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鬥法

  馮小憐見無名麵露厭惡之色，緩緩回身，走了幾步突然回眸一笑，用了十成的媚功：“昨夜鎮上的男子可是全去了奴家的藏花樓，看這位客官麵生，難道您不是鎮上的住家？”


  歐冶無名見眼前的女子處處透露著一股攝人心魂的邪性，暗暗運起天眼，定睛觀察，卻見此女子竟然是一架‘竹夫人’的化身。心裏一驚，此妖道業不淺。


  既然認定此女是這次時疫爆發最可疑的推手，今天不妨先放她一馬，隻有找到她的同夥，才能一舉打垮他們。想到這裏歐冶無名冷冷說道：


  “夫人此言差矣，您麵前的石秀才去了嗎？醫師去了嗎？”


  馮小憐一時語塞，悻悻地走出大門，回頭看了一眼無名，咬牙說道：“我呸，又是一個不知趣的男人。”


  歐冶無名走到石呆子跟前問道：“秀才看的什麽書？”石呆子顯然不想被人打擾，隨意回道：“醫書。”


  無名又問道：“看得懂嗎？”


  “多嘴多舌！”石呆子心裏有些不悅：“您管呢。”


  素馨見師伯受了搶白，急忙過來斥道：“石呆子休得無禮，這是我的師伯，醫術勝我幾十倍呢。”


  石呆子聽此話急忙起身施禮：“不知聖醫駕到，弟子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


  歐冶無名受妻子熏陶，心裏最敬重讀書人了，知道石呆子不但為人正直，還立誌‘不為名相便為名醫’，心裏更加喜歡，情不自禁地坐在案前椅子上說道：“秀才，請伸出你的左手，讓我為你診診脈。”


  “我一直很健康啊，聖醫為何想起為我診脈？”石秀才一愣，半信半疑地將伸出左臂。


  歐冶無名二指搭上秀才脈門，看著他那張略顯呆滯的臉，自己先笑了：“秀才啊秀才，瞧你這七竅，竟然堵了六竅，一本‘黃帝內經’翻了幾遍怕是連‘湯頭歌’也還沒有背熟吧？”


  石呆子見素馨的師伯料事如神，窘迫的回道：“今日不成，還有明日，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隻要心中有信念，總有功成的那天。”


  “好”歐冶無名鬆開石呆子脈門，命令道：“拜我為師，我為你疏通六脈如何？”


  石呆子這些日子翻遍醫書，越看越糊塗，聽到聖醫欲收自己為徒，心裏一陣迷茫：“我真的能夠學醫？”


  素馨見石呆子不識好歹，急忙推了他一把道：“傻子，你遇到天大的好事了，還不趕快拜師？”


  素馨一句‘傻子’，讓歐冶無名仿佛突然又回到了當初與蟬兒初次見麵之時，一陣酸甜苦辣，心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恍惚間幾十年的時光就這樣悄然溜走，而眼前的石呆子，頗有自己當年的影像，難道這就是緣分？”


  一語點醒夢中人，石磊驚喜異常，倒身便拜：“師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歐冶無名一手抓住石磊脈門：“起來吧。”


  石呆子起身，感到一股外力壓向自己的肩頭，有心挺住，無奈身體實在支撐不住，坐在地磚上，與師傅麵麵相對，突然覺得有一股內力緩緩遊走在自己的四肢百骸，半盞茶的工夫，石呆子頭上漸漸騰起一股白氣，眼睛頓時明亮了不少，石呆子知道師傅這是在幫自己打通六竅，一個時辰後，師傅慢慢收了功，石呆子隻覺得自己耳聰目明，心裏豁然敞亮起來。這些日子翻閱的那些醫書曆曆在目，已然爛熟於心。


  石呆子跳起來：“師傅，弟子通了！”


  歐冶無名淡然一笑：“石磊，你哪裏通了？”


  “古人言智者有七竅玲瓏之心，弟子不敢說七竅皆通，起碼通了六竅吧。”


  “輕浮，通了六竅，一竅不通亦是枉然。”


  師傅的話深深地打擊了石呆子的自信：“怎樣才能通那最後一竅？求師傅指點。”


  歐冶無名看著石呆子，關切地說道：“勤能補拙，欲成大事，唯‘刻苦’二字。”


  小鎮上的男人自從在藏花樓瘋狂了一夜，便再也離不開那些狐媚的女人，一夜不見，魂不守舍，兩夜不見相思成病，小鎮四圍的大田裏再也沒有耕作的男人，看到那些弓腰駝背的鎮民們一個個麵黃肌瘦咳嗽的厲害，歐冶無名仿佛聽到了魔族漸漸走近自己的腳步聲。


  素馨看到越來越多的病患身上體現著同一種病症，那種時有時無的濕滑脈像，絕不是普通的傷風感寒，更像是惡鬼纏身的症狀，然而他們不停地咳嗽，卻又是時疫的表現。


  小仙子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夜裏回家問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