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隨歌,是爺不解風情?
“醜。”世子爺明顯嫌棄不已,隨後不等隨歌開口拒絕,又道:“這般汙人眼的東西也值得拿出來。”
這話一出,明為挑選布匹,實則暗暗打量這邊的年輕姑娘們都偷偷捂嘴笑了起來。
老板一時之間臉色漲紅了一大片,為了挽回那丁點顏麵,便直接梗著脖子道:“這都是為張員外過壽備著的,旁人若要,我還不拿出來呢!”
隨歌聞言頓時眸子裏噙著笑意,出言感慨道:“看來這張員外的品味,著實非同一般呐。”
“那可不是。”老板仿佛絲毫沒聽出弦外之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繼續誇讚道:“張員外富甲一方,飽讀詩書,眼光獨到,他能瞧上我們家的絲綢,正是證明我們家的絲綢皆是上品。”
芸樂隱約間想起,前世那張姓員外過壽時,曾去過月香樓找樂子,她當時遠遠瞧了一眼,便是穿了一身暗綠色的絲綢褂子,那醜模樣簡直辣人眼睛。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好馬配好鞍,這王八便也隻能配綠豆了。
這般想著,芸樂不經意間竟笑出了聲。
一旁的李瑞軒見自家堂妹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麵的玉麵公子,癡癡的笑個不停,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便氣不打一出來。
雖堂妹也到了該親的年紀,但眼前的兩個公子哥顯然不是良配。
作為堂哥,他怎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堂妹跳入火坑,卻坐視不理呢。
“二丫,我們走!”李瑞軒不顧芸樂意願,強行拖拽著她往門口走去。
芸樂在下台階時,一腳踩空,然後打了個趔趄,若不是被拽著,差點便摔倒在地。
她站直身體,輕輕抽出自己的袖擺,看著李瑞軒的眼神有些莫名,“大堂哥,誰惹著你了?”
李瑞軒歎了一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上前兩步,附在芸樂耳邊,輕聲規勸道:“二丫,你莫要識人不清,這兩個登徒子無緣無故的獻殷勤,隻憑白長了一副好相貌,我看定然是圖謀不軌……”
芸樂聽著聽著不禁樂了,“大堂哥,你何時慧眼如炬,還能分辨魑魅魍魎了?”
李瑞軒頓時嚴肅臉:“二丫,我沒和你開玩笑,你仔細聽我,這……”
芸樂輕輕附和,腦袋點的頻率如同那雞啄蝦米。
雖然李瑞軒足夠聲,也足夠謹慎,但那些話不免還是傳到了某世子爺的耳中,於是世子爺幾乎麻溜的甩鍋道:“隨歌,我看這登徒子的便是你了。”
隨歌:“……”
他緣何會成了那圖謀不軌的登徒子,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自家爺的緣故。
隨歌甚至一度還覺得自個有些委屈。
就在這時,身穿煙綠色羅裙的姑娘從木製階梯上緩緩走了下來,用一方繡著玉梅花的絲帕輕輕捂嘴一笑,隨後蓮步微移,朝著衛玨身旁走去。
“女子家中還餘有湘月錦,公子若是需要,可以同我回去看看。”
這話一出,各懷心思的年輕姑娘們,那臉色頓時都變得不太好看了。
鎮上何時見過如此風華無雙的公子哥,都是豆蔻年華,焉有不動心之理。
若非沒有借口搭話,又怎會被那鄭家姑娘搶了先,著實氣人的很。
平日因那鄭家是書香門第,鄭瀅便瞧不起別的商家之女。
……
鄭瀅笑得嘴角都僵硬了,幾尺之外的矜貴少年卻未曾看她一眼。
鄭瀅有些不信邪,她剛剛在樓上瞧得清清楚楚,這公子脾氣好著呢,對一個鄉野村姑都能和顏悅色,更何況她這般嬌滴滴的大美人。
定然是她離得太遠了,那公子沒注意到她。
這般想著,她又走近了幾步,盈盈施腰間行了個禮,粉唇輕啟喚了聲:“公子。”
她自信的很,這禮節是父親從盛京請回來的老嬤嬤打教的,必然能讓人耳目一新。
“咳。”世子爺輕咳一聲,退了兩步,嫌棄道:“隨歌,哪來這綠油油的野鴨子,一股子味兒,熏的人頭疼。”
鄭瀅聞言抬頭,甚是不敢置信,這公子怎會那般的不解風情,走那般無禮至極,她羞憤愈加,聽著耳邊傳來那一陣陣聲而又肆意的嘲諷聲,登時眼眶都紅了:“公子,這是桃花香脂,你若是聞不慣便直,緣何要羞辱於我。”
世子爺向來不接受反駁:“桃花清雅,芳而不膩,你這味兒明明熏人的緊。”
不遠處幾個俏麗的姑娘聞言立刻抿嘴偷笑了起來,悄悄議論道:“我從未聽那鄭瀅竟有體臭。”
“估摸著是她平日脂粉抹的濃厚的緣故,被遮蓋了下去。”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裝清高又有什麽用?身上沒有銅臭味,倒添了體臭味,也算是難得。”
“……”
鄭瀅向來是鎮上閨閣姑娘的典範,何時受過這等委屈,登時淚水盈盈的控訴道:“公子,你太過分了!”
完頭也不回的便跑了出去,身後的丫鬟趕忙追了上去。
被莫名指責的世子爺滿臉莫名其妙:“隨歌,我的可有錯處?”
想來隨歌碰見這種事不是頭一次,所以應對的也足夠清奇巧妙:“公子的對極了,是那姑娘太過矯情的緣故。”
芸樂免費觀了一場大戲,看到這裏,伸手輕輕拍了拍李瑞軒的肩膀,出言感慨道:“大堂哥,你瞧瞧,這便是不解風情,你可不能學這個,不然以後定是討不到媳婦的。”
李瑞軒愣神。
李瑞軒麵紅耳赤:“二丫,你一個姑娘家,整日裏這些做什麽?”
不遠處被引以為典範的世子爺,那臉色迅速黑沉了下去:“隨歌,爺不解風情?”
隨歌心肝一顫:“是剛剛那姑娘貌若無鹽,不值得您憐香惜玉。”
“哼。”世子爺仍是不滿。
隨歌靜靜的默了下去,低頭估摸了下,眼下不過午時,溫補的藥早已慢慢熬著了,可是自家爺氣性大,又挑剔的不行,若是待會仍舊不肯用飯,那藥自然也沒法子吃了。
明明來這清河鎮是為了靜養,若是病情加重了,回去王爺可不得扒他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