。


  這個少年，將兵法與機關術天結合在一起，打破了機關術不能與任何術式結合的禁忌。


  這個代價，則是後日的一場災難。


  不久，孫臏前往稷下附近調查遺跡，途中遭遇狂暴的陣法攻擊。如果是修習純淨的機關術的人，是不會引動這個機關，但孫臏此時高估了自己的修煉成果。


  鋪天蓋地的光芒吞噬了孫臏所處的平地，無奈之下，孫臏自願摔下不見底的山崖，埋入一片廢墟中，陷入昏迷。


  田忌發現好友失蹤後，焦急的四處尋找。借助神秘石頭的微弱征兆的引導，他冒險闖入廢墟，試圖解救雙腿重傷的孫臏。不幸的是，古老的機關再次被觸動，引發了小小的時空波動。於是就在孫臏的眼前，田忌的身軀卷入黑暗的漩渦中。


  上天並不忍心葬送才華橫溢的孫臏。他被聞訊而來的大宗師墨子救出，保住了生命，代價則是雙腿和好友田忌。


  就在人們以為孫臏即使繼續活下去，也將一蹶不振時，關在家中六個月後的孫臏以機關翼代替雙腿，重新出現在人們眼前。


  這一次亮相連三賢者都驚動了。曾經比誰都脆弱，一點小事都哭個沒完的少年，變得冷峻無比，沉默寡言，經常躲在孤僻的地方做著詭異地實驗。


  按他的話來說，當下，孫臏有一件事必須完成，窮盡所有也在所不惜，至於究竟是什麽事，便無人知曉了。


  那個黑暗中的恐怖時刻，雖然親眼目睹好友被拉入時間漩渦，但沒有鮮血，沒有殘骸，什麽都沒有。


  田忌，一定還在某個地方活著。


  蔡邕知道，那個孫臏便是如此堅信著的。


  他要將太古遺跡的秘密找出來，因此，他需要蔡邕的助力。


  就像噩夢的夜晚，田忌焦急呼喚著他名字一樣，現在輪到孫臏以機關術的力量，重新打開無邊無垠的時空之門，將最好的朋友帶回家。


  我不能違背夫子的話，可我也難以拒絕孫臏。這正是蔡邕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