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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新星降世

  九州尚未入夏趙韋便按捺不住焦躁的野心,著人領了一撮兵馬沒日沒夜地騷擾燕國邊境,似乎是在試探燕如的態度。


  燕如本意是不予回應,但又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任由邊郡損失,遂也派人領兵戍邊反擊,兩家見麵後著實打了幾場。


  可後麵不知是哪一邊出了問題,是打紅了眼還是會錯了王意,剛進四月,原本膠著在燕國邊境小打小鬧的兩軍竟莫名衍生成了戰事,甚至因此出現流民。


  適時,蕭琅正坐在容宣肩上攀折樹梢的花,發髻上的墨玉鶴簪滑下來剛巧掉在容宣伸出去接花瓣的手裏,正正好被那人接住,兩人見狀皆鬆了口氣。


  蕭琅抱著花枝跳下來,容宣忙將玉簪簪回她的發髻上,順手掐了一朵花別在她鬢角,叮囑蕭琅莫再將簪子掉了。


  兩人正膩歪著,衛巍氣喘籲籲地跑來報告燕趙兵戎相見的消息。


  蕭琅對此無甚反應,“他們不是早就打起來了嗎?”


  “稟君後,這回不一樣,雙方參戰人數至今已近十萬之眾。”


  容蕭二人聞言對視一眼,臉上俱是驚詫又疑惑的表情。


  容宣接著問道,“是誰先動的手?”


  提及此處衛巍有些羞愧,“具體不知,隻知兩位將軍忽然同時請兵支援,三番五次增援下來不知不覺便成了今日規模。”


  蕭琅擺擺手,“罷了罷了,隨他們去罷,咱們莫管那兩家的事兒。”


  容宣亦是點頭,“既未有來信,想必尚無要情,目前秦國行動重點仍在南邊,北邊觀察些時日再做決定。”


  “魏軍仍是避讓秦軍,前往趙國請兵魏諜剛入秦境便遭擒獲,大上造懿已著麾下兵士喬裝魏人北上。”


  容宣笑了笑,有些無奈地叮囑衛羽,“隻拖延魏侯便是,倒不必當真麵見趙王或如何,且去罷。”瞞天過海倒還好,若是假借魏侯名義擾亂趙軍,那便實實在在乃損人利己之舉了。


  衛巍應聲退下,順便帶走一枝蕭琅托他轉贈與衛家婦的花。不過他本人顯然疏於此道,連花枝都不知該如何保留,還是容宣教他藏在衣襟裏,最後鬧了個紅臉落荒而逃。


  衛巍前腳剛走,蕭琅後腳便忍不住問容宣那封予燕國書到底寫了什麽,“你同燕如到底怎如何說的?這跟事先說好的可不一樣!”


  “隻是提醒他勿要輕信趙韋,坐觀魏吳事態發展。”容宣亦不解,“實不知他為何突然沉不住氣,趙韋不見得欲入燕國腹地。”


  蕭琅一時想不通便也不再去想了,“此事你多多上心,新星將誕,我們各司其職。”


  “公子婦自有公子照看,你操那麽多閑心做甚?”


  “公子是男人,女人家的事你他懂個蚌殼,再說那是新星,肯定我最懂啊!”


  容宣忍不住取笑蕭琅,“女人的事你懂得都未必有我多!”


  “女人家的事你竟懂那麽多呢?”蕭琅狐疑地看著他,“你打哪兒懂的?跟誰懂的?何時懂的?”


  “我……”容宣被這一連串的質問“逼”得幾乎要舉手投降,他餘光瞥見和沉皎勾肩搭背相攜而來的容恒,立刻想到了該如何處理方才口不擇言的吹噓。“阿恒最是了解女人不過,我亦耳濡目染幾分……”


  “收!接下來又是主仆兩個相互附和敷衍糊弄我的戲碼,誰愛聽!”


  蕭琅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抱著花枝徑自往東宮而去。現如今蔡雉已經不怎麽出門了,她要去給蔡雉看看新開的花。


  晚到的容恒抻著脖頸好奇地望著蕭琅有點氣呼呼的背影,冷不丁被容宣敲了下腦殼,他便知道這人又去招惹人家還沒討到好。“君上又惹君後生氣了?”


  “哪來的又,別瞎說!”容宣又敲了容恒腦殼一下,“你去跟人家容勤好好學學,如何隨時隨地機動反應維護主君的形象和尊嚴。”


  “哦。”容恒不服氣地摸了摸頭,公子身邊的寺人勤可是他教出來的,他有什麽好跟人家學的!

  至蔥蘢五月,天氣漸漸開始熱了起來。


  這天,蕭琅歇得晚,容宣躺在床上等她等得快要睡著了,千呼萬喚也不見那人動彈兩下,便打算親自下床去撈人。


  然而他將將坐起來,外袍尚未摸到,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連串焦躁的敲門聲,“砰砰砰”地就好像除夕的爆竹。


  容宣沒好氣地拉開一條門縫,一看原來是容恒,他立刻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也是半夜三更,也是容恒,頓時更沒好氣了,“大晚上的你找打?”


  容恒跑了一路又熱又緊張,此時滿頭大汗地急聲回道,“君上、君後,公子婦臨盆!”


  容宣聞言微愣,禮貌地問了句“可順利”,接著便看向了蕭琅。


  孰料,蕭琅竟無甚反應,隻點頭“嗯”了一聲,想來早有算計。


  容宣的問題倒是問住了容恒,“啊這,順不順利……臣下沒聽見動靜,隻見宮人進進出出,其他實在不甚清楚!”


  “是寡人糊塗了。”容宣剛反應過來,容恒沒經過婦人生子這種事,又不好亂問,他能知道些什麽!“你且安撫阿儉,有諸太醫在不會有問題,讓他放心,寡人與琅琅片刻即到。”


  容恒得令便急匆匆地跑回了東宮,容宣也換好衣裳催促蕭琅快與他同去。


  蕭琅依舊坐著一動不動,“你自己去便好,我一會兒去觀星台為新星起卦。”


  容宣錯愕地“啊”了聲,“可我是外男,是長輩,我、我自己去不、不太好!”


  蕭琅也很無奈,“我本想讓你隨我同去觀星台的,可你已經答應容恒會到東宮去了呀!”


  容宣一傻,登時頭皮發麻,他已經提前感覺到等下獨自待在徹夜忙碌的東宮內的局促尷尬與格格不入了,怪隻怪他激動之下說話隻靠嘴。


  “答應別人的事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喲~”蕭琅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著一卷竹簡獨自往觀星台去了。


  容宣突然回神,“你可是早知今日會有此事不是?”好氣,又被夫人給耍了!


  蕭琅甚是驕傲地叉起腰,“疆景先生無所不知!”


  容宣見不得她如此囂張,扭頭哼了聲,兩人出門分道。


  觀星台的燈一向徹夜不滅,蕭琅為著保險起見又續上了些燈油,室內光亮立刻明快許多。她重新啟動了星儀,布好觀星陣法,萬分小心地打開了夜幕星圖。


  天上星軌交錯縱橫,蕭琅沒有著急看新星,而是照舊總覽一遍,從燕趙看到魏吳,最後看秦國。


  燕趙四平八穩,端得一個波瀾不驚,交錯的星軌將要分離,而南方魏國分野之上的熒惑仍是懸而未動。


  上月月中,熒惑曾現北移之相,她還當是燕趙真心要打起來了,還為此與容宣爭論過,說燕趙在魏吳交戰的節骨眼上內訌絕非明智之舉,秦國不坐收漁利都說不過去,兩王怕不是傻了。可容宣一直不讚成她的觀點,始終認為燕趙不傻,絕對沒有當真打起來,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如今再觀,傻的果然是她蕭琅,那熒惑連魏國分野都未出,亦無北移跡象,想來是燕趙兩王又在私下裏達成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協議,興師動眾地演這一出大戲也不知給誰看!

  蕭琅狠狠呸了一口,對這草菅人命的二人好一番唾棄。


  接著,她看向了魏吳。


  盡管魏國始終不肯與秦國正麵交戰,全身心地撲在吳軍身上,但因有秦軍為後盾,吳軍越發勇猛精進,大有一往無前的氣勢,而在吳軍幾番窮追猛打下,魏國主力軍已現潰散之勢,如今的魏侯不過硬著頭皮硬撐而已,他的星軌暗淡得幾乎失去所有光澤,波折又短促,襯得徘徊在他北側的熒惑無比猩紅刺眼,魏國大勢就此去矣!


  蕭琅正為魏侯感到惋惜,忽然被一道星光晃了下眼,她一瞥,原是帝星。


  帝星本就明亮至極,偶爾炸一下光彩她也都習慣了,隻是感覺今天好像有些不同尋常,便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結果這一看不打緊,竟讓她發現星光掩蓋下的一道波折,於是趕緊打起精神仔細甄別。


  然而蕭琅好生瞧了半天,紫微星海內諸輔星皆正位,沒有絲毫僭越與偏頗,由是令她十分好奇,這就究竟是怎樣的曲折竟會嚴重到上達天象的地步?

  她思來想去始終不得其解,遂準備幫帝星起一卦瞧瞧緣由。


  好巧不巧,此時帝星星軌一側忽另有一星現世,雖未有帝星明豔,卻也灼灼生輝,整正不緊不慢地跟在帝星一旁緩慢前行。


  “新星順利降世,果真乃我秦國之幸,天公作美大喜呀!”蕭琅高興地拍著手自言自語。


  誰知她正得意著,那新星卻突然閃爍起來,一會兒急劇收斂光芒,一會兒光芒緩緩重現,忽明忽暗地模樣似是在竭盡全力地維持著明亮的狀態。


  眼看新星光亮越來越暗,蕭琅頓覺不妙,她急忙轉動星盤,滴血畫圖以借天道之力,將新星禁錮於星陣中央,摒退新星周身雜亂星辰,這才放大新星星軌,查看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今日新星初誕,竟有人膽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動腳,簡直不把陰陽家放在眼裏!若是鄢君所為,她定要告知夫子,把那人的頭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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