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番外1前世今生
言宇和葉竹關係在葉展鴻和付文慧跟前過了明路, 意料之中的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老兩口在聽明白言宇來意后,更只是短暫沉默了兩秒。
之後葉展鴻就相當淡定拿起了茶几上茶杯舉到了嘴邊抿了一口, 然後扭過頭和付文慧意味深長的說道:「老伴兒啊, 小宇雖然經常來,但是這次的身份畢竟不一樣嘛,你也不要老是燉雞了, 和小竹一起去菜市場,搞點新鮮菜式。」
付文慧本來還挺不服氣, 但是在看到自己老公的表情后,便應了。
葉竹一步三回頭的被自己老媽給拉出了家門, 在二人去往菜市場的路上, 她看著付文慧自從反應過來之後就一直合不攏嘴的模樣,甚至於被迫看著對方不停撥打電話恨不得昭告天下, 最終只能無語的抬手扶額。
也不知道以前是有多不靠譜,這才讓她媽媽在想到女兒出嫁時候,不僅不傷感, 還樂嘴角都咧到了耳朵上。
等到她們兩個拎著大包小包從菜市場回去之後, 到的就是葉展鴻和言宇坐在那裡說笑模樣, 場景分外和諧。接著當天晚上, 付文慧也算是超常發揮的做出了一桌子味道屬實還算過得去的菜, 可以說是賓主盡歡了。
飯桌上, 言宇和葉展鴻二人敲定了雙方父母面的時間,然後便告辭了。
之後的凌晨三點多, 葉竹『迷』『迷』糊糊起床準備去衛生間,剛剛把房門打開一微小縫隙,就發現客廳燈竟然還是大亮著。
下意識, 她停住了腳步站在了原地。
沒過多久,就從廚房的方向傳來了付文慧愉悅的、不成調子歌聲。緊接著伴隨著啪嗒啪嗒腳步聲,付文慧手裡端著洗好的聖女果坐到了沙發上,往嘴裡塞了兩個后看著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想什麼葉展鴻,無奈嘆了一口氣:「怎麼?你是覺得小宇配不上你寶貝疙瘩嗎?看是你女兒佔了好大便宜,小宇這孩子人品肯定沒的說。」
葉展鴻回頭白了她一眼,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最終卻只是張了張嘴,沒吱聲。
「懶得理你!」付文慧將果盤放在了茶几上,著哈欠念念叨叨的回到了卧室,並沒有注意到葉竹房門的那道縫隙。
很快,家裡就沒了動靜。
好半晌,就在葉竹以為葉展鴻是不是睡著了時候,客廳里忽然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息,夾雜著含糊不清喃喃:「兩個刑警湊到一起,將來要是有什麼意外……」
葉展鴻這話只說到了一半,後半句被他自己硬生生吞了回去。
葉竹輕手輕腳把門給關了上,在漆黑夜裡,她倚靠在牆壁上抿緊了雙唇。她清楚自家老頭的憂慮,卻又不知道如何出言安慰,想了又想只能重新爬回了床上,就這麼睜著眼看著窗外月光,直到天亮。
好在過了兩天葉展鴻就恢復了精神抖擻模樣,甚至還主動和之前學校的幾個老同事約好了一起去公園爬山,末了滿面紅光回了家,還在飯桌上難得喝了點酒。
微醺的時候,他笑眯眯的說出了心情頗好的實情。原是今日那幾個老夥計在聽說他招了當年大學內有名學生做了女婿之後,無一例外全都表達了深切嫉妒之情,許是說著說著又回憶起了那幫老頭吹鼻子瞪眼睛模樣,他在最後甚至笑出了聲。
葉竹再次扶額,但是心底那抹擔憂總算散去了一些。
在家休整了幾天之後,特別調查組便再次恢復了正常運轉,不知道是不是臨近年關的原因,各地的大案發生率比之不久前,有了明顯的上揚趨勢。
各種案件的申請表如雪花一般的飛到了鄒銳桌子上,讓他完全沒有喘息的空間。他不好過,特別調查組更別想好過,幾個月到頭行程安排滿滿當當,最誇張竟然是他們連過年的時候都會在查案辦案路上。
因為這件事,雙方父母面的時間一拖再拖,直接變得遙遙無期了。
聽說言宇父母本來是在國外,為了這次見面早早就返回了國內,結果生生在國內駐留了個多月,葉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奈何工作實在是抽不開身,只能一邊焦慮一邊忙碌。
這個年十,特別調查組看樣子是要在華藍市陪伴著專門挖走死眼睛連環殺人狂度過了。這天晚上他們結束工作時間還算早,然而剛從市公安局辦公大樓里出來,就被突然亮起的車燈晃睜不開眼。
等到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四個人當中有著葉展鴻和付文慧的身影后,葉竹更是驚得久久不能回神。
於是乎雙方家長的面就在兩個當事人不知不覺情況下順利完成了,並且兩個家庭第一次正式的飯還是在離家千里之外華藍市吃,席間除卻他們之外,還帶著個笑相當猥瑣大男人。
當然了,蔣冰、羅奇和彭一山對於二人之間事兒早就門兒清了,眼下不過也是借著官宣的場合,壯著膽子趣一下罷了。畢竟他們心裡還是有數的,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平時『摸』了是要出大事。
通過這次見面,葉竹也知道了那個勞什子九州集團的確不是言宇家的產業,不過倒也算是有著一層不遠也不近關係,算是還沒出三輩兒的遠親。
言宇父母在國外做服裝生意,品牌名字經常出現在各大雜誌上,家底算是雄厚了。
葉展鴻和付文慧對這個准女婿自然是相當滿意的,而言宇父母對葉竹這個兒媳『婦』也是百分百的感激,畢竟知子莫若母,按照言宇媽媽葉女士的話來說,自己兒子個『性』上缺陷足以令他母胎單身到永久,葉竹不嫌棄肯委身,聽到這個消息后,她痛哭流涕了好幾天。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門雙方都很滿意的親事,既然大家都沒有任何意見,婚禮等相關事宜就被擺在了桌面上。
鑒於言宇和葉竹兩個人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最終言宇媽媽決定暫時留在國內,幫忙『操』持婚禮等一幹事宜,等到兩個人徹底穩定下來之後,她再返回國外去。
接下來幾個月發生所有,葉竹都覺得仿若在夢中一般,除卻工作時間腦子是清醒,剩下時候全程都是暈頭轉向狀態。
兩世為人,結婚倒也是頭一次,什麼都沒經驗,只能稀里糊塗去抽空拍了婚紗照,定了婚紗、酒店……
童年盛夏七月,在一個陽光明媚好日子裡,位於市中心黃金地帶綠『色』草坪上,言宇和葉竹兩個人順利的完成了人生大事,並接受了一眾親友的最誠摯祝福。
二人的婚後生活沒有轟轟烈烈,許是因為日常工作也是在一處,兩個人的『性』格又都比較內斂,一切都和之前一樣,除卻……最開始一段時間。
葉竹每每早間起來都會坐在床頭髮呆,靜靜盯著身邊躺著xing感rou體看上好一會兒,才能回過神有種已婚真實感。
然後齜牙咧嘴的『摸』著自己酸疼不堪的腰肢,連滾帶爬的衝進浴室里,確定落鎖了之後才能稍稍鬆一口氣。
她從不知道外邊看起來沉靜人一上床就會變成那副模樣,有時候早起動作慢了還會被壓在浴室里醬醬釀釀,這種生活直接導致了她近期工作效率大幅度降低,甚至還經常會在出現場的路上陷入深度睡眠狀態。
幾乎每天都要迎著其餘幾個人趣的目光,她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要知道,身體恢復能力強悍可是她特長啊,誰曾想……
不過這般放縱日子並不多,所以她還算可以應付過去,說起來好像自從上次王越澤一家三口殺人的連環殺人案了結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夢到過前世事情了,似乎所有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提醒著她理應珍惜當下。
就這樣,葉竹很快就將所有記憶封好存放在了腦海的角落裡,再也沒有去碰觸過。
直到大半年後的某一天夜裡。
特別調查組剛剛結束了一個案子返回到了b市,即便大家都是一身疲憊,在打開家門之後的那一瞬間,她還是被言宇重重壓在了門板上,只幾秒鐘就失了防備。
等到房間里聲音逐漸小去,已經是後半夜了。
大床上言宇用極其富有侵略『性』的姿勢把人摟在懷裡,呼吸趨於平穩,然而躺在他臂上葉竹卻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她覺得整個人忽然處於了一種失重狀態,一眨眼的功夫就處於一片樹林當中,這或許是一個有些陰天清晨,清風微涼,樹林中還瀰漫著一層薄薄霧氣。
突然,一陣凌『亂』的警鈴聲由遠及近,沒過兩分鐘就有七八台警車停在了樹林外小路上。緊接著就是嘈雜人聲和警犬的吠聲,現場一片混『亂』。
葉竹想要看看是什麼情況,卻一下子就飄到了半空之中,隨著微風晃『盪』,竟然瞧到了前世同事。他們神『色』哀戚,表情焦急而又憤恨,像是正努力尋找著什麼。而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她竟也熟悉很,正是特別調查組四個人,只不過他們看起來要比現在成熟不。
她就像化作了一縷清風,一直跟著封河市警方的腳步前行,親眼目睹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包括他們是怎麼在言宇等人的指導下,成功找到了一處埋屍點,並開始相關的挖掘工作。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天空上烏雲散去,陽光透過樹葉直接灑到了被挖開了大型墳墓里。那裡面靜靜擺放著具姿勢各異屍體,封河市局所有人在看清人的臉后,都陷入到了深深沉默當中,最終不知道是誰先哭出了聲,滴滴滾燙的淚水落地匯入泥土裡,看起來從未存在過。
「他們……是好警察。」當時的直屬領導抹了一把淚,回頭和言宇說道:「所以請言隊務必、務必抓住兇手,好讓他們的英靈安心長眠啊!」
言宇輕輕點了點頭,應該是這輩子唯一一次在案情尚未明確時候就毫不猶豫做出了這種保證,垂眸看著在技術人員和法醫的小心翼翼挖掘下,逐漸清晰的張臉,眸光閃爍。
即便前世葉竹和搭檔還有那名實習生突然間受襲,但是她與搭檔在危急時刻還是依據著一定經驗在失蹤現場留下了不痕迹證據。警方能夠在他們三人屍體開始腐爛之前就找到了埋屍的位置,就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那會兒的王越澤的自信心遠遠不是當年的年可以比擬,他法老練、犯罪過程細緻且沒有破綻,在反偵察上很有自己研究。如果一直以高危人群為目標話,怕是還要好多年才能被警方正式抓獲。
千不該萬不該,他卻因為過度的自信而殺了名警察。
葉竹飄在半空中,清晰無比看到了她和搭檔、實習生是怎麼被搬出墳墓帶回局裡;相熟法醫是怎樣為人細緻的清洗了身體,最終在協助驗屍的過程中幾度情緒崩潰而被迫中止工作,甚至於所有同事都因為三人的死亡熬到心血乾枯,不停塞『葯』用來保證清醒……
她想上前去安慰,卻只能如風一般的輕輕拂過眾人的臉頰,帶走眼角那些還沒來得及乾涸淚水。
過了一日,葉展鴻和付文慧接到通知,從b市馬不停蹄趕到了封河市。在解剖台上看到自己女兒屍體那一刻,付文慧只來得及悲鳴一聲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葉展鴻還算堅強,只是仍然需要依靠著身邊言宇攙扶才能勉強站立,最終沖著彭一山等人艱難的點了點頭:「辛苦大家了。」
然後,老頭用盡了全身力氣重重捏著言宇,嘶啞著聲音道:「小宇,老師求你一件事。」
言宇會意,出言保證:「老師,一定會還她一個公道。」
葉展鴻仰起頭,望著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開了口:「如此甚好,如果小竹在天之靈知道她的死亡換來的是不知道多無辜人的正常生活,想來她會開心。」
「作為一名人民警察,她很優秀。」
遠處門口站著封河市局眾人,瞬間泣不成聲。
葉展鴻說完了這幾句話,便緊緊地閉上了嘴,沖著大家揮了揮手示意不在打擾他們工作,就佝僂著身形一步步走出了法醫室,消失在了被日光灑滿,金黃『色』的走廊盡頭。
葉竹甚至來不及衝上去抱住自己父親,眼前畫面就生生一轉,她跟隨著特別調查組和同事們的腳步,抽絲剝繭,通過她和搭檔留下種種痕迹證據,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查到了王越澤的身上。
註定是一場惡戰。
王越澤此人喪心病狂,在窮途末路之時裹挾了商場內一家店鋪的工作人員及顧客二十餘人作為人質,試圖同警方談判。
言宇索再,最終決定讓封河市局出面與其周旋,他則是親自帶隊順著商場內部突襲。
行動之時,現場一片混『亂』,最後為了保護在場人質零傷亡,言宇飛身一躍將對方槍里『射』出來的子彈攔了住。子彈穿透腹部,只差一毫米就會入脊椎造成永久『性』的肢體癱瘓,即便如此也是要了他半條命,整整在icu掙扎了一周,才蘇醒了過來。
好在王越澤成功被警方抓捕歸案,不僅查出了對方和封河市近年來幾起高危人群失蹤案有關,還查到了多難前城陽市一起埋屍案頭上。
最終在兩邊警方的聯合偵查下,又在城陽市找到了21名受害者,加上封河市這邊的,受害者人數多達36人。
順藤『摸』瓜,警方又發現了王越澤父母曾經有過協助他殺人的嫌疑。只可惜,他們雙雙死於五年前,到最後,警方在面對調查結果后,紛紛『露』出了不敢相信表情。
因為種種證據表明,這對父母極有可能是死在自己兒子中!
這起由三名警察失蹤為開始特大連環殺人案終於宣布正式告破,犧牲的英靈也終於能夠入土為安。
於是在某個細雨綿綿的清晨,葉展鴻推著精神不濟,只能坐在輪椅上付文慧,在一眾親朋好友的陪伴下,在b市西郊公墓為葉竹舉辦了告別儀式。
言宇也拖著尚未痊癒病體,強撐著參加了。
葉展鴻和付文慧的悲痛不必再提,幾個小時后墓前人漸漸散去,最後只剩下了一孤單身影站在那裡。
在確定周圍沒有其餘人之後,言宇這才緩緩上前,伸出手輕輕搭在了墓碑上方,黑眸盯著上面的照片看了一會兒,這才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
如果,如果當年在城陽市,能夠早一點破案就好了。
他因為身上傷,面目猙獰且痛苦的坐在了墓碑前,天上再次飄起了小雨,嘩啦啦的雨聲將他話語遮蓋了去。
「如果能重來一次……」
葉竹猛地驚醒,喘息著坐起了身,在看清房間的擺設和自己身處位置后,這才緩緩地回了魂。
她的動作自然是引起了枕邊人注意,言宇也跟著坐了起來,伸出手輕輕攏住了她的肩膀,說話聲音難得帶上了些許鼻音:「做噩夢了?」
「沒。」葉竹平復好呼吸,順勢躺了回去,整個人轉過身窩在了對方的胸膛里,安心長舒了一口氣:「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偶爾會覺得呼吸困難,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言宇低低『嗯』了一聲,大手很有節奏的在她後背安撫似的輕拍。
很快房間里再次恢復了寂靜。
一個月後的某個清晨。
葉竹呆愣愣的坐在衛生間馬桶上,瞪著中的驗孕棒。
她這是……
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