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放鬆心情
武平順剛走出病房門,迎頭遇到二妹武蓮,「二哥,你幹什麼去啊?」
武平順煩躁地說,「我要回家,這院不住了。」
武蓮不安地說,「針還沒有打完,咋能走啊,再急也得把針打完再走。」
武平順不悅地說,「我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在這快把悶死了,心焦毛亂的一刻也呆不下去。」
兩人正說著,武效森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小姑,俺爹這性子真讓人受不了。」
武平順說,「受不了你可以不受,現在我誰也不怕,即使你和效福效起一樣,我也不會求你,更不會讓著你。」
武蓮聽著兩人話音不對,肯定是效森哪句話惹上了二哥,趕忙勸道,「二哥,今天說啥你也不能走,有啥事等病好了再說,快回病房去。」
這時,一名護士端著配好的針站在身後,「武醫生,你爸的針都配好了,讓他回病房輸液吧。」
武平順把眼一瞪,大聲說道,「走走走,拿回去,輸啥輸,我要回家。」嚇的護士一愣,眼巴巴地看著武效森,武效森小聲說了句,「你先拿回去,待會兒我再和你說。」
武蓮一看護士挺為難,忙說,「二哥,你咋能這樣,護士還等著呢,回去把液體輸完!」
武平順正在氣頭上,任憑武蓮怎麼說,咋攔也攔不住,鐵了心走人。
武蓮不知二哥因何突然發火,悄悄問武效森,武效森特委屈地說,「看著家裡三天兩頭吵吵鬧鬧,俺爹氣的死去活來,不得安生,好心勸他別再種地,把地全都給家裡倆哥。誰知一說他就發脾氣。我想這些都是效軍引起的,不提效軍還好些,一提他勁更大,你說這事鬧的該咋整啊!」
武蓮臉色立刻陰沉下來,表情嚴肅地說,「效森,不是我說你,問題不想你想的這麼簡單,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個時候壓根就不該提這事。」說完扭頭忿忿地走了。
武效森看著武蓮漸漸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真搞不懂船究竟彎在哪裡!」
自己的活還得自己干。武平順回到家裡睡了兩天,感覺身上有點勁,就和效軍娘下地種玉米。
武效軍聽完母親講述,內心十分糾結和沉重,一時怔住,鼻子一酸,眼淚嘩的掉了下來。效森的話並無道理,家裡這一切根本原因確實是因自己引起,要不是自己正在上學,也和別的同齡人一樣,娶妻生子,另立門戶,爹娘適當種上二三畝地,也不至於吃苦受累,整天受些自家人引起的窩囊氣,兄弟姐妹之間也不至於見面像仇人一樣。但從他們不理解父母的難處和心情,以扭曲的心裡和拙劣的做法來看,把一切全部給他們,爹娘的心情也未必能好,日子過的未必能舒適和清閑。以前或許特容忍遷就他們了,才這樣得寸進尺有恃無恐。自己有的是力氣,有的是干莊稼活的經驗,大不了關鍵時候回來,看誰能擰過誰。既然他們不仁,可別怪自己不義,不能再保持沉默和一味的忍讓,誓與他們干到底,屬於自己的,他們連個皮毛都別想沾到。
武效軍一連在家十多天,把家裡的事情全部處理完,這才回到學校。
自從武效軍離開的那一天起,白玲燕感覺自己真的得了相思病,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莫名的煩躁不安,幹啥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一天到晚滿腦子想著的都是武效軍,天天盼望著他能出現在自己面前,飯吃不香覺睡不好。
一天兩天三天……轉眼七天都過去了,依然不見武效軍的人影,心裡很是著急,擔心他家裡出了什麼事,會不會很無助,會不會累出病來等等,簡直就像著了魔。
看著武效軍臉發黑,神色疲憊,眸子里流露著憂愁和無奈,十分心疼地問道,「你回去那麼長時間,面色又格外難看和憔悴,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武效軍想起回來之前父親語重心長的一番話依然縈繞在心頭,「效軍啊!,看來我已經沒有多長時間,指不定哪天說走就走了,你的事情沒有辦完始終是我的一塊心病,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家裡這些人看著你就像幾世的仇人,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要是有機會,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不要和他們打啥交道,只有這樣以後的日子你才好過一些。你一定要長點志氣,骨氣一些,實實在在的干出個樣來,讓他們不敢小瞧,也算我沒有看錯你。在外一定要小心,沒有把握的事千萬不要做,更不要胡亂折騰,咱實在沒有可折騰的資本,更折騰不起了,好自為之吧!」
武效軍原本不想和白玲燕介紹家裡的情況,想著父親的話,又看著她對自己關懷備至,體貼入微,特別心疼自己,要是有意隱瞞欺騙,不提前告訴家裡的實際情況,一旦日後兩人的感情陷入過深,豈不是對她一片真心的褻瀆,自己也將時刻與內疚相伴,必須把話向她說明白,講清楚,讓她自己做決斷。
武效軍沉默良久,突然哀嘆一聲,隨即眼淚汪汪地說,「燕子,我思來想去,咱倆真不合適,我家庭情況不好,不能給你什麼幸福。」
白玲燕被武效軍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愣了,看他滿腹憂傷的樣子,柔聲問道,「效軍,到底家裡發生什麼事,讓你突然說出此言?」
武效軍哽咽著說,「你只看到我的外表,其實對我的情況了解很少,我不能向你隱瞞什麼,希望你不要急於下結論,聽我慢慢說給你聽……」
白玲燕聽完武效軍講完家庭情況和自己的處境,不以為然地說,「就是為了這些,沒有別的啦?」
武效軍說,「沒有了。」
白玲燕說,「好,你聽我說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外乎有三,其一,父母年事一高,供你上學特別吃力,幾個哥哥處處扯後腿,家中一貧如洗;其二,社會關係雖多,特別自私和勢力,你就業找工作指望不上;其三,咱倆屬異地相戀,不會有結果。我可以很清楚明白地告訴你,只要你真心對我好,這些都不是啥大問題,都阻擋不了咱倆的未來。自己的未來不是靠父母的支撐和贊助得來的,是靠自己的辛勤努力掙來的。我也不是農村那種小女人,我們家條件比別人也好不到哪去,父母給了我身就是最大的功勞,其它的都可以忽略不計。只要你我圍繞一個共同的目標去奮鬥,地域差別和距離根本不是問題,說不定你們那些社會關係一文不值。」
武效軍苦笑了一下,「我希望你還是慎重考慮考慮,談戀愛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鬧著玩的,說實在的,把你當作我的戀人我有種惶恐不安的感覺,如果你始終做我的紅顏知己我倒心靜如水,感激不盡。」
白玲燕理解武效軍此刻的心情,不想和他爭辯什麼,溫言安慰道,「行啦,別說這些掃興的話,我知道你是一個大孝子,放心不下的你的父母,你一向做事謹小慎微,明白是替我著想為我好,我認真考慮考慮總行了吧。你不能老是處在壓抑之中,讓我心裡好難受,這樣吧,你先休息幾天,周末我帶你去我家那兒看看山,看看水,痛痛快快的玩幾天,把一切煩惱都忘掉。」
汪素貞是全係為數不多留在省城的學生之一,實現了愛情事業雙豐收,這段時間更是春風得意,笑容滿面,不是和同學們狂公園就是聚餐相互辭行,忙得不亦樂乎,應接不暇,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突然想起,武效軍委託自己的事還沒有辦,心急火燎地和崔文斌說,「文斌,你看咱倆只顧忙應酬了,把效軍讓咱們關注打聽秦梅香的事全給忘了,咋好向他交代啊!」
崔文斌呵呵笑道,「這有何難,看把你急的,要麼實話實說,要麼就是沒見秦梅香回來,和他說一聲不就行了。」
汪素貞不安地說,「他們兩個人關係可不一般,見不到梅香始終是效軍最大的心病,這不是在騙他嗎,特對不住人啊!」
崔文斌猶豫地說,「眼下學生都走差不多了,即使梅香回來過,也早就走人了,只能給效軍在心理上一個安慰。」
汪素貞埋怨道,「都是你,帶著我見這個見那個,到處應酬把事給耽誤了。沒辦法,我只有昧著良心和他解釋了。」
武效軍突然接到汪素貞打來的電話,心裡一陣歡喜,得到的卻是令自己失望的結果,手拿電話失神地站在桌子旁邊。白玲燕趕忙走了過來,「怎麼啦,誰的電話?」
武效軍不願白玲燕看到自己失落痛苦的表情,微笑著說,「沒什麼,早上吃飯有點不對胃口,一時想吐強咽了下去,沒事了,沒事了!」
白玲燕小聲說,「以後吃東西小心點,別總是懶省事胡亂將就。下午沒事,你陪我回老家吧?」
武效軍心裡正難受著,是該換個心情放鬆一下,聽白玲燕誠懇地邀自己回家,毫不猶豫地說,「行,下午我把幾份出院病例處理一下,咱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