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飄渺幻象
徐福察覺到馬原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像是突然之間變了個人似的，可是也說不出究竟有什麽不同。對他來說，人類一直是種難以理解的生物。
不，這樣說不恰當。
對於徐福這種存在，除自己以外的生物都不曾試圖理解過，他隻需要堅持自己的主張便可以了。
馬原低下的頭顱重新抬起來，睜開雙眼，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回憶起許多的事情。
不知為何，他的心猛烈地觸動，他的眼睛燃燒著青藍色的寒火，他垂下來的發絲無風自動。已經習慣了帝釋天的這具肉體，在將悉數過往全部拋棄後，迎來了氣勢的頂峰。
在這一刻，馬原說不定達到了人間最強體。
收回能天印，站在千百萬徐福幻影包圍的中心，馬原不再有任何動作。
馬原記起來，在宇宙終焉之地，時空的盡頭，自己所遇見的帝釋天似乎也是這樣站著不動，有所等待的樣子。
幾度觀察，徐福沒有發現馬原有多餘的小動作。他便是這樣站在原地，也沒有施展任何手段，於是徐福也沒有動作。
整個君房殿陷入死一般的靜謐。
“這不是放棄，”徐福喃喃自語道，“我清楚這種東西，希望。”
在希望來臨前，不得不定下賭注的籌碼，並且為此等待。
一味猛攻的馬原，如果停下來，等同於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徐福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不喜歡事情超出自己的預料。
“就算你有千萬替身，無數次複活，”馬原突然向徐福開口說道。
同時，兩手展開，馬原又一次祭起能天印的起手式，這一次動作放慢了數倍不止。
“我也不覺得你這招毫無漏洞，尤其是在君房殿內。”
聽到最後一句話，徐福明顯皺了皺眉頭。
從馬原所處的位置，傳來激蕩的元氣波動，人一般大小的神秘符文在虛空中凝結。整個君房殿的物質，往馬原方向集結，其密度越來越大，強大的壓力甚至引起了空間的坍塌。
當馬原所處的位置，有一個漩渦成形，立即引發了一股勁風，企圖將周圍所有的徐福分身往裏吸入。
“這是……難道是大明空咒，可他應該隻繼承了帝釋天的能天印才對？”
一邊抵抗著這股吸力，徐福也在猜測對方想要做什麽。
馬原所施展的招式，的確是能天印沒錯，可是，這股多出來的吸力是怎麽回事，就像能天印施展失敗一樣？
徐福沉不住氣了，不管馬原究竟打算做什麽，首先打亂他的節奏便是。於是，上千萬個徐福彼此之間伸出一根紅線，各自元氣相連，最後串成一張大網，將馬原籠罩在其中。
就在馬原眼前，滔天血海再度洶湧，形成一道屏障，隔絕了馬原所在空間和外界空間的聯係，並封鎖了內部的空間，起到加固作用，有效地阻止了漩渦的進一步擴大。
漸漸的，那股吸引力消散，本來由於密度差產生的漩渦也平靜了，徐福微微鬆了口氣。
“你能封印空間，可是，你封印得了能天印嗎？”
此時，馬原的宣告如同九天雷霆，炸響在徐福耳旁。
兩手合拍，馬原將能天印的最後一式完成，浩瀚的氣息衝破所有企圖束縛它的東西，向世間芸芸眾生展現其榮耀。
待徐福回過身來，君房殿的空間內充斥著能天印的氣息，一絲不安浮上他的心頭。
“難道，你剛才把這裏整個空間都煉化了？”
徐福質問馬原道。
馬原沒有說話，合上的兩手貼的更緊，隨著力道的加大，君房殿內金色的煙光四起，逐漸形成手掌模樣，占據滿了這方圓幾裏的空間。
二十諸天，二十個能天大手印，同時祭起，一旦爆裂開來，怕是凡界難以承受，這股威勢將直穿地府。
“哈哈哈。”
徐福不以為然，笑道。
“倘若你想要用這個能天印轟殺我的所有分身，即使能成功，你的肉身也會煙消雲散。”
沒錯，徐福死不死不一定，但是馬原絕對要死，這是十分不劃算的賭注，除非對方有著必死之心。
“你真的打算付出這樣的代價嗎？”
處於能天印的掌心中，徐福的衣袖被強大的氣流吹動，毫無疑問，下一刻將是關鍵的一擊。
一擊過後，這場曠日持久的戰鬥就會迎來結束，贏家便會就此誕生。
是徐福重入輪回，消去所有記憶變回血石狀態，還是馬原身死道消也不能泯滅對方的生機？
可是，馬原真的打算以死相拚嗎？那麽，剛剛徐福在對方眼內看到的“希望”又是怎麽回事？
徐福撐開一雙血翼，千萬道徐福的身影縱連在一起，如同一張大網對其中的馬原進行鎮壓，使其引爆能天印的進度延緩。
將要釋放的能天印，其威力是平常的數倍，即使擁有真神之力的馬原，也不得不全力以赴，顧不得身上的沉重的鎮壓之力。
雙腿微微彎曲，竟是有些力竭。
“撐住啊，我的身體。”馬原在心頭狂叫不已。
時間緩緩流逝，從馬原身上擴散出來的金色煙霧越來越濃厚，能天印的姿態基本上已經呈現在徐福眼前，對他虎視眈眈。
肩頭的壓力略微有些輕緩，馬原抬頭向上看，隻見那張大網迅速旋轉，沒有幾息時間馬原就無法捕捉徐福的氣息，好像徐福從這消失了一般。
正在馬原疑惑時，一股新的氣息出現，比剛才的徐福更加強盛和悠長。
千萬隻身影匯成一個，身披用血族之力凝結而成的盔甲，雙手纏繞著暗黑色的火焰，沒有外帶的武器，隻是一拳一腳就可以崩碎虛空。
這正是全新的“徐福”。
前段時間，在一直處於被動中，但是吸取了足夠的天地靈氣，徐福便能再現血神真身，即他本來的麵貌。
馬原沒有料到，施展二十諸天，有效地抑製了對方變態的恢複能力，可是另一方麵，對於天地來說，徐福的意誌隻有一個，因此，對方吸取真神之力的速度加快了二十倍。
“這可有點麻煩了。”
馬原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