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白母拷問
二姐白玲婉在外接觸人多,見多識廣,處理問題比較冷靜,說話是較有分量的人。見兩人話不投機吵了起來,讓初來乍到,家人對脾氣性格都不甚了解的武效軍聽到有失顏面,對自家影響不好,遂把臉一沉,看著母親說,「媽,無論她們兩個是什麼關係,畢竟武效軍是咱家來的客,人家大老遠的從平西來一趟也不容易,要是冷落慢待了人家,還不被人笑話說咱不懂人情世故。你和燕子吵來吵去,對燕子也不好,你啥也不要再說了,正常待客。」轉臉和白玲燕說,「燕子,不是姐說你,咱媽生氣你也不能怪她,沒有你這樣辦事的,咱媽什麼都不知道,你突然把人給領回來,親戚鄰居問起來,咋向人家解釋,你考慮過沒有,這次到此為止,不許再有下次。」
孫慧英和白玲燕聽白玲婉這麼一說,都不支聲了。
私人沉默一陣,白玲鮮說,「準備吃飯吧!」
白喜貴手裡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搜著台,搜到電視劇《還珠格格》高興地停了下來,把聲音調的大大的,看著小燕子和皇阿瑪調皮地說麵店(緬甸)、生薑(新疆)笑的前仰後合,武效軍和宋潤清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電視聲和三人的笑聲隱沒了廚房裡孫慧英和白玲燕的爭吵聲和白玲婉的斥責聲,武效軍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晚飯是白玲燕和武效軍兩人在一起吃的,武效軍和她們家人都不熟識,在一起吃飯會很彆扭,慶幸她們家人這樣安排,也沒有多疑。
既不逢年也不過節,事前更沒有什麼準備,農家飯自然很簡單。最令武效軍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麥仁湯中下麵條,以前從未聽聞,在自己家中屬於不倫不類,端起碗嘗了幾口,感覺味道還不錯。
白玲燕夾起一塊青椒放到武效軍碗中,武效軍將她的筷子推開,呵呵笑道,「吃飯這事兒,你可不要讓我,我這人有個毛病,到哪兒都不會拘束,甭管有什麼事,先填飽肚子再說。」
白玲燕開玩笑道,「我當然知道,不但不會拘束客氣,快的讓人受不了,知道的你吃的比誰都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臉皮薄,不好意思吃,連半飽都不到。」
武效軍坦然一笑,「你是說三年前在新寧寺市那個校長家吧,當時真的把我餓壞了,而且渴的要命,自然是飢不擇食,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結束戰鬥了。沒想到你記得還那麼清楚。照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當時咱倆在一起吃飯的那種感覺,同樣在山村人家,頗具相似之處。」
白玲燕微微笑道,「你吃頓飯把舊賬都翻出來了,還有這麼多感慨。」
武效軍淡淡一笑道,「觸景生情嗎,這是第二次在山村與你同桌在一起吃飯,但不知以後能否還有類似這樣的機會。」
白玲燕突然收斂了笑容,很認真地說,「有,一定有!」
武效軍沒想到白玲燕這麼敏感,趕忙收斂了笑容,不再言語,低著頭不停地喝湯。
飯後,武效軍沒有和白玲燕家人有什麼互動和交談,而是和白玲燕來到東屋平頂房上,拉起兩個小板凳對坐著納涼。
夏日山村的夜晚涼風習習,繁星滿天,遠處時不時傳來機器的鳴叫,打破靜謐的天空。
武效軍望著夜幕籠罩下高高低低連綿起伏的山巒,四處忽明忽暗的燈光,頓時感到一天的疲勞全然消失,一顆緊張的心也沉澱下來,格外愜意和輕鬆。想起白玲燕一家人和和睦睦融洽的熱鬧氣氛,想起飽經滄桑,心力憔悴,時常牽挂人在遠方嬌兒的年邁孤獨父母,看著身邊愛不敢愛,恨不能恨的白玲燕,一時思緒澎湃,浮想聯翩。
兩人從相互認識那一天起,一直回憶到現在,白玲燕動情之處眼淚汪汪,興奮之時咯咯笑個不停,特別的溫馨和融洽,武效軍多日來的壓抑在這寂靜的夜晚得到釋放和解脫,心裡充滿無盡的喜悅。兩人一直聊到電視報出「再見!」,白玲燕媽媽喊叫,白玲燕在二樓上把武效軍安頓好就下了樓,開心的夜晚才結束。
由於天氣炎熱和將近兩個小時的沿途爬山奔波,及時刻緊張複雜的心情,武效軍一躺到床上,很快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香。
不知過了多久,武效軍突然感到外面有人在叫自己,激靈一下坐了起來,定了定神,側耳仔細聽了聽,「效軍,是我,玲燕,開下門。」
武效軍不好意思地小聲問道,「什麼時間了,你咋還沒有睡?」
白玲燕輕聲說,「你先把門開一下。」
武效軍只好穿著褲衩下了床,踢啦著拖鞋,沒敢開燈,輕輕把門打開,白玲燕正站在門外,關切地說,「我們這裡夜間蚊子比較多,這是滅蚊子葯,你打一下,會好些。」
武效軍說,「屋內沒有蚊子,你咋還上來一趟,耽誤你休息,謝謝啊!」說著伸手接了過來。
白玲燕突然在武效軍臉上親了一口轉身走下樓去。武效軍愣了一下,摸了一下有點發燙的臉,回到屋內,沒感覺到有蚊子在飛舞,便直接把滅蚊葯放到窗台上,借著外面的燈光,看了看手錶,剛好是凌晨一點半。
武效軍躺在床上心滿意足地自笑了一陣,不知是激動還是興奮,絲毫沒有一點困意,翻來覆去睡不著。反覆拷問著自己,「武效軍啊武效軍,白玲燕對你這麼好,你們兩人是多麼的情投意合,你究竟能不能和她建立正式的關係?能啊,只有愚蠢的人才不願和她談戀愛,你如果不和她談戀愛,豈不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真心,你想徹底搗毀你們三年來建立起來的深情厚誼嗎,你能眼睜睜看著她傷心流淚嗎?人家白玲燕是多好的人啊,才貌雙全,溫柔大方,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有啥,你能給她幸福和安全嗎,你和她談戀愛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和褻瀆,就是在害她毀她,虧她對你那麼好,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樣,你這個混蛋,可要想清楚,千萬不能再犯渾,要是那樣你就是一個忘恩負意的人啦!武效軍,你說到底咋辦,既不能讓白玲燕心裡難受和懊惱,又能正確地對待自己的親密朋友。」武效軍來回想著同樣的問題,不知何時才雙眼一閉呼呼大睡。
白玲燕和二姐白玲婉相差不到三歲,很對脾氣合得來,兩人夜裡睡在一起,很晚才入睡。
白玲燕笑著問道,「姐,你覺得武效軍咋樣?」
白玲婉說,「我對他又沒有什麼了解,無法說。你對他真的很了解嗎?」
白玲燕高興地說,「姐,說實話,以前我對他了解真不多,經過三年的接觸、觀察和了解,我覺得他人品特好,特別重感情講義氣,而且很有責任心和上進心,是一個值得依靠的人。」
白玲婉說,「處對象可不比別的在一起說說笑笑開心一陣那麼簡單,涉及的問題非常多,你自己可要想好了,別到時受了委屈悶在心裡沒地訴。不過,你也放心,姐相信你的眼光,不打無把握的仗,看不準的事一般不會做,既然下定決心要做,就一定認認真真的做到底。」
白玲燕呵呵一笑,「還是姐懂小妹,有你的支持我心裡就踏實了。」
白玲婉認真地說,「可別忘了,咱媽的工作可不好做,你必須得有心理準備!」
雄雞報曉,夜幕褪去,東方發亮,沉睡的小山村又迎來了它新的一天。透過窗戶向外看,對面的青山以它誘人的山頭,在綠色梯田的精心裝扮修飾和山民們的照料下,更加別緻和美麗,給人清新愉快之感。樓下外面村間道路上陸陸續續出現來往的村民,拿著下地幹活的家什,以濃厚的鄉音相互打著招呼,是那麼的淳樸和善良,那麼的融洽和親近。
樓下院內孫慧英在孩子們的沉睡中早已起床,開始放雞、備草喂牛,打掃院落,生火做飯。
武效軍在樓上默默看著孫慧英,對面前這位異鄉大嬸武效軍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彷彿就是自己的母親站在面前,不知怎的心裡卻有一種不安和害怕,感到特別的緊張。
武效軍悄悄下了樓,上前和孫慧英打了聲招呼,發現孫慧英用冷峻異樣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就這種那飽經滄滄的眼神充滿威嚴和憤怒的目光,讓武效軍不寒而慄,全身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恨不得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她的視線。
武效軍不敢正視孫慧英深邃的眼神,立即把眼移開低下頭抬腿向外走。
沒走兩步,孫慧英叫住了他,「小夥子,我有話要問你。」
武效軍心裡咯噔一下,來了個急剎車,轉回身強作笑臉問道,「大嬸,有事嗎?」
孫慧英放下手中的掃把,站直了身子,眼睛盯著武效軍用深沉的聲音問道,「你和燕子真的是同學?」
武效軍緊張地點頭「嗯」了一聲。
孫慧英接著問道,「你是什麼地方的人?」
武效軍乾脆直接的回答,「平東元真人。」
孫慧英像審問犯人似的繼續問道,「你和燕子是不是在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