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暢遊青河
武效軍臉一紅,嘴角微微顫了幾下,弱弱的說了句,「我們只是普通學生。」
孫慧英帶有警告意味的說,「但願如此,我們家燕子很單純,整天為她操不完的心,唯恐她在外面受人欺負,受到傷害。你們年輕人的事別的我不管,要是燕子在學校處對象我堅決不同意,誰說也沒用,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說著陰沉著臉拿起掃把繼續掃地。
武效軍一時無話可說,看孫慧英不再說些什麼,心神不定地走出大門,站在門前柿樹下,向四周望了望,呼吸幾口新鮮空氣,緩和一下略帶緊張的心情。暗道,她媽把自己當成白玲燕的男朋友,顯然對她在學校談戀愛非常煩感,甚至有種緊張和不安,這是可以理解的。又一想,她媽問幾句能有什麼,自己和白玲燕是否要談戀愛不也一直處於矛盾之中嗎,何需如此敏感,想到此心裡卻反而很坦然,隨淡然一笑,束置腦後。
由於時間尚早,武效軍也沒有可去之處,又回到樓上,斜躺在床上拿著一份舊報紙十分無聊地翻看著,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要儘快離開這裡。
吃過早飯,白玲燕說,「上午咱倆和喜貴到青河工地上去玩,相機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三人離開家,沿著村間小路一路前行,高高低低的山特別多,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路可走。由於天剛下過雨,有些地方還濕的腳上粘泥。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來到一片高崗之上,放眼四周,在綠色的山嶺和峭石之間,片片梯田星羅棋布,錯落有致,描繪成一幅山間鄉村秀麗的圖畫。
微風輕輕一吹,帶來絲絲清涼,很快吹去臉上沁出的汗水,三人在一片滿是工程劈山遺留下來的陡山紅石牆下,白玲燕和武效軍仰面看著劈山的痕迹,然後轉身用手指著前面山底下正在開挖的五六個洞口,說,「這是水利樞紐工程的配套工程,若干年之後,青河之水將會通過這些直接引到平西。」
武效軍看了看說,「這裡都是山,地質複雜,做起來確實不容易。」
白喜貴突然在旁邊喊了一聲,「你們把臉扭過來,看這是什麼。」
武效軍和白玲燕嚇了一跳,無意之間相向轉身,差點沒來個頭碰頭,還沒等兩人醒悟過來,只聽白喜貴哈哈一笑,緊跟著「咔嚓」「咔嚓」「咔嚓」按相機快門的聲音,笑嘻嘻地說,「這鏡頭抓拍的很有意思,特好玩兒,這才是真實的美好的瞬間。」
武效軍和白玲燕立即明白過來了,白玲燕把臉一沉,喝道,「喜貴,不能這樣調皮。」說完撲哧一笑。
白喜貴很是得意,樂呵呵地走在前面像個孫悟空,忽上忽下蹦蹦跳跳,時不時的做幾個鬼臉,讓人看了特別活潑。
三人費了好大的勁,來到青河岸邊最高一處山頂,上面沒種一棵莊稼,雜草叢生,偶爾可見幾棵從峭壁中長出的樹木。站在上面,視野特別開闊,整個水利樞紐工地盡在眼底,一覽無餘,一條長河自西向東綿延,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安詳平靜地發出柔和的聲音。青河對岸白花花的散布著施工板房,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顯眼,岸邊新修的公路上各種大型車輛來回穿梭,呈現一派繁忙景象。
白玲燕此時就像一個職業導遊,立在身武效軍旁不停地娓娓介紹,「河對岸是水力發電區,下面河道去年已經截流,目前河水都是從對面山下的導流洞經過,大壩將建二百多米高,也就是這座山一半的高度,到時候大壩一側是說百米深的河水,一側則是落差很大,能夠見底的河床。同樣,腳下這座山頭和這片地將被推平,建旅遊度假區。我們家耕種多年的這塊地將不復存在。」
武效軍不禁驚訝地問道,「腳下這塊地是你們家的?」
白玲燕臉上有一絲不舍,輕聲說道,「是的,想起以後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來這裡種莊稼、拔草、收莊稼,心裡很不是滋味。」
武效軍向身後看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用手一指對面坡下半腰處那個破損的窯洞,說道,「原來你們家是那兒吧!」
白玲燕微微一笑,「你的記性真好,昨天和你說一次,從這個方向你也能看出來!」
武效軍輕笑道,「來一次也不容易,了解你的環境不用點心哪成?不過,你們真夠不容易的,從這裡下去一次差不多得用一個小時的時間,要是上來依我看沒有一個半小時就不行,我很不明白,這麼高,你們是怎麼種這塊地的,車上不來,靠螞蟻哦搬家式的肩挑背扛還不得把人給累死急死。」
白玲燕一臉猶豫地說,「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來的,再遠再苦再累這也是糊口保命的基礎,沒有一家樂於捨棄的。」
武效軍嘆口氣說,「和你們這裡比起來,我們那裡的人要輕鬆數十倍。」
三人下了山,來到山腳下可以直接通往平西的專線公路上,順河而下,到處可見淳樸的工人在自己的崗位上揮動著他們堅強有力的臂膀,裸露著被太陽曬得發黑流油的脊樑,不由得讓人想起愚公移山的故事,或許這就是愚公的後人在不辭辛勞地向這片熱土灑下晶瑩的汗水,來完成先祖們未了的心愿。
很快,一座現代化大橋貫穿青河南北,將老死不相往來被青河阻隔的兩岸人連在一起,自由自在的往來。橋頭是一座大型浮雕,兩丈多高的漢白玉石座上雕塑著一個和藹慈祥的母親仰卧著,深情地看著趴在懷裡的十分可愛的小兒,像是充滿愛戴、期望、希望和夢想。雕像下方刻著 「青河公路大橋」六個金黃色的大字。
武效軍圍著雕塑瞻仰了一圈,白玲燕和白喜貴也是樂此不彼,白喜貴笑嘻嘻地說,「效軍哥,你拿著相機,給我照幾張相。」武效軍欣然接過相機,引導著喜貴站好位置,喜貴好像很不聽話,身子左右搖擺,嬉皮笑臉的,武效軍一看,笑道,「喜貴,你擺個孫悟空的姿勢讓我看看怎樣!」
白喜貴這次很聽話,立馬擺出一個滑稽的悟空手搭涼棚遠望的造型,武效軍趁機咔嚓幾下。扭臉沖白玲燕一笑,你也站到前面我給你姐弟倆照兩張。照完,白喜貴跑了過來,一把從武效軍手中搶過相機,「三姐,站著別動,效軍哥你也過去,我給你倆也來個合影。」
武效軍一時有點不好意思,看了白玲燕一眼,白玲燕站著沒動,看著白喜貴一直在催,只好站到白玲燕身旁,白喜貴好像不太滿意,不停地說道,「不行,不行,兩人離的太遠,靠的近一點,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哎呀,你倆怎麼恁磨嘰,效軍哥把右手搭在我姐的肩膀上,姐,表情不要太嚴肅,放鬆一點,自然一點。嗨,給你倆照張相特費勁!」白喜貴看著兩人別彆扭扭的擺不正姿勢,很是著急。
白玲燕不高興地說,「照你的像就行了,哪那麼多廢話!」
白喜貴嬉皮笑臉地說,「姐,這可不能怪我,誰讓你們倆配合不默契,我不是想給你們照的親密甜蜜一些嗎,最後一次,按照我說的做,效軍哥,左手抓住我姐的右手,我姐的左手放在效軍哥身後,都笑一下,對了,再笑一點。」
白喜貴手輕輕一按快門,連續「咔嚓」「咔嚓」數下,得意地說了聲,「ok,給你倆留下一個非常浪漫曖昧甜蜜的瞬間,包你們回味無窮。」
白玲燕紅著臉白了弟弟一眼,苦笑著說,「去去去,小毛孩子家懂什麼,爬一邊去!」白喜貴一吐舌頭沖武效軍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跑到前面扒著橋欄向下看水。
武效軍會意地笑了一下,「你弟弟真活潑風趣,很討人喜歡。走,咱倆也到前面看看。」
時近中午,天越來越熱,這裡除了來往的施工車輛和機器的轟鳴,沒有樹,沒有涼棚,更沒有一個賣水的小店。
三人沿著大橋走到盡頭,到橋下納涼休息,武效軍和白玲燕背靠背坐在濕漉漉的沙灘上一邊欣賞著滔滔東去的青河水,一邊漫無邊際地閑聊,共沐烈日熏蒸下難得的溫馨,共賞壯麗的山河,臉上浮現輕鬆愉悅的表情。
白喜貴沒有把武效軍當外人,一點也不陌生,我行我素的跑來跑去,始終沒閑著,不時彎腰撿起石塊扔向水中看濺起的水花,不時拿著相機圍著兩人咔嚓,捕捉一些滑稽的鏡頭。
武效軍突然感覺彷彿置身仙境之中,忘掉一切世俗的憂愁和煩惱,沒有任何顧慮,沒有任何思想包袱,全身從沒有過的輕鬆。
天氣悶熱的要命,路上的柏油早已毒熱的太陽照的融化。
三人在橋下休息好大一會兒,在不遠處的舊船上玩了半個多小時,方才上岸,在附近一個小餐館里簡單吃過午飯,開始順著公路往回走。
當走至下山處時,白喜貴已經有點吃不消,表情難看地說,「三姐,你們順大路往前走吧,我是受不了啦,順小路回家。」
武效軍不願再回到那個空氣沉悶的家,在外邊多呆一會兒輕鬆一會兒,猶豫了一下剛要開口說話,白玲燕說道,「喜貴,你先回去吧,我和你效軍哥到壩上那幫走走,路上要小心啊!」白喜貴晃晃悠悠地順著是上山小道走了。
兩人肩並肩繼續前行,武效軍笑容滿面地問道,「燕子,總感覺你家人看著我有些怪怪的,這次你讓我來,經過考慮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