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疼痛
二人直到最後,都沒有察覺到穿透天花板滴落下來的那東西。
在生死交線的瞬間,兩個男人全身,都被灑滿了從頭頂降下的黑色泥土-
現在,疼痛成了感覺的全部。
究竟是間桐雁夜這個人類能感覺到疼痛,還是疼痛這個概念粘著於雁夜這個垃圾身上,二者都已經無從分辨。他覺得,這都無所謂了。
哪個部位因何而疼,為什麽必須體會這樣的痛苦,這些前因後果都無從得知。
呼吸很疼。心跳很疼。思考很疼。回憶很疼。
無處可逃,無計可施。以前似乎也曾有過類似的心情,但想不起來了。或許自己已經自暴自棄了吧。
蟲子在身體裏哭泣。蟲子在痛苦地扭動著身體。令他痛苦的元凶此刻也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Berserker。一定是因為那個黑色怨靈。此時Berserker正在戰鬥,由於他需求的魔力量遠遠超過了Master能夠提供的量,他暴走了。蟲子們因為被吸走了過多的魔力而痛苦,所以它們撕咬著雁夜的五髒六腑,不停地掙紮。
但那也沒辦法,沒有別的辦法。
Berserker必須戰鬥,那個神父是這樣說的。已經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但彼此已經作了約定,他答應會將聖杯讓給雁夜,所以Berserker必須戰鬥。
聖杯——此刻隻有它,意味著雁夜的全部。
隻要獲得聖杯戰鬥就能結束。隻要有了聖杯櫻就能得救。
其他好像還有些什麽事情,但回憶起來實在太痛苦。那些一定是思考範圍以外的事情吧。
雁夜甚至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自己原本身在冰冷的黑暗中,但現在他卻感覺異樣的熱,連呼吸都很艱難。好像還聞到什麽東西燒焦的味道,說不定是自己的身體被燒焦了,但無所謂。反正身體也動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Berserker的戰鬥,還有,救出櫻。
櫻——啊啊,真想再見她一次。好想看到那孩子。
但凜就不行了,不能再見她。不可以再看到她——不對,這又是為什麽呢?
光是思考就會覺得疼痛。大腦,意識和靈魂都會被擠壓。
有點不對勁。好像出了什麽要緊的大事。有問題。
雖然察覺到了異樣,但雁夜的思考很快便再次被君如了無盡的的痛苦中。
好痛——
隻有疼痛。難受——
不知是第幾次,自己被擊飛到了半空中。
不知是第幾次,自己被毫不費力的打倒在地。
Saber已經放棄計數,因為她已經記不清了。
什麽最強的執劍Servant,這是誰湖邊連造出來的——現在的他就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麵對Berserker揮舞的黑色長劍,他隻能放棄抵抗遭受攻擊,連一次象樣的反擊都做不到。她甚至不會因此而感到不甘。沉寂在絕望中的內心在就沒有了一點鬥誌。她不再是那個被稱作龍的化身地英勇騎士王。這實在太過悲慘命令人悲歎。
自己應該是要去救愛麗絲菲爾的,他們曾發誓共舉聖杯。不能在這裏低頭,他心裏明明很清楚。
但是,贏不了。麵對那個男人,那把劍,根本不可能取勝。
「無毀的湖光」——與亞瑟王的「誓約勝利之劍」成對,人們從精靈處得到的至高寶劍。
那把劍被染的漆黑,他身上充滿了怨念的魔力墮落成了狂戰士地劍。
他原本是那個受眾人景仰,獨一無二的「完美騎士」,他是綻放在騎士道險峻峰頂上的花朵。他的身影和做派,曾是所有騎士為誌向的人們的至寶。
而他卻委身於狂亂。紅色的雙眸翻滾著憎惡,同時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他吼著,我恨你。
他吼著,我詛咒你。
究竟怎樣才能躲開他充滿憎惡揮下的劍呢?
無法增勢。是現在淚水中朦朧,雙腿無力的彎下。Saber此時拚勁全力所能做到的,隻有在受到致命一擊前護住身體。
蘭斯洛特卿。湖之騎士。
現在想來,能看出其真身的線索其實比比皆是。
他曾為了朋友的名譽而隱匿姓名,喬裝參加賽馬。即使落入陷阱,赤手空拳麵對敵人的利刃,他憑借高超的武藝僅僅使用了榆樹枝便取得了勝利。
但就算察覺到了,原先的Saber也一定不會承認。受人敬仰的她,居然會淪落為Berserker——他怎麽可能就是那個湖之騎士?
Saber原本相信,他們是朋友。就算是因為一些不可避免的理由而兵戎相見,但內心依然是相同的。一方是體現騎士道的臣子,一方是體現騎士道的王者。
但是,難道這樣的羈絆,也隻是他一個人天真的幻想嗎?
他不曾原諒,不能接受。他死了之後,還在用怨恨詛咒那樣的結局,那樣的悲慘命運。
蘭斯洛特與格尼薇兒相愛——阿爾托莉亞卻沒有見者無可解脫的不義行為視作背信棄義,這一切都是因為王隱匿了性別造成的。必須終身背負這一矛盾的,是格尼薇兒。
阿爾托莉亞理解這份城中的犧牲,並對他表示感謝。同時,戲中也有愧意。但對於愛上她的人蘭斯洛特這一點,她甚至感到欣慰。這個與王有著同樣理想的人不會令國家陷入危機,她相信他會與自己共同分擔責任。而事實上,他也確實這樣做了。雖然身陷踏入不義之道的苦惱,但他還是在暗中支撐著格尼薇兒,支撐著王。
之所以會被當作醜聞揭露,是的二人不得不站在對立的位置上,也是那些仇視卡莫洛特的叛徒們一手策劃的。由於蘭斯洛特無法坐視心愛的女子被殺,阿爾托莉亞不得不以王的身份將其進行處決。
誰都沒錯,正因為每個人都是正確的,才釀成了悲劇。
這樣說來,阿爾托莉亞一直都以王的身份抬頭挺胸戰鬥到了最後。
所以,在麵對那個山丘上,被鮮血染紅的戰場是,她能與上天爭辯命運的不公。
如果貫徹了爭取的道路卻無法得到正確的結果,那麽有錯的一定是上天。
那麽如果有可以實現奇跡的聖杯,他才能永遠高昂著頭。正因為堅信,他才會戰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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