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對她負責到底
白玲燕相信葛文玲的人脈和能力,她的突然出現,無疑是雪中送炭,帶來一份重重的厚禮,給自己挽回岌岌可危的真愛增添了一份信心,充滿了一絲希望。
三天後晚上八點多,葛文玲打來電話,白玲燕急不可待地問道,「姑,效軍的事你和李書記說了嗎?情況咋樣?」
葛文玲清爽地笑著說,「燕子,看把你急的。李書記說他們醫院準備進幾個新人,不知人怎麼樣。我直接和他說我看人很不錯,主要還是有你們來看。他說這兩天讓效軍帶著證件直接到醫院去找他。」
白玲燕激動的嘴唇顫抖,「是嗎,太好了,我這就給效軍聯繫,讓他過來。」
葛文玲打趣道,「馬上就要見到心愛之人,是不是心裡特激動。不和你多說了,一定要抓緊,我掛了啊!」
白玲燕放下電話,感覺心裡「嗵嗵」直跳,長出一口氣,用手抹了一下胸,定了定神,暗想,這是好事,但不知效軍會不會肯來,要是不來說明他徹底心灰意冷,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嗨,死馬就當活馬醫,還是試一試吧。
由於門崗的電話不能打長途,她幾乎一路小跑來到郵局,排了半個多小時的隊,才拿起電話,稍微猶豫了一下,撥通了武效森家的電話。
白玲燕聽出對方接電話的是朱春燕,心裡竊喜,笑呵呵地說,「嫂子,在家呢,這麼晚給你打電話,打擾你了。」
「哦,是玲燕妹子啊,你好!有事嗎?」
「請問效軍這段時間在家幹什麼呢?」
「他啊!閑著在家除了喂牲口,沒有別的事,也很少出門。前段時間他說準備種完麥去趟深海,說是走走看看。別人有的都已經上班了,他卻一點都不著急,也不知道他心裡是咋想的。你在那裡咋樣啊,工作還適應吧?」
「喔,剛來沒多長時間,說不上適應不適應。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向效軍轉達一下,我舅爺家姑娘,就是我表姑,效軍見過,她和河東區人民醫院的書記關係比較熟,把效軍的情況給他說了,書記讓效軍帶著有關證件過來見一見,希望比較大。我知道,效軍現在的心情不太好,肯定還在生我家人的氣不一定會來。麻煩你勸勸他,行嗎!」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想效軍不會再斤斤計較,我明天就回去給他說說。」
「謝謝嫂子啊!」
「不用客氣!」
白玲燕掛完電話,感覺多日壓抑的心情一下子輕爽了不少。想著效軍來了,即使單位同意接收,辦理改派手續也得一段時間才能上班。自己的工資付房租管兩人吃飯絕對不成問題,就在附近租間房子讓他住下來,過上沒有別人干涉和打擾的小日子也會挺開心,興奮的半夜沒睡著覺。
白玲燕的離開再也沒回來,在親戚鄰居間引起種種猜測,私下裡議論紛紛。武效軍每次見到村裡人,總感到有點怪怪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為了躲避他們異樣的眼神,聽不到添枝加葉胡亂演繹談論自己的故事,恨不得一下子離開這塊是非之地,逃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看到滿臉滄桑替自己憂愁的父母,他不忍心就此離開再讓他們為自己惶惶不可終日,擔驚受怕。他選擇了沉默,選擇了躲在家裡盡量不要出門。他在等,要等到地里莊稼收完種上麥子,等父母心情好了再走,再去到深海找秦梅香,哪怕能夠見一面,也是最大的心理安慰。
不逢年不過節,朱春燕的突然回來,讓武平順和效軍娘深感意外。當得知白玲燕叫武效軍回到平西去,武平順一下子氣的肺都要炸了,「她媽是啥人啊,把咱們折騰的還不夠嗎,豈能再和她們來往。白玲燕就是金枝玉葉我也不同意讓效軍去。效軍你膽敢擅自跑去,我就當是養了一條不濟用的狗,永遠不認你這個孩子,你也別再進這個家門。」
效軍娘憂鬱地說,「事情鬧得那麼大,讓親戚鄰居都看不起,在人前連頭都抬不起來,再折騰一次實在傷不起啊。玲燕這閨女也是,既然已經分開了,各走各的路,何必還抓著效軍念念不忘,整這出呢?她到底想幹啥啊?」
朱春燕不以為然地說,「爹,娘,我不同意你二老的觀點。玲燕是玲燕,她的家人是她的家人,不能混為一談。難道你們沒看出來嗎,效軍已經忘了玲燕嗎,要是忘了他就不是效軍了,玲燕也更不會再和他來往。有一點,不知你們是否知道,為了維護他倆的愛情,玲燕不但和她家人鬧翻了臉,而且差點把命搭上,四五天才搶救過來?」
武平順聽的莫名其妙,瞪大眼睛看著朱春燕和武效軍疑惑地問道,「春燕,你話裡有話是啥意思啊?」
朱春燕難過地說,「爹,你和效軍從玲燕家裡出來,她就喝了葯,幸虧發現得早,被救護車及時趕到拉進縣醫院,就這搶救四天多才把她給救了回來。畢竟和效軍有一定的關係,要是人搶救不過來,恐怕效軍早就住進了監獄。咱們幾個再也不會有機會坐在這裡說話。人心都是肉長的,就憑這一點,效軍都應該感激玲燕,並對她負責到底。」
效軍娘痛惜地問武效軍道,「春燕說的都是真的嗎,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武效軍低著頭,滿臉發黃,輕輕點了點頭,「都是真的,怕你倆受到驚嚇擔心沒敢說。」
武平順深深抽了一口煙,沉思了一會兒,憂傷地說,「我也斷定沒錯,那天我和效軍看到有輛救護車從她們村裡出來上了公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拉的應該是玲燕。嗨,玲燕這閨女也是,分開沒啥大不了的,結了婚又離的多的是,幹嘛非要喝葯呢。」
效軍娘不安地說,「玲燕喝的是啥葯啊,腦子受沒受影響,會不會留下啥後遺症?如果落個憨憨傻傻,瘋瘋癲癲,可就麻煩了。效軍,你後來見她,看她的精神正不正常,說話著不著道?」
武效軍一臉沮喪地說,「肯定有點影響,不算嚴重,這些天來我一直放心不下這事。」
朱春燕趁熱說,「效軍,玲燕在電話中說的很懇切,她表姑是什麼人你也知道,是真是假你應該心裡清楚。去不去你可想好了,免得將來後悔找不到地兒!」
武效軍低聲的說,「不管是什麼情況,既然她說出來了,沒有不去探個究竟的理由,我要對她有份責任。」
朱春燕看著低頭抽煙不語的武平順,試探著問道,「爹,效軍想去,你同意嗎?」
武平順忽的站了起來,氣的一跺腳,沖著武效軍狠狠地說了句,「都是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背著手喘著粗氣出去了。
效軍娘含著眼淚說,「我知道你爹捨不得效軍離開,但我們還能有幾天,效軍以後的路還很長,能夠在平西也未必是件壞事。人心都是肉長的,玲燕也特別苦,無論她是好是壞,咱們也得認了,不能為她讓效軍愧疚一輩子。效軍,你就去吧!」
朱春燕看爹娘都已經答應讓武效軍再到平西去見白玲燕,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由衷的說,「效軍,你心裡不要有太大的包袱,放心的去吧。醫院能說成最好,即使說不成也不枉費了玲燕的一翻心機,也是對她有個交代,你倆心裡都會踏實。你上學這幾年,也沒給你拿個路費,心裡一直感到不安,覺得挺對不住你。這次算我這個當嫂子的為你和玲燕做點事,彌補一下對你的虧欠,五百塊錢拿著,作為路費和飯錢。」
武效軍不安地說,「我惹了這麼多事,讓全家人跟著受累,很對不住你們,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彌補你們。」
朱春燕苦笑一下,「一家人說這些幹什麼,把你的證件準備好,明天早上就去吧!」
武效軍不知道白玲燕叫他去是不是真的為自己工作的事,雖然知道葛文玲這個人有一定的人脈,但她為什麼給一個不相干的人求人辦事,心裡捉摸不透。或許是白玲燕遇到不如意的事,擔心自己不去見她,找這個理由和自己訴訴委屈。因此,對工作沒抱什麼希望,去個兩三天就回來了,沒做啥準備,拎個小包放了一身衣服就來到白玲燕面前。
白玲燕看著武效軍頭髮很長,也沒有修剪,臉瘦了很多,面黃沒有光澤,無精打採的沒有精神,拎著個包也很寒磣。心裡頓時五味雜陳格外的難受,心疼的鼻子一酸,眼淚淚撲簌簌流了下來,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嗚咽著說,「效軍,我好想你啊,你終於回來了。」
武效軍手撫摸著白玲燕的秀髮,怔了半天才說出話來,「燕子,沒有你的日子,你知道我心裡有多苦多難受嗎,我這段時間是咋熬過來的嗎?」
白玲燕哭了一陣,慢慢抬起頭,專註地看著武效軍的臉,露出一抹欣喜,「效軍,艱難的日子就要過去了,咱們很快就會獲得自由見到曙光。今天上午我在聖林供銷社租了一間房子,暫時先租一個月,你就踏踏實實的住下來。我剛發了八百多塊錢的工資,夠咱倆花的啦!走,我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