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無奈放人
武效曌的姑父馬文成聽完武平明講完情況,覺得事情非同小可,不敢有絲毫耽擱。趁著天剛蒙蒙亮還不到上班時間,兩人直奔縣醫院,找到正在值夜班的侄子武效森。
武效森到手術室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便到樓下告訴兩人,「你們不是說只傷一個人嗎,怎麼麥垛也在醫院病房裡躺著,輸著液?」
武平明疑惑地說,「不會吧,夜裡他根本就沒有直接上,他咋也在這裡,真不清楚。」
馬文成說,「管他呢,快說說張老四兒子情況咋樣。」
武效森愁悶苦臉說,「情況不是很好,一來效曌這一刀下手確實太重,把膀胱扎破,並傷及了腸系膜動脈血管。二來沒能及時送過來,時間過長,失血過多,腹腔嚴重感染,手術比較複雜,能否搶救過來,沒有十足的把握。」
武平明心情沉重地說,「效森,你和這裡的醫生比較熟,一定要讓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把人給搶救過來,否則,效曌這一輩子徹底完啦!」
「大伯,不要著急,我已經和他們交代過了,只要過了今明這兩天,一般不會有生命危險!」
馬文成說,「大哥,這裡的情況就是這樣,你先回去,我現在就去找喬所長,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抓人。一旦抓進去,再想出來可沒那麼容易。」
馬文成騎著自行車,來到鄉派出所,正碰到小民警低著頭從所長辦公室里出來,看他哭喪著臉像是剛挨過批的樣子,也沒言語,直接進到屋內,似笑非笑地說,「老喬,剛上班你咋就滿臉怒氣,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哎呦,老馬,你可是稀客,快請坐,請坐。」邊拿杯子提壺倒開水邊不停地說著,「現在這些年輕人就是不讓人省心,昨天夜裡武家村發生一起打架鬥毆致傷人案件,人現在還在醫院裡搶救,不知是死是活。萬一出了人命,兇手潛逃,這責任誰能付得起。這麼大的事竟然自作主張,不請示不報告不採取措施,我一聽就來了火,把剛才那小子臭罵一頓。」
馬文成聽出來派出所還沒有行動,心裡便有了底,笑道,「是這樣啊,年輕人閱歷淺,沒經過事不知輕重,批評一頓就算了。」
喬所長坐在椅子上搖搖頭唉聲嘆氣地說,「我這個所長實在難當,沒辦法啊!老馬啊,一會兒我還要帶人到武家村辦案子,不能陪你。我知道你無事從不到我這裡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老喬,算你說對了,我看武家村的事也不什麼大事,就是三個小夥子受村裡人的脅迫夜裡打與之有過節人的悶棍。被打者是你嫂子的親侄子武效曌,指使者我一說你就明白,就是村裡的武麥垛,打人者是張庄張老四家的小兒子和其他兩個夥伴。」
「這兩個我都知道,尤其是那個武麥垛,沒少給所里添麻煩,可他犯大了不過僅夠拘留的標準,群眾反映雖然很強烈,意見很大。有幾次,我們還沒有行動,他爹就跑到縣裡找領導說情了,始終拿他沒辦法。武效曌和他比起來雖然強多了,但遇事好衝動容易做過了頭。今天一大早張老四來報案,說武效曌殺人,無論什麼原因,只要殺人都逃不脫法律的嚴懲和制裁。我們不管能行嗎?」
「老喬,咱倆可是多年的老關係,你看這事有沒有緩和的餘地,能不能通融一下?暫不抓人。」
喬所長猶豫了一下,站起來手扶下巴在屋內來回走了幾遭,很為難地說,「目前,最為關鍵的是張老四兒子能否搶救過來,只要不出人命,可以按一般治安案件處理,輕者罰點款,重則拘留半個月。要是搶救不過來,這事就是刑事案件,不抓人肯定不行。這樣吧,我派人到醫院和武家村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在決定怎麼處理!」
這時常所長走了進來,「所長,什麼事?」
「昨晚武家村發生一起鄰里糾紛鬥毆傷人案件,傷者在縣醫院治療,你帶兩個人到那兒去一趟,調查一下傷者的情況。我帶兩個人去趟武家村,勘察一下現場,走訪一下群眾。沒有我的命令,暫時不要抓人。」
「我現在就和小羅、小胡兩人過去。」說完直接走了。
馬文成激動地說,「老喬,太謝謝你啦,需要我做些為什麼,你只管說!」
「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不能幫的我也無能為力,請你理解。」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一定讓武效曌主動配合你們的調查。」
武勇傑是村支書武法臣的三弟,今天一大早剛和媳婦譚祥雲從上海看望二弟回來,一聽父親武金陵說起勇傑被麥垛指使人打的事,氣得咬牙切齒,臉色發青。這些年,麥垛沒少給自己添麻煩,早想收拾他,但沒有十足的借口和把握,只得忍氣吞聲。這次,絕不能輕饒了他,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沒等聽父親說完,就急著回家打電話,讓鄉派出所抓人。見喬所長和兩個民警過來,真是喜出望外。喬所長仔細詢問了武金陵、武勇傑兩人,又讓武法臣把武效曌、張羔、張信哲等人找來,詳細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勘察了現場。便來到武麥垛家,依然不見一人,最後說道,「武效曌、武勇傑、張凡三人交由兩個民警在武效曌家監視,未經允許,一律不得離開村半步,其他人隨時接受調查和詢問。村委要全力配合兩個民警的工作。」然後回所里去了。
常所長和兩個民警來到醫院時,外科病房走廊上擠了不少人看熱鬧,裡面有人不停地大聲叫罵,急的幾個保安滿頭是汗,怎麼也勸不住。三人撥開人群上前,「都不要說了,不要在此擾亂正常的醫療秩序,有什麼事坐下來說,要是再吵再鬧,立馬把你們抓起來。」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撲通」一下跪到面前,「民警同志,求求你們了,都是武麥垛把我弟弟給害苦了,你們可一定要為他做主啊,趕快把狼心狗肺的武麥垛抓起來,千萬不能將他跑了。」
常所長瞪著眼說,「幹啥,快起來,你們為什麼圍著屋裡那人吵鬧?」
跪在地上的婦女正是張尋的姐姐張三妹,一看面前警官瞪眼,嚇得全身一哆嗦,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同志,那個人就是害我弟弟的武麥垛,他做了什麼,你們可直接去問他。」
常所長走到病房裡,上下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輸液的武麥垛,「你叫什麼名字,哪裡的人,得了什麼病?他們為什麼罵你?」
武麥垛滿不在乎地說,「我叫武麥垛,武家村一組的,我早上出了車禍,被人送過來。張三妹的弟弟夜裡被我們村的武效曌給捅傷了,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他們竟然污衊是我讓他們去打人受的傷,這不是血口噴人,栽贓陷害嗎!」
「和你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我們會調查清楚的。」接著一連問了好多問題,做了詢問筆錄。又問了張老四和張三妹一些問題。然後到重症監護室里看了看剛剛手術結束,從手術室里推出來的張尋,向醫護人員了解了病情。正準備走,只見張三妹神色緊張地說,「同志,武麥垛的液體已經輸完,他正準備出院,你們不能讓他跑掉了,否則,我弟弟不但白受了傷,而且連藥費也沒人承擔,實在太冤枉了。」
常所長說,「小胡、小羅,你們兩個留下,重點看護好武麥垛和張尋兩人,不得有任何閃失,我回所里向所長彙報,沒有命令,你們不得離開他們半步。」
喬所長聽完常所長彙報,心裡便有了底,氣憤地說,「經過大量調查和群眾反映,這件事實屬武麥垛一人策劃和指使,起到關鍵性作用,鑒於兩名傷者較重,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你立即將他帶回。再者,武效曌雖屬正當防衛,但過失傷人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雖可不予拘留,但罰款三千,兩天之內交上來。傷者所有醫療費,武麥垛承擔一半,武效曌承擔百分之二十,其餘由傷者自行承擔。就這麼定了。」
就在武麥垛被帶回所里的當天,他父親便找到主管老幹部的副縣長,在辦公室里又是拍桌子又是砸板凳,「多大點事兒,罰幾個錢不就得了,還把人給抓起來了,有你們這麼做事嗎?要是不立即放人,今天我就直接找書記去。」副縣長無奈,只得給喬所長打電話,讓武麥垛交了二千塊錢罰款和五千塊醫療費押金,然後把他給放了。
村裡人看武麥垛被關進去不到一天,又平安無事地給放了回來,不由得戰戰兢兢,心裡不安。這麼大的事,都能被他輕易的給擺平,而且毫髮未損,看來要想扳倒他真是比登天還難,最為倒霉的就是張尋和張凡兩個小子,算是白挨刀子了。
武麥垛被放出之後,喬所長立即將情況告訴了馬文成,鑒於武麥垛的情況,讓武效曌交五百塊押金和一千塊錢醫藥費,此事就算了結。現在的形勢對武效曌極其不利,讓他立即走人,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