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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信口惹禍

  武麥垛輕而易舉的躲過一劫,更加有恃無恐,先到張老四和張信哲家大鬧一通,說他們誣告,嚇的大人孩子都躲在家裡不敢出門。接著又連在村裡罵了三天街,他知道武效曌不是好惹的,在這件事中沒能動他,是做了工作,有人給他使勁,一旦把事情鬧大,讓人直接抓住把柄,就不會那麼容易躲過,因此他沒敢到武效曌家鬧事,肆機再收拾他。 

  武平明、武效亮和馬文成擔心兩人相遇再惹出事端,再三勸武效曌到鎮江武效亮生意夥伴那裡干一段時間,等這陣風頭過去再回來。 

  武效曌想了想,秋收秋種已經結束,家裡一冬也沒有什麼事,出去掙倆錢也好,於是便帶著老婆孩子離開家,到鎮江一家建築工地打工。由於他腦袋瓜特別好使,愛交朋友講義氣,誰有個大事小情的是有求必應,關鍵的是沒有他擺不平的事,不到半年結交一群黑白兩道的朋友。老闆很器重他,給賞了個項目總監的頭銜,不少在當地務工的老鄉聞訊紛至沓來。特別是武勇魁的兒子武萬強和武金林的女兒武鑫巧,離家之後輾轉來到蘇杭等地,顛簸了一個多月。眼看鑫巧妊娠反應一天比一天劇烈,腰裡的錢也快花光了,連住店和吃飯的錢都撐不了幾天。這下急壞了武萬強,天天到處找活也沒找到合適的,兩人正在一籌莫展之際,遇到鄰村的三娃,三娃讓他去找武效曌,也許他會幫忙。 

  武萬強父親武勇傑以前沒少給武平明使絆子,武平明對父親始終耿耿於懷,武效曌會不會給幫忙很難說,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死馬當活馬醫,硬著頭皮去找武效曌。武效曌一見武萬強和武鑫巧,就調侃道,「萬強,不知我應該叫你叔還是叫你姑爺?鑫巧,不知我該叫你姑奶奶還是叫你萬強嬸,你們弄的事就是給小輩們出難題,咋叫都感到很彆扭!」 

  武鑫巧紅著臉說,「效曌,我們都已經這樣了,你別再取笑我們了,請你幫個忙,收留我們一下,賞頓飯吃,讓幹啥都行!」 

  武效曌說,「你們的事我也聽說了,雖然做的不光彩,但生米已經做成熟飯,事已至此,誰也改變不了。現在家裡不知會鬧騰成什麼樣子,你們現在要是回去,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為了讓家裡人消停幾天,淡化一下你們這事在村裡人心中的影響,我暫且將你留下。我可這是為你們著想,如果要是記恨過去的話,打死我也不會留你們的。」 

  武萬強和武鑫巧看武效曌同意收留自己,有了正式落腳之地,心裡格外高興。在工地上干起活來特別賣勁,沒過多長時間,便成了武效曌的得力助手,兩人如同親兄弟一般。武效曌逐漸的從施工現場解脫出來,三天兩頭到外面跑進料,協調處理與施工有關的事。日子長了,待遇高了,收入增加,大吃大喝和賭博的毛病又犯了,同時脾氣也越來越見長,動不動看誰不順眼就痛罵一通。手下的人讓他給治的服服帖帖,規規矩矩,沒有人敢偷奸懶猾。工程進度很快,質量很高,老闆更是對他高看一眼,很多棘手的事都讓他去做,正太忙的不可開交,很少能夠回家一趟。父親病重惡化他也沒能在床前看守,收到加急電報,便手中的事和老闆、武萬強一交代,急忙忙趕回家中,父親已經離世,心中有無限的遺憾。 

  武效曌本來心裡很愧疚、很鬱悶、很難受,眼看風風光光地把父親送走,也算了卻一樁心愿。不料最後武效雲、武效梅和武效福在墓地大吵大鬧,惹的親戚朋友議論紛紛,相當難看。這事還沒過去,親小叔又在父親大喪期間幸災樂禍,大放厥詞,簡直憤怒至極,怨、氣、恨、火立即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抄著煤錐像瘋了一樣直奔武平春家,任憑武效亮和大姐武效翠怎麼攔也攔不住,只得在後面緊跟著。 

  武效曌一路聲嘶力竭地喊罵著,「武平春,我爹死了你高興,你這個沒有人性沒有親情的狗東西,今天咱們必須當著大家的面說教說教。」走至門前,見大門緊閉著,用煤錐狠狠地捅了幾下,「武平春,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不要躲在狗窩裡不動,趕快給我爬出來。」說著又是一陣狂砸門,看門依然不動,從旁邊搬起一塊石頭猛的砸去,只聽「咣當」一聲,把門砸了個稀巴爛。他便破門而入,被迎面過來的小嬸賀妞給攔住了,「效曌,你這是幹什麼?」 

  「叫武平春那個狗雜種出來,為什麼在全村噁心辱罵我爹!」 

  「你小叔他不在家,下地去了,你吵鬧也沒用!」 

  「放屁,放你娘的狗屁,我爹屍骨未寒,親戚朋友尚未走完,他還有臉下地,你糊弄誰啊!滾一邊去。」 

  賀妞一看武效曌怒氣沖沖,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樣子,急了,「效曌,你要幹什麼,他就是沒在家,你不能到屋裡去。」說著橫在他的面前。 

  武效曌哪裡顧的這些,眼一瞪,「去你媽的,別當老子的路。」伸手用力猛的將賀妞推倒在地上。 

  賀妞立即坐在地上撒氣潑來,「來人啊,快來人啊,武效曌打人啦,武效曌打人啦。我們家孩子小,沒有人,欺負人都欺負到家啦,老少爺們都看看啊,武效曌和他爹一樣不是好東西,人死了還找我們的麻煩,不讓我們過日子,都是該死絕的貨。我的天啊,這日子沒法過啦,快來人啊,都看看,武效曌要把我們全家都打死了。」邊哭邊嚎便數落著,一看武效亮和武效翠過來,猛地起身一頭朝武效亮撞了過來,武效亮閃身一躲,賀妞搶爬到地上,頓時鼻孔鮮血直流。 

  武效亮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奔屋內,武效曌正掄起煤錐在屋內劈哩啪啦的見啥敲啥,見啥毀啥,轉眼之間屋內一片狼藉。 

  武平春說完幾句牢騷話,自感失言,便扭頭回到家中,滿腹鬱悶的躺在床上,蒙頭便睡。前前後後想著武平明所做的一切,是又氣又恨又惋惜,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吵嚷,便坐了起來,聽出武效曌找麻煩來了,本來不想和他發生正面衝突,就讓賀妞出去攔一下。看實在不行,就下了床,從裡間往外走,武效曌已經進門開始砸東西,他憤怒地說道,「效曌,你想幹啥?」 

  武效曌一見武平春,哪還管你是不是親叔,上去左右開弓一連十幾個嘴巴子,「我讓你這張不主貴的嘴胡說,我讓你這張不主貴的嘴胡說,我讓你這張不主貴的嘴胡說,看你還敢噁心死人不,看你還噁心死人不?我爹死了,你不是高興嗎,我讓你高興個夠,我讓你高興個夠。」打了一陣,又開始掀桌子,砸板凳。 

  武效亮一看,武效曌實在太過了,適可而止解解氣就行了,不能往死里整,厲聲喝道,「效曌,回去,不能在這裡胡來。」又沖著雙手捂嘴蹲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武平春,「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怎麼連個小孩子都不如,天底下沒有你這樣的人,你就沒有想想你做的是啥事,咱祖家爺們的老墳能輪著狗剩那種人跑來跑去的燒紙嗎,你就不嫌他臟侮辱了祖宗,這些也就算了,不和你計較,可我爹畢竟是你一娘同胞的親哥,再孬再壞也輪不著你在人前品頭論足,胡說八道。我是不和你一般見識,要是換個別人,早把你給扔進南河裡去了。」 

  武平春一聽也來了火,「既然這樣,我給你爹抵命,今天咱們都不活了。」說著冷不防站起身,抓住身邊的木凳子朝武效亮身上砸來,武效亮側身一下沒能躲過,被重重地砸在右肩之上。武效亮不由得怒火上升,一轉身抓住武平春的雙肩,連推帶踢將他摁倒在正屋地上,武效曌上前抬腳朝身上一頓猛踹,武平春被武效亮強摁著,根本翻不起身,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只覺得全身無力,到處都是騰的地方。武效曌踹了一陣,還不解氣,拿起煤錐正要往他大腿上戳,幸虧武平順和武雪及時趕到將他攔住,才得以倖免。 

  武雪氣呼呼地說,「效亮,你爹剛剛入土,即使你小叔再不對,你們弟兄倆也不該到這裡來打人砸東西,也太猖狂了。萬一出了人命,咋收拾?」 

  武效曌扯著嗓子說,「出了人命咋了,大不了我給他抵命,為了俺爹,值!」 

  武平順沉著臉道,「效亮,今天還不夠熱鬧,不夠丟人的嗎,啥也不要說,趕快叫效曌出去。」 

  武效曌說,「大叔、大姑,你倆說他乾的啥事,俺爹的棺木還沒封土,他就跑到大榆樹下和一幫娘們唱高調,幸災樂禍的噁心我爹,天底下哪有他這樣的人。效曌的脾氣你們也知道,我怕他整出事來,死急火燎地來攔他,他卻拿著凳子砸我。這事擱到誰身上都冷靜不了。我也不和你們說什麼了,效曌,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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