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救贖
但是——
「■■■■■■!!」
在無毀的湖光不厭其煩的猛攻下,Saber的聖劍發出了呻吟。這柄約定了勝利的光之劍,在失去鬥誌的主人手裏早已沒有了任何意義。Berserker不停的斥責著無法反擊隻是一味逃避的,Saber。此刻的他已經完全解放出了自己真正的實力,其劍術根本不是以前的水平可以相比的。就算Saber此刻無傷,也未必能抵抗住它強大的氣勢。
但麵對對手凶猛的攻勢以及手腳早已麻痹的痛楚,Saber根本不為所動,敵人高於自己數倍的強大實力和無情攻擊,正在逐步瓦解他的精神。
啊啊,我的朋友……這就是你的本意嗎?
對命運如此絕望嗎?難道你在用憎恨詛咒為你帶來絕望的王和國家嗎?
我們原本抱有同樣的夢想,都為救國搭上了生命。
如果我們的誌向沒有差異,那麽你會遮掩憎恨,你後悔了嗎?
——光救贖是無法領導的——
不是的。告訴我不是這樣的。
蘭斯洛特。隻有你。我希望你能理解。因為你才是人們理想中的騎士。
我希望你能點頭認同,我的做法是完全正確的……
——丟下迷失了道路的人民,想獨自當聖人——
「住手!!」
Saber依靠最後的理智地擋住了重重落下的黑劍,同時使出渾身力氣喊道。
「……快住手……求你……」
嗚咽聲中,乞丐軟軟的軌道了地麵。
動不了了,已經到了極限。無法防禦下一次攻擊了。
或許,隻有這樣才是唯一的救贖。
既然他如此不甘,如此痛恨—那麽除了用身體接下他回來的利劍,沒有別的補償辦法。
就在Saber決定完全放棄抵抗的同時,忽然,Berserker停下了動作。
Saber和Berserker無從得知,就在數十秒前,潛伏在地下停車場機械室裏的間桐雁夜體內的刻映蟲停止了活動。為了維持Berserkwe的現象,雁夜體內原本就不多的魔力貝大量吸收,而在最終寶具的解放下魔力量更是比增,終於刻印蟲由於負荷太重而精疲力竭。
而原本能使Servant在Msater不在的情況下也能保持現界數小時的預備魔力,也因為在Berserker的暴走在十秒內便消耗殆盡。這一瞬間,驅使著這個殺戮機器的魔力突然枯竭,導致Berserker就像發生故障一般緊急停止了下來。
唐突造訪的寂靜中,Saber的手清晰的感受到了Berserker逐漸消失的心跳。劍柄緊握在手中,愛劍的利刃以貫穿了黑色甲胄。
這一結果實在太過諷刺,又有誰能預料到呢?
這一段段的瞬間,勝負已分,淺薄的貪念令Saber自身感到羞恥,他不禁哭了起來。
明知道自己不該殺他,但自己還是對這個不該被殺的人下了殺手,Saber現在隻是一個執念的俘虜—就像迪盧木多在最後時刻對他的斥責那樣,踏過了眾多屍體的她想要的就隻有願望機的奇跡而已。這就是此刻Saber最真實的一麵。
「即使這樣,我還是要得到聖杯。」
淚珠滴落在顫抖的護手甲上,與順著劍刃滑落的Berserker的鮮血混在一起。
「如果不這樣做,我的朋友……如果不這樣做,我就根本無法對你做出任何補償。」
「——真是讓人難過。都到現在了,你還為自己戰鬥尋找借口嗎?」
令人懷念的聲音。
抬頭看去,騎士正用一如既往的,如同平靜的湖麵般沉穩的目光注視著滿臉淚水的王。廢棄了與Master的契約,趁著還未消失的間隙,他從瘋狂的咒語中解放了出來。
「蘭斯洛特……」
「是的,不勝感激。或許,我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傳達我的思念吧……」
用充滿慈悲的目光注視著貫穿了他身體的利劍,蘭斯洛特苦笑著繼續說道。
「其實……我當時是想讓你親自懲罰我。王啊……我當時真希望你因為自身的憤怒向我問罪……」
背叛的騎士,被稱為圓桌破綻元凶的蘭斯洛特,向直到最後都不曾責備他的唯一友人悲切地訴說著。
「如果能夠被你製裁……如果你能向我要求補償……那麽我也一定會相信贖罪……我一定會相信,總有一天能找到原諒自己的方法。……王妃應該也是同樣吧……」
這便是——某個男人和某個女人的後悔。他們懷抱著與王同樣的理想,卻因為太過軟弱而無法貫徹這個理想。
而這二人直到死也沒能得到救贖。因為背叛了最為重要的人而深深自責,這一自責,他們背負了一生。
這樣的痛苦該去向誰訴說呢,究竟誰該怎樣責備誰才能獲得解脫呢。
深深地歎了口氣,蘭斯洛特放鬆了身體,倒在騎士王懷中。懷中的身體很輕,Saber不禁覺得喉嚨發堵。Servant逐漸消失的身體,已經幾乎沒有了重量。
「雖然是以這樣的形式,但最後我還是借用了你的胸口……」
仿佛在小睡中做了夢一般,湖之騎士平靜地呢喃、歎息道。
「在王的懷中,王的眼前死去……哈哈,這樣的我簡直……就像一個忠義的騎士那樣……」
「你——不要這麽說——」
Saber焦急地回答。在他消失前,自己還有話必須告訴他。她希望他能明白。
不是「簡直就像」,而是「根本就是」。
她想告訴他,你就是一位忠義的騎士。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對國家,對王奉獻出的真誠。
所以不用再自責了。哪怕那是不能犯的過失。你的品質不是憑這樣一個過失就能夠顛覆的。
我不想羞辱你,不想失去你。正因為我有這樣的願望,才能夠真心否定你犯下的所謂罪過。
這是阿爾托莉亞的真實想法,但——卻無法成為那位騎士的救贖。
騎士如同熟睡般閉上了雙眼,他的身體在漸漸消散。眼見他很快就要消失不見,但Saber卻依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是。
「蘭斯洛特,其實你……!」
你不是什麽罪人——這種話對他而言又有什麽意義呢。
就算有人否定了他的罪,但最為糾結於這份罪過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為什麽當時沒能察覺到他這份孤獨的思緒呢。為什麽沒能將這位騎士高潔的靈魂,從幾近瘋狂的自責中解放出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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