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浩翔住院
面對馮玉笛充滿傷感的說辭,武效軍覺得在她面前談自己和白玲燕的婚事,這麼敏感的話題,的確有些不合時宜,更是愚蠢之極。
雖然自己和馮玉笛姐妹倆已有多年的交情,但這種交情已經遠遠超出正常的朋友關係,何況還是與它們姐妹倆多次有不倫之染的關係。就眼下而言,白玲燕,馮薇薇,寧萍萍可都屬同一類人,怎麼不考慮她會是什麼感受,她會怎麼想,她雖然表面上給自己以祝福,那是極不情願的說法,甚或是用一種諷刺和鄙夷的口吻來回應自己這件事。
武效軍為此感到特別的後悔,真不知自己哪根神經出了毛病,竟然被馮玉笛把自己準備和白玲燕結婚的事給套了出來。
但話已出口,再也無法收回,只好選擇低頭沉默不語。
對馮玉笛來說,雖然明知武效軍和白玲燕的關係沒人能比得上,甚或說是沒人可以替代,兩人正式結婚是毫無懸念的意料之事,但突然從武效軍口中說出,還是有些心痛和失落,看著武效軍臉色難看,表情變得沉悶,打心裡理解他的痛處,可那種能夠給人以安慰的話怎麼再也說不出口。
正當兩人各懷心腹事,心情處於十分複雜之時,浩翔突然叫了起來,「媽媽,媽媽,我頭疼,我頭疼!」
武效軍和馮玉笛的神經立馬繃緊了起來,趕忙來到佟浩翔房間。
武效軍上前看了看,雙眼瞼都出現了紅腫,用手在額頭上一模,感覺有些發燙,著急地問道,「浩翔,想吐嗎?」
佟浩翔表情痛苦地說,「想,老是難受!」
此刻,武效軍懷疑佟浩翔患了急性腎炎,追問道,「現在想小便嗎?」
「想!」
武效軍忙把他從床上拉起來,抱著來到衛生間,雙手扶著他的身子,讓他解小便,好大一會兒,才滴了幾滴血紅小便。
馮玉笛進來一看,佟浩翔在尿血,頓時嚇的寒臉失色,嘴唇顫顫巍巍地問武效軍道,「效軍,浩翔這是怎麼啦,咋尿血啊?」
武效軍表情嚴肅地說,「大姐!以我的初步判斷,浩翔這是得了急性腎炎。」
馮玉笛吃驚地問道,「急性腎炎?嚴重嗎?」
武效軍一臉抑鬱,語氣森寒道,「得住院治療!不過,現在應該是剛出現癥狀,治療起來效果會好一些。這樣吧,咱倆帶著他直接去醫院住院部病房吧。」
等辦完住院手續,醫生暫時給用上藥,天光也就大亮了。
八點過後,武效軍和馮玉笛帶著浩翔跑前忙后,折騰大半上午,才把各項檢查做完,結果證實了武效軍的判斷,佟浩翔患的的正是急性腎炎,按照醫生的要求,接下來必須接受正規治療。
等一切忙完,武效軍和馮玉笛才鬆了一口氣。
馮玉笛十分感激地說,「效軍!為了孩子的事,你也一宿沒合眼了,還耽誤了你正常上班,這裡有我照看著,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武效軍很不放心地說,「大姐!萬一有點啥事,你一個人在這怕忙不過來,還是咱倆都在這吧!」
「有醫生護士在,不會有啥大事兒,你現在很忙,還是早點回去吧,要真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武效軍有點不放心地說,「這樣吧!我先回趟醫院,把那裡的事兒安排一下,然後再回來。」
武效軍從醫院裡出來,心中暗想,浩翔突然得病住了院,馮玉笛身邊也沒有個可以替她幫忙的人,自己實在不能一走了之,撒手不管。要是讓馮玉笛一個人在醫院守著浩翔,還不得把她的身子給熬跨了,無論怎麼說,自己都割捨不下,也做不到。
昨晚單位確實有事沒有回去,在白玲燕面前還能說得過去,要是十天半月晚上不回去,咋和她說呢,向她撒個謊,能找個什麼理由呢?實話實說,她能答應嗎?
轉而又一想,浩翔是自己的學生,得了病盡一份責任也無可厚非,即使白玲燕有想法,也是往馮薇薇那邊想,不會想到自己和馮玉笛之間有不明不白的關係,可馮薇薇已經在外多年,也牽強不到哪兒去,充其量說自己有些戀舊而已,想來想去,還是實話實說好。
武效軍急匆匆地回到辦公室,見王雨虹和寧萍萍情緒十分低迷,正急得團團轉,見他回來,王雨虹急切地問道,「效軍!快把人急瘋了,一上午連個電話也不打,到哪兒去啦?」
武效軍不解地問,「王姐,怎麼啦,出什麼事啦?」
王雨虹臉色十分難看,毫無表情地地說,「今天一上班,醫院就接到區衛生局的電話,下周二周三兩天,受衛生部醫管局的委託,省專家組要到醫院來考核驗收。」
武效軍十分驚訝地說,「這也太突然了吧,不是說要到十天後才到咱們這兒來嗎!」
寧萍萍神色凄然地說,「誰也不知咋突然就要來了,局領導和院領導都毛了頭。為此,局領導專門過來檢查指導工作。」
王雨虹痛苦地說,「在情況彙報會上,陸局長和趙局長問的非常詳細,有些具體的細節我一時沒回答出來,院領導特別的生氣,好在小寧反應比較快及時得到補充。陸局長又給醫院提出一些具體措施,還下了道死命令,要想盡一切辦法確保這次驗收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
寧萍萍有些不平地說,「陸局和趙局走後,符院長就做好迎檢工作做了具體的安排和強調。這也沒有什麼,只是我和王姐都不明白,你這次沒參會,符院長為啥會發那麼大的火,說你在這等最為緊要的關頭,上班時間擅自脫崗,是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行為,還說你有點小成績就沾沾自喜,目中無人,特別高傲等等,足足批講了半個小時。這可是以前沒有過的事啊!」
武效軍苦笑道,「這個嗎,或許是情況來的特別突然,一下子打亂了原來的工作計劃和步驟,符院長心裡著急,拿我做典型,興許是說給全院幹部職工聽的,我覺得應予理解!」
寧萍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略帶哭腔的說道,「為這事,一上午我和王姐都快為你鬱悶死了,誰沒有點事啊,偶爾有一次沒參加會能怎麼啦,至於大做文章嗎。指不定是什麼人在背後向符院長說了你的壞話。你倒好,心裡蠻幹凈,像個沒事人一樣,反倒替著想。看來王姐和我瞎替你操這份閑心了。」
武效軍看寧萍萍在為自己不平,心裡特委屈,看著兩人語氣緩和道,「王姐,小寧,謝謝你倆為我考慮和著想,不過,畢竟是我違犯了醫院的勞動紀律,符院長拿我發火,也是很正常的,何況我也不止一次被醫院當做靶子以儆效尤了。不必記在心上,不必記在心上。」
王雨虹看寧萍萍為了符院長在會上針對武效軍發脾氣的事很替他抱不平,既然他把這事想得開,看的淡,沒必要再為此糾纏下去。眼下最要緊的是時間不等人,不能再無謂的消耗,趕緊岔開話題道,「小寧,符院長已經發過火了,咱倆也替效軍挨完訓了,就放在一邊吧。眼下有一大堆的新工作要做,醫院催的又特別急,下午必須得完成,咱們還是趕快想辦法抓緊時間落實吧。」
寧萍萍沖武效軍一撅嘴,冷哼道,「哼!就你高尚,大度,啥事都能想得開,等哪天被人給賣了想後悔都沒地去找。哼,沒腦子!」
說完拉開抽屜拿出會議記錄本氣乎乎地看著王雨虹。
接下來,三人按照局領導的指示和醫院領導的要求,一項一項地進行研究和細化,尤其是在迎檢接待方面,在原有版本的基礎上,進一步細化,明確到人和每個具體細節,把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都給融入了進去,經過反覆推敲,這項任務最終確定由孫明月書記總牽頭,林霞,寧萍萍兩人具體負責。
三人中午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一直忙活到下午四點半,才把材料整理完成。
本來呢,應由王雨虹呈交符院長審閱,既然發生了上午的事,武效軍想了想,還是由自己親自交給符院長好,也好趁機編個謊話向符院長解釋一下。
這個想法,王雨虹和寧萍萍自然不會反對,就留在辦公室等結果。
武效軍拿著材料急匆匆地來到醫院,由於符院長不在門診,便直接上了樓。
一到四樓,就聽院長辦公室里醫務科長劉小光大聲說,「院長,這都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了,王雨虹她們還沒把東西送過來。不是我說話難聽,武效軍一點責任心都沒有,一到關鍵時候就會掉鏈子。上次全系統開大會,他遲到。這都快一天了,給王雨虹打了幾次電話,他在玩失蹤,連個人影都找不著。就他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應該給與最嚴厲的處分。否則,以後他不知還會做出對醫院不利的啥事!」
武效軍一聽,心裡這個氣啊!好你個劉小光,你他娘的還是個人嗎,凈會瞪著眼睛滿嘴噴糞,自己回到辦公室直到現在,除了四點的時候林霞打個電話問材料準備的怎麼樣了,王雨虹很明確地告訴她我們三人正在做,很快就會好,你他娘的連個電話都沒有打,哪來的小爺在玩失蹤,連個人影都找不著。
武效軍心裡氣不過,直接將符院長的門推開走了進去,連看都沒看劉小光一眼,徑直把材料放到符院長的面前,鐵著臉道,「院長,這是今天上午會上安排的所要的東西,全部都在這兒,請你審閱,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我們再做修改!不過,我個人今天上午確實有急事,沒來得及和王雨虹,寧萍萍打招呼,我也沒有聯繫方式,耽誤了參會,你的批評王雨虹和寧萍萍都給我說了,我欣然接受。但是,希望你不要聽個別人對我無中生有的指責。至於我今天是否在辦公室,你看過材料之後全部都清楚了,我也不想做什麼解釋。」
說完,沒等符院長開口,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