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老人淚
武效軍見寧萍萍雙眼流露出驚愕之色,忙閃身躲開,難為情地說,「王姐,別摸啊,頭髮少了一大塊成了花斑,我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
寧萍萍看著王雨虹的熱乎勁,在一旁開玩笑道,「王姐!你對武醫生這麼熱心,已經超出關心的限度,不會對武醫生有啥想法吧!」
王雨虹見寧萍萍把自己的話說給自己,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表情,迅速將手收回,笑罵著說,「死丫頭,就會揭姐的老底,姐和你可不一樣,看著效軍突然出現心裡激動,想看看他的傷恢復的咋樣。你倒好,開始護著效軍了,不讓姐碰他了,既然不樂意讓我看他的傷,就交給你檢查好了。」
武效軍忙笑著說,「王姐,王姐,你的好意我領了,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承蒙二位的厚愛,我的傷恢復的特別好,很快就能回到這裡,和二位一起共同工作了。」
王雨虹對武效軍車禍偵破的事多少有所耳聞,傳的最多就是寧萍萍起了很大的作用,否則,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和她開這種玩笑,結果有很大的意外收穫,證明了自己的判斷,寧萍萍在暗戀武效軍。
既然寧萍萍朝思暮想的武效軍出現了,她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年輕人的事,自己在此當電燈泡不妥,還是趕快走人,把時間和空間留給兩人,嘻哈著說,「你可得早點回來,否則咱們小寧不但無心工作,而且不用吃減肥藥了。行了,不和你倆開玩笑了,我得趕快回家看老婆婆去。」
王雨虹前腳剛走,寧萍萍就按耐不住內心的狂熱和激動,什麼也沒說猛的朝武效軍身上撲了上去,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就是一陣狂吻。
大白天上班時間在辦公室玩激情,要被別人發現了,傳出去是最丟糗不過的事,武效軍一時手足無措,特別的尷尬。強烈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觸電般把她推開,壓低聲音說,「別這樣啊,這是在辦公室!」
寧萍萍小聲嬌嗔地說,「哦,人家就是想你嗎,想你想的都快瘋了,幾次想到你家去看你,怕遇上白玲燕,你主動送上門,怎能錯過這個機會啊!」
武效軍無語了,她是著了魔了,糾纏上自己了,這種情況,要是把她激惹毛了,大聲吵嚷起來,還不好把控,輕柔地說,「不能只考慮你自己,也得為我想想啊,我這鎖骨還沒長牢固,要是給撕裂了怎麼辦啊!」
寧萍萍突然醒悟過來,只顧激動了,把這茬給忘了,慚愧地一笑,「對不起,對不起,看我這毛糙勁。怎麼突然來啦,提前也不打個電話!」
「不是在家裡待著老悶得慌,趁著到附院複查的機會,出來放放風,過來看看你。小寧啊,這次你為我付出那麼多,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才好,真得好好謝謝你!」
「咱倆誰給誰啊,咋還說這個,再說我可給你急了!」
武效軍討好的說,「好好好,我不說不說!我有一事,實在不明白,你能告訴我嗎?」
「有啥話直說嘛,別吞吞吐吐的!」
「你和常市長是什麼關係?可不要說,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哦,背後要不是你做了工作,常市長根本不會關注我車禍這個小案子的。」
「既然你問到這兒,我也沒必要再隱瞞,常市長是我的親姑父。」
「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啊?」
「實話告訴你,我根本沒打算在咱們醫院長久待下去,進入醫院,只不過是一個跳板,過渡一下,有機會還是要離開的,按我的性格,以我姑父的說法,根本不適合當護士,走行政這條路更適合我。畢竟我的學歷是個中專,護士,直接進大醫院不是辦不到,但那樣太扎眼,對我姑父影響不好,暫時把關係放在咱們醫院,有個基層工作經歷。當然,這是我的個人秘密,不願讓別人知道的。不過,很榮幸和你在一起工作,這段時間是我在醫院最開心的日子,你是我結識的第一個值得信賴可以交心的人。」
「怪不得呢,院領導把你安排到這兒來。事實證明,你做的很好,很漂亮,的確是搞行政的料。只是——」
武效軍欲言又止,「唉,不說了吧,我太對不起你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啥也別說了。實不相瞞,我也深入的調查過你,表面上你在平西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進城農村娃,單純的不能再單純了,其實你隱藏的特別深,背後暗藏的實力令人咂舌!」
「你真會開玩笑,調查我能查出什麼東西,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埋頭干工作,能有啥實力!」
「行啦,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不過,我可是對你動了真心,你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和崇拜的偶像!雖然可能給你帶來困擾,但實屬迫不得已,沒有辦法,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你應該明白!」
「謝謝你!感覺特別特別的對不起你!」
「好啦,別慚愧了,只要讓我心裡開心,我不會在意那些庸俗的陳舊陋習的。說句心裡話,玲燕姐確實是個好人,人長得也很漂亮,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風!不過,我可告訴你啊,你倆可辦那事不能太過頻繁,對身體恢復不好,一定要悠著點。」
武效軍看寧萍萍比較真誠,毫不避諱地提自己和白玲燕做那事,不像是敷衍和糊弄自己,心裡踏實了許多,苦笑了下說道,「我倆會注意的!可現在我是一個殘疾人,想辦也辦不成啊,你說是嗎?」
寧萍萍咯咯嬌笑道,「沒正形!」
接下來的休息日,白玲燕去了趟他爸那兒,將自己已經和武效軍辦理了結婚登記手續和要參加公司集體婚禮的事說了說。
白懿嘉聽后表情反應十分平淡,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孩子們的事就有孩子去吧,淡淡地問道,「你倆有啥打算?」
「也沒啥打算,也不打算添傢具,買張床,請上三四桌客把那天過去就完事了!」
白懿嘉眼神怔了怔,若有所思地說,「結婚是件大事,多少和以前還是有點變化,否則不吉利,我這有五百塊錢,你拿去,和效軍商量著買掌柜子吧。其實,你媽一直在惦記著你的事,上半年已經把被子給你準備好了,到時候給你帶過去!」
白玲燕看著爸爸幽幽的眼神,心裡一下子特別不是滋味,確實是自己太任性,傷了爸媽那麼大的心,挺對不起他們的,忍不住嘩嘩流著眼淚,雙膝跪在爸爸面前,哽咽著說,「爸,是燕子不孝,惹你和我媽生氣了,燕子知道你們都是對我好,燕子錯了,你能原諒燕子嗎?」
白懿嘉看著女兒傷心的樣子,雙手顫顫巍巍將她扶起,心疼地說,「燕子啊,只要你明白爸媽的心,不再記恨爸媽,爸媽就心滿意足了!起來,結婚是好事,咱應該高興,高興——」
說著鼻子一酸,扭臉痴痴地望著窗外。
為了燕子的婚事,為了她不至於孤身一人遠奔他鄉,自己和老伴費勁了周折,徹底和倆孩子翻了臉,傷了孩子的自尊心,還差點要了孩子的命,想起當時的情形,始終悔恨不已。
後來,燕子雖然留在了平西,一直對那段往事耿耿於懷,對家人懷恨在心,很少回去,始終成為自己打不開的心結。現在,倆孩子終於走在了一起,雖然現實是清苦了些,但能心投意合,相敬相助,共同為了事業拼搏,很是難得。現在要結婚啦,自己也了卻一樁心事,沒啥可牽挂了啦。
當時,兩家大人為了爭孩子的事鬧得不可開交,現在又不得不為了倆孩子坐在一起。
效軍是他父親最喜愛和難以割捨的孩子,不在自己身邊心裡相當的痛苦,有效軍娘在身旁,他心裡還有所安慰,如今,效軍娘不在啦,更加的孤獨和悲傷,這充滿戲劇性的變化,他能不能轉過彎來,倒時候該如何打破僵局,著實感到有些糾結。
武效軍的父親聽到他要結婚的消息,心裡既喜又難受,喜的是自己一直放心不下小兒子終於長大成人,要成家立業啦,難受的是自己老伴走的這麼突然,這麼快,沒有親眼看到兒子效軍結婚的喜慶場面。
兒子結婚,是自己的事,這是自己最後一樁心事,無論如何都得給他撐下來。
效軍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的情況,肯定不願讓自己破費,但也不能就此白馬一道,該給他準備的一定給他準備,起碼得給他買張床,辦桌不知要多少,能自己出的盡量出,不能讓孩子在那兒為難。
他失神地站在老伴的遺像前,自言自語地說,「老伴啊,兒子效軍獨自一人在平西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這可都怨你呀,當時你要是不答應讓他去,現在咱一家可都好好的。現在要在平西娶媳婦啦,不能把你請回來讓他們給你磕頭,在家裡辦,也是沒辦法的事,迫不得已啊,你可不能怪孩子啊!要保佑他們一切好好的,順順噹噹的,平平安安的。你放心,雖然幫不上孩子啥大忙,我會儘力幫他的,咱們應當準備的床我會給他買的,他請客我也會給他出錢的,玲燕爸媽那兒我也會按照咱們的禮數一樣不少的,過去的我也不去計較,為了倆孩子,即使他爸媽說些什麼,我也豁出去老臉給人家賠不是。你看這樣行嗎?」
武平順默默地數落著,不禁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