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倉皇逃竄
張三妹是張尋的二姐,正在睡夢中,忽聽一陣急促的叫門聲,趕忙叫起沉睡中的武千強將大門打開,見一個小夥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千強哥,大事不好了,張尋在村頭坑邊被人給打傷流了好多血,你們趕快過去看看,要是晚了恐怕就沒命了。」
武千強一聽驚恐萬分,叫起張三妹和住對面的大哥武百強、大嫂孫慧榮,拿著手電筒拉著架子車就往事發地趕。此時,張尋身旁已經圍了好多人,十幾把手電筒發出的光束聚焦在張尋身上,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一覽無餘。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這是怎麼回事,他到這裡來幹什麼,被誰扎的,下手這麼重?」
「這麼年輕,出了這等事真夠慘的,流恁多血,小命恐怕難保。」
「人命關天的事,千強兩口子怎麼還沒來,得趕快想法把他送到醫院搶救啊!」
「這小子不是啥好鳥,閑著沒事跑到這裡打勇傑和效曌的悶棍,這是報應,活該!」
「效曌和勇傑到哪去了,怎沒見人影啊!」
「出了這麼大的事,傻瓜才會待著不動,早跑沒影了。」
「依我看這幫人沒有一個好貨,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下有好戲看了。」
……………
總之,大家說什麼的都有。
武千強和張三妹還沒到近前就將人們的議論聽的清清楚楚,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家人不爭氣不正干又能說些什麼。張三妹等人心急如焚地走至張尋面前,看他面如黃紙,沒有一點血色,奄奄一息的蜷縮著躺在地上,鼻子一酸,「哇」的一聲嚎啕大哭,由於氣急攻心,當場昏厥過去。幾人趕忙把她抬到一旁,由大嫂孫慧榮照看。
武千強招呼在場的人動手,將張尋抬到架子車上,一路狂跑直奔元真縣城醫院。
武千強兄弟將張尋拉走之後,村裡的人議論來議論去,誰也不知道張尋為何和武效曌、武勇傑打起來,便逐漸分散,各自回家休息。然而,多數人剛到家躺到床上,忽聽村內又是響起一波吵鬧之聲,紛紛出來探個究竟。
原來張凡被武效曌放了之後,手捂著背上的刀痕,倉皇跑回家中,將情況和他父親張信哲和母親李愛美說了一遍。張信哲當場氣得渾身直打哆嗦,帶著張凡來到村衛生室將傷口處理完畢,便不顧一切地扛著來到武麥垛家。掄起抓鉤對準大門就是「咣咣」一陣狂砸,嘴裡高聲罵道,「武麥垛,你他媽給我滾出來,今天老子和你拼了。武麥垛,你平時飛揚跋扈的勁兒哪裡去了,有種不要躲在鱉窩裡,趕快給老子爬出來!」
剛剛沉寂的鄉村深夜,被張信哲如瘋似狂的折騰,其聲音早已傳出數里開外,一時之間村裡的人紛紛向這裡聚攏看熱鬧。武金陵回到家裡,心裡又驚又納悶,張尋這幫人明顯是沖著武效曌來的,有驚無險的是自家孩子沒有受到絲毫損傷,萬一躲不過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張尋再孬再壞和武效曌未曾有過任何過節,他幹嘛要干這事?肯定背後受人指使,可這又是誰呢?難道是武麥垛,沒憑沒據的也不好說。正在一籌莫展之時,聽外面動靜很大,便來到近前,見張信哲氣急敗壞的樣子,走上前勸導,「信哲,深更半夜的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天亮了再說嗎?」
張信哲一看是武金陵,更是來了勁,「金陵爺,你來的正好,不知你家勇傑現在怎麼樣,傷著沒有?我要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今夜這事是我家不爭氣的張凡、老四家張尋和張羔家的張小偉三人,在地痞惡霸武麥垛的威逼下乾的,要是傷了你家勇傑,我現在就跪下給你賠罪,都是我平時對張凡管教不嚴,惹出這麼大的麻煩。要不是武麥垛脅迫唆使,我兒子張凡背上也不至於被武效曌劃了半尺長的一道口子,全身是血,這個帳必須算到武麥垛頭上。」
武金陵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好你個武麥垛,真夠毒的,立刻氣得火冒三丈,在一旁邊拿起一塊磚頭扔向麥垛家大門,「麥垛,你這個狗娘養的趕快滾出來,再不出來,我一把火把你家給點了!」
無論張信哲和武金陵如何砸門,院里除了一條大狼狗在嗷嗷直叫外,根本沒有一點動靜。兩人折騰一陣,不敢輕易破門而入,只好蹲在門前氣呼呼地等著。眼看天快亮了,武千強的侄子從縣醫院回來拿東西,聽這邊人聲嘈雜,順便過來看個究竟。武金陵忙問道,「團結,張尋現在怎麼樣?」
「很嚴重,我回來時醫生還在搶救,聽他們的口氣,搶救過來的可能性很小。你們在這裡蹲著幹什麼?」
「告訴你叔和你嬸,這一切都是武麥垛乾的,***全家沒有一個帶氣的,全跑了不知去向。」張信哲氣呼呼地說。
「這麼說主謀是武麥垛,兇手是武效曌,案子很明了,我姥爺已經向派出所報了案,他們都跑不掉。」
再說武麥垛,向張尋三人下達完行動命令,便回到家裡,將老婆孩子支回娘家。自己則在自家地中佯裝幹活,注意觀察武效曌的動向。天色將晚之後,他把張尋三人叫到家中,拿出中午從縣城大姐家飯店帶回的小菜,美美地將他們招待一番,飯後,四人打起了麻將,直到凌晨一點多鐘,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讓他們三人拿著自己備好的鋼管向武效曌下手,並一再叮囑他們,「一定要快,穩,准,狠,絕不能給他有任何還擊的機會,最低要把他的胳膊或腿打斷打殘,實在不行就要了他的命,事後各回各家,誰也不能到這裡來。否則,別怪對你們不客氣。都聽明白了嗎?」
張尋得意地說,「老大,都明白了,保證讓你滿意。哥幾個,走!」說著三人一縱身翻過西側牆頭,順著牆外的棉花地繞了一大圈來到武效曌睡覺的地方。
三人走後,武麥垛心裡不踏實,悄悄來到距武效曌和武勇傑百米來遠的地方,在玉米地中靜靜地觀察這邊的動靜。聽到幾聲慘叫和張凡哀求武效曌饒命,並將自己原原本本的供出之後,氣得他咬牙切齒直跺腳,「真他***草包飯桶,這下老子算完了,沒想到讓你小子徹底給毀了。」
武麥垛等了一陣,當聽人議論張尋要沒命,感覺事情不但鬧大了,而且自己也暴露出來,想脫掉干係根本不可能,萬一張尋真的死了,自己不被槍斃也得坐個十幾年的牢,徹底完了。想到這些,嚇的他體如篩糠,身體不停的顫抖,渾身被冷汗濕透了,四肢發軟癱倒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它忽地醒悟過來,得趕快離開這兒,一旦被抓,再想跑就沒機會了。他悄悄離開玉米地,沒敢進村,沿著村間小路連夜奔向縣城。走了一個多小時,剛到縣城西關十字路口,只顧眼看前方,突然從一旁斜穿過來一輛大卡車,還沒來得及躲閃,直覺眼前一黑,當場被撞翻在地。等他醒來之時,已經躺在縣醫院的病房裡。
武效曌在地中想了一個多小時,最終還是選擇了回到家中,和父親武平明、大哥武效亮商量自己主動到派出所投案的事。無論出於何種原因,畢竟自己殺了人,而且生死未卜,萬一人死了,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天天過著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還不如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更何況自己屬於正當防衛,不至於到槍斃的地步。武效亮說,「事已至此,躲肯定躲不掉,等天亮之後看情況再說,或許情況並沒有那麼悲觀。但也要提前和小姑夫馬文成說一下,他和派出所的喬所長關係比較好,先探個口風,要是不出人命能不能把事情給壓下去。」
武平明說,「效曌,你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哪也別去。我去找馬文成,效亮你去醫院看那小子能不能搶救過來。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那小子能活過來,大家一起找麥垛那個狗雜種算總賬。」
凌晨五點多鐘,派出所接到張老四報案,值班人員大多都在熟睡,一名剛參加工作的民警詳細詢問了一些情況,覺得這只是一般打架鬥毆案件,沒有必要立即派民警出現場,就把張老四給推走了。
上午八點上班后,值班民警將情況向喬所長做了彙報,喬所長問道,「所為何事?共有幾人參與?傷者現在情況怎麼樣?」。
「張老四報案時只說他兒子被武家村的武效曌給殺了,正在醫院搶救,至於武效曌為什麼殺他兒子,他也說不清楚,我覺得只要人沒死,就是一般案件,沒有立即向你彙報。」
喬所長氣的一拍桌子,「你是幹什麼吃的,接的是什麼警,問了半天什麼也沒問出來,這種事也敢想當然,不及時報告,萬一出了人命,這麼大的責任你負得起嗎?這筆賬先給你記下,以後再說,趕快叫常所長過來,立即帶人去武家村,將兇手武效曌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