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慎之又慎
邵英英看武效軍說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突然掠過一片陰雲,顯然存有心事不太樂意,隨口說道,「你要是不方便,以後再說吧!」
聽邵英英問自己,武效軍全然沒有以前那種欣喜若狂激動的心情,反應有些過度和遲鈍,去與不去拿不定注意,不自然流露的矛盾複雜心理,被邵英英看了出來,後悔不迭,有點緊張的道,「我早就想去看阿姨,只是前段時間事情太別多,沒來得及。你猛然提及,讓我特不好意思,竟然把這事給忘了。你看啥時候走?」
邵英英平靜地說,「你要是方便的話,就明天上午吧!」
第二天八點多鐘,武效軍和邵英英來到菊花百貨大樓,武效軍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以前我聽羅筱說,羅叔的生日大概就在這段時間,你知道具體的日子不?回去一次也不容易,是不是考慮帶點生日禮物?」
邵英英抿嘴一笑,莞爾道,「你的心還真夠細的,連這事都能想起來。本來不想和你說,既然你提及,就實話告訴你吧,今天正是羅叔的生日。我娘覺的他孤苦伶仃一個人夠可憐,讓我們今天都回去,給他心理上一點安慰。」
武效軍哈哈一笑,指著邵英英的鼻子道,「你呀你,也學會弔我的胃口,原來是為了這個!」
邵自立一家三口距家比較近,早已買好菜帶了回來,陳潔和邵自立媳婦兩人在廚房裡忙活著。眼看將近中午,論時間英子也該回來,可怎麼就不見人影,陳潔不由得心裡著急起來。讓她最為不安的是,英子會不會帶武效軍回來,武效軍會不會願意來,畢竟今非昔比,以前和羅筱正值熱戀之時,來的也比較自然,如今再來,難免心裡會有很多想法。他要是不來,自己憋在心裡的話就無從說出口。正在胡思亂想之時,大門聲一響,抬眼見英子和武效軍面帶微笑走進來,眼前頓時一亮,趕忙從廚房裡出來迎了上去。
陳潔接過武效軍手中的東西,呵呵笑道,「你們兩個傻孩子,回來還買這麼多東西幹啥,外面天冷,快到屋裡坐,快到屋裡坐!」
今天是羅文的生日,可羅文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雖然以前向來沒有人給自己過生日,但自己女兒無論人在哪裡,這天總能聽到她笑嘻嘻的說,「老爸生日快樂,你又長了一歲。」每次總讓他心裡興奮一陣,自己多年的辛苦終於盼來女兒長大,難免有種成就感。羅筱的突然離去,讓他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擊,從此天天悶悶不樂,意志消沉,一蹶不振。失去女兒的痛苦同樣折磨著陳潔清苦的心,她擔心羅文的身體的被擊垮,心臟病再複發,固然十分難過,卻不願增加他心靈上負擔,更不敢在他面前流露,只得偷偷流淚,內疚負罪心裡驅使她對羅文悉心照顧。兩人一路相伴,互相撫慰,共同度過艱難的時光。
陳潔為讓羅文過一個不同尋常的生日,沒少費心思,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悄悄考慮這事。
英子遇襲,讓陳潔剛剛從羅筱陰影中走出的抑鬱心情,又再次陷入提心弔膽的不安之中。看著女兒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躲在家裡哭哭啼啼,很是揪心。為不再失去女兒,讓女兒平安,她甚至產生讓邵英英退學在家務農的念頭。
羅文苦苦相勸陳潔道,「事出都是偶然,躲是躲不過,逃避也不是辦法,不能因此耽誤了孩子的前程。作為大人,絕對在孩子面前不能流露半點這種想法,要多給於鼓勵,及早讓她振作起來。」
陳潔十分難過地說,「讓一個姑娘家仍在那裡我實在不放心,萬一再出點啥事,後悔都來不及。」
羅文說,「效軍這孩子確實不錯,關鍵的時候總能給英子很大的幫助和照顧,我想只要有他在,英子不會再遇什麼大麻煩。」
陳潔哭著說,「你說的輕鬆,起初效軍是在追英子,英子傷了他的心。後來,他和筱談戀愛,倒也沒有什麼。現在筱不在了,他能不傷心嗎,時過境遷,他還會像以前那樣對英子好嗎!」
羅文說,「通過這些年來我對效軍的觀察和了解,他不是過河拆橋,無利不起早的人,畢竟這麼些年來,和咱家始終保持著來往的關係,不會如此絕情和對咱家英子過於疏遠。說實在的,效軍這孩子對咱家做的太多了,再對人家提出要求,確實有點過分,但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啊!」
陳潔仔細想了想,也只能如此,自言自語地說,「不知他現在對英子還有好感沒,能不能再回到當初。也怪英子太不懂事,以前對人家那樣,多傷他的心啊!」
羅文說,「我覺得這事你還是要好好和英子談談,找機會讓她把效軍帶回來當面說一說。」
經過陳潔和羅文的勸說,邵英英才強打精神惴惴不安地回到附院正常實習,開始新的學習生活。娘和自己所說之事總覺的不靠譜,只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徵求效軍的意見,武效軍能夠陪自己回家給羅叔過生日,她心裡感到無比的平靜和踏實。
羅文看武效軍和邵英英一同進家,一下子彷彿看到是羅筱和武效軍在一起,鬼使神差地開口說了一句,「筱和效軍回來了!」
邵英英聞聽此言一愣神,嘴張幾張一時沒能說出話來。武效軍很是理解羅文此刻的心情,他是把英子當成羅筱,此言一出,英子心裡很難接受,趕忙一扯邵英英的衣服,示意她不要接話,自己進走幾步上前,笑呵呵地說,「羅叔好,生日快樂!」
羅文看著邵英英的表情,自覺失言,忙陪笑道,「啥生日不生日,你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別在凍著,快到屋裡烤烤火,歇歇!」說著像接待客人一樣熱情地將兩人往裡讓。
飯菜早已做好,人已到齊,邵自立抱著孩子和武效軍說道,「你們倆恐怕連早飯還沒吃吧,廚房裡有熱水,你倆洗洗臉,咱們吃飯吧!」
武效軍留心觀察著陳潔和羅文的表情,這次和以前確實有些不同尋常,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對自己有種異樣的感覺,一切似乎在暗示著什麼,即使是逢場作戲,也不能讓他們看出什麼,更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和邵英英有生疏之感,想到此,裝作很隨意親切,微笑道,「謝謝自立哥,早上出來的有點匆忙,還真沒吃飯。」轉臉和邵英英說,「英子,你也餓了,準備吃飯!」
邵英英看著一家人對武效軍格外熱情,感到很是欣慰,站起身走到廚房,在臉盆中倒了點熱水,端了過來,放在武效軍的面前,「洗洗手和臉吧!」
武效軍毫不客氣地洗完,然後手持毛巾等著邵英英,待邵英英擦臉之時,趕忙把臉盆端了出去將水倒在水池中。這一切陳潔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心說,還有門。
飯後陳潔把武效軍叫到西側屋內,武效軍不知她要說些什麼,忐忑不安的問道,「阿姨,有什麼事嗎?」
陳潔笑著說,「效軍啊,這些年來,你確實為英子、為羅筱、為我們全家出了不少力,費了不少心,我和你羅叔打心眼裡特別感激你,特別喜歡你。你重情重義,抱負心和責任心很強,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好孩子,只可惜羅筱沒有那個福分,能和你走到一起。英子這閨女也不爭氣,咋就不知你的好,不但不理解你的心,反而不時的傷你的心,為此,我不止一次的說她,批評她。憑她內向不善與人交往的性格,整天讓我有操不完的心。特別是上次的事,她受到的打擊很大,沒有個人在她身邊開導和保護,我的確放心不下。阿姨不求別的,真心希望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能夠一如既往的對待她,關心和照顧她。」
陳潔說著說著聲淚俱下,武效軍一時也無話可說,想起羅筱,心裡倍加難受,不由得鼻子一酸,眼圈一紅,酸楚的眼淚順頰而下,哽咽著說,「阿姨,放心吧,英子就是我的親妹子,只要我們共同在校一天,我決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委屈。」
陳潔用手抹著眼淚,微微一笑,「效軍,我知道你會的,有你在她身邊,我心裡更踏實。想想,當時你和羅筱處的時候,是多麼的輕鬆和開心,現在看你這樣子,阿姨心裡也很難過。雖然我對你們年輕人看不懂,憑我們村裡處對象的年輕人,一旦失戀,那種痛苦的滋味比要命還難受。阿姨真心希望你和英子能夠從頭再來,相互寬容,相互理解,相互幫助,一路相伴,共同攜手步出校園,走向社會。我知道,對你,對英子都是很難的事情,只要你們心投意合,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只有想不到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武效軍只是低頭默默地聽著,不敢輕易開口接話。明白陳潔在暗示讓他重新與邵英英和好,處對象談戀愛,這一點確實讓他很為難,別的態可以表一表,而這種態一旦說出口將無法反悔,必須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