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冷酷無情
武效軍懷著忐忑不安的激動心情邁著沉甸甸的雙腿緩步跨進大門。
這是一座不太寬敞的農家小院,東西方向新建二層小樓,東側是兩間偏房,基本上沒有什麼裝修,顯得特別的簡陋。院內圈養著十幾隻老母雞和一群小雞,門大樓下方一間屋內一頭老黃牛正在低頭吃草,農家氣息相當濃厚。
武效軍跟隨白玲燕直接來到一樓正房客屋內,一名二十三四歲,圓臉,微胖,個子不高的女子正在低頭摘菜,看兩人進來,也沒言語,端起菜筐到東側房屋內去了。
白玲燕放下手中的行李,打開電扇,倒了杯開水,沖武效軍神秘兮兮地一笑,「剛才那位是我二姐。」
武效軍看著她說,「你怎麼不介紹一下,要不不好說話,你家人要是再回來見了面一定要介紹一下。」
白玲燕有些難為情地說,「我咋介紹啊,讓我怎麼說呢!」
武效軍低頭想了想說道,「很簡單,實話實說,你同學!」
白玲燕說了句「你先在這歇著看看電視,我和我二姐說一下」轉身出去了。
武效軍坐在硬沙發上,心裡感到特別彆扭,一點也沒有第一次去邵英英家的輕鬆感,極不舒服和自然,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機,至於電視里是什麼,毫無察覺,內心著實希望白玲燕家人早點回來,但又怕出現尷尬難堪的情形,只好慢慢忍受著煎熬。
白玲燕來到東屋內,見二姐白玲婉正在炒菜,笑嘻嘻地說,「二姐,你做什麼好吃的,這麼香?」
白玲婉一邊翻著鍋里的菜,一邊問道,「燕子,你今天咋回來了?屋內那人是什麼人啊?你做事就是毛手毛腳,想起一出是一出,讓人家過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待會兒咱媽回來看你咋交差?」
白玲燕嬉皮笑臉地說,「姐,不要這樣嚴肅好不好,他就是我的一位同學,名叫武效軍,以前我和你提及過,三年前我們到新寧高希望工程救助學生調查,我和他是一組的那個,趁這段時間實習不緊張,來看看咱們這兒的水利樞紐工地,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白玲婉白瞪了她一眼,看她興奮的樣子,就明白了這裡面肯定有故事,不忍心掃她的興,淡淡地說,「事情肯定不會像你說的這麼輕鬆和簡單,你們兩個是不是在談戀愛?」
白玲燕沒有直接回答白玲婉的問話,故意岔開話題,笑呵呵地問道,「姐,我餓了,有饅頭沒有?」
白玲婉說,「饅頭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沒看見啊!別打岔,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白玲燕深受拿起饅頭掰了一塊,嘴裡嚼著饅頭一語不發。
白玲婉心裡像明鏡似的,語重心長地說,「燕子,你在學校里談戀愛姐不反對,但你可想好了,別到時候和咱大姐一樣,戀愛沒談成,落下一肚子氣。」
白玲燕嘴裡含著饅頭,搖著頭說,「姐,沒事兒,我心裡清楚,你就放心吧。不過……」
白玲婉正在把炒熟的菜往盤裡倒,聽白玲燕支支吾吾話裡有話,扭臉問道,「不過什麼,往下說呀,我聽著呢?」
白玲燕哄著白玲婉媚笑著說,「二姐,我知道你最疼我,我把效軍帶家來確實有些唐突,咱媽的脾氣你知道,我還真有點擔心,你可得幫幫我在媽面前說些好話,否則媽脾氣一上來,我在效軍面前真不好交差了,行嗎?」
白玲婉看著小妹一臉憂鬱的模樣,故意刺激她道,「現在知道怕媽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幫你往錯誤的道路上繼續前進,糊弄媽,我可幹不了。」
白玲燕撒著嬌說,「姐,好姐姐,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要不幫我我可死定了!」
白玲婉噗哧一笑,「看你那長不大的樣,真拿你沒辦法,我儘力而為就是了。給我說說,你們到了哪種程度,他人品怎樣,對你好不好?」
白玲燕抿嘴一笑,含羞地說,「人品當然好了,否則我能看上他嗎!」
武效軍正心神不寧地看著電視,外面大門一響,前後進來兩個人,趕忙關掉電視站了起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中等偏瘦身材,相貌一般,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戴著一副復古懷舊大框眼鏡,文質彬彬的男子。身後是一位二十四五歲,相貌端莊秀麗,瓜子臉,特別文靜的女士,給人一種輕鬆自然的感覺。
兩人是白玲燕的大姐夫宋潤清和大姐白玲鮮,都是鎮一中的老師。現在正是暑假期間,在家閑著沒事,過來幫母親到地中拔草,直到天黑才回來。進門見一名陌生人站在面前,頓時一愣。
武效軍剛要上前開口說話,白玲燕走了過來,站在一旁用手輕輕指著武效軍向兩人介紹道,「姐夫,大姐,這是我同學武效軍,剛到沒多久。」
武效軍笑著說,「大哥,大姐,好!」
兩人上下拉量了一下武效軍,都沒言語。前後不到一分鐘,白玲鮮就和白玲燕出去了。宋潤清什麼話也沒說,拿個杯子倒了杯開水坐到沙發上,又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一點一點的調著台,武效軍隨便問了他幾句話,他回答的很直接很乾脆,答完立即閉口不言。
武效軍感到心裡很不踏實,心想還是參加工作多年的教師,怎麼這樣冷漠古板,臉上沒一點笑色,連最基本應付面前幾句話的素質都沒有。難道是他對自己這個陌生人不尊重,即使有啥想法也輪不到他啊,最起碼做一下表面文章總是可以的吧,讓一個外來客人坐冷板凳是不禮貌令人反感的行為總是知道的吧,實在難以理解。兩人無話可說,武效軍也不便多言,只好眼睛對著電視屏幕默不作聲地看著。
很快白玲燕的弟弟白喜貴回來,武效軍連問了幾個他期末考試方面的問題和學校的一些簡單情況,才打破屋內沉悶的局面,隨著白喜貴樂呵呵的回答,氣氛緩和了許多。
最讓白玲燕提心弔膽的就是她媽孫慧英。
孫慧英是最後一個進家的人,還沒到家,鄰居喬二娘就叫住她,笑呵呵地說,「慧英啊,你家三妮真有眼光,找了個對象小夥子多帥氣,多有氣質,打著燈籠也難找,比玲鮮家強多了。」
孫慧英被喬二娘說的像一團霧水,哪有的事啊,燕子哪來的對象,我怎麼沒聽說,她從那得到的消息,肯定是她在瞎說,於是笑道,「二娘,沒有的事兒,燕子根本沒有對象!」
喬二娘咯咯笑道,「我可沒瞎說,傍晚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你家燕子和一個漂亮小伙一塊回來的,現在就在你家裡,絕對不會看錯。」
孫慧英的臉刷的沉了下來,扛著鋤頭興沖沖地進了家門,在院里放下鋤頭,往正屋內瞟了一眼,果然有一位不認識的小夥子正和兒子喜貴說話,氣就不打一處來,直接來到東屋廚房。
白玲燕一見媽回來像是做了虧心事,心裡嗵嗵直跳,悄悄低下頭躲在白玲婉身後裝著刷碗。
白玲鮮說道,「媽,燕子回來了。」
孫慧英陰沉著說,「我知道,是她一個人回來的還是另外帶了人?」
白玲婉看母親臉色十分難看,知道她是在生白玲燕的氣,趕忙說道,「媽,燕子的一位叫武效軍的同學也來了。他們都是學生幹部,比較熟,閑著沒事順便過來到工地上看看。」
孫慧英眼瞅著正在刷碗的白玲燕,低聲喝道,「玲婉,你不要說,燕子,我回來你沒看見嗎,怎麼不說話,那個叫什麼軍的男孩子真是你的同學嗎,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白玲燕低著頭怯怯地說,「媽,武效軍就是我比較熟的普通同學啊,咱們這全世界都出名,人家過來很正常啊!」
孫慧英來氣地說,「你這個死妮子,說的倒是很輕鬆,你不知道咱農村人的規矩嗎,除非是在處對象,哪有一個大姑娘家領著一個大小夥子到家裡來的。我就不信了,你們有那麼多女學生、男學生不一起到咱家來,偏偏就他一個人來,這裡面沒有問題。今天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白玲燕哭喪著臉說,「同學就是同學,沒有你想的這麼複雜,你真要是胡思亂想,我也不攔你!人已經來了,你就看著辦吧!」說著把手中的碗往案板上面一扔,扭臉對著牆。
孫慧英聽此言氣的話都說不來,「你你你,你這個不聽話的死妮子,說的是啥話,想幹啥,把人給我領回來向我示威不是,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白玲婉好生勸道,「媽,消消氣,你咋能這樣啊,有什麼話待武效軍走後再說也不遲,現在你像審問犯人似的拷問燕子,不是給她心裡添堵嗎。」
孫慧英咬牙切齒地說,「給她心裡添堵!她是想活活的把我氣死,是往我心窩子里捅刀,我這張臉都要被丟盡了,真不知咋生了這麼個不懂事不聽話的死妮子。早知如此,當初給了人家就不應該把她再要回來。」
白玲燕一聽把自己給人家這事就上火,再也忍受不住心裡的怨氣,猛然一轉身,雙眼瞪得溜圓盯著孫慧英,憤憤地說,「自小你就看我不順眼,就不像親媽對待我,早就傷透了我的心,受夠了你,現在依然不改,大不了以後不進這個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