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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二子攪節

  武效軍伸手摸了摸羅筱的額頭,滿臉堆笑地說,「你沒發燒啊,怎麼凈說糊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羅筱愁眉苦臉地說,「我是認真的,可沒有和你開玩笑。┗ #_ ┛」 

  武效軍一本正經地說,「我也鄭重地和你說一遍,馮薇薇純粹是瞎折騰,壓根就沒理她那一套。白玲燕是純屬巧合,她要回家剛好路過,我買過車票回學校總不至於裝作沒看見,英子不也是正好遇到嗎。我坦白地告訴你,英子說的確有其事,但她是憑直覺,從表面和相反的角度來描述,與實際相差十萬八千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按照她的性格,不出一個月準會向你說明告訴你的用意和出發點。」 

  「你也太自信了吧,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她是咋想的你你怎麼知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她是怎麼想的其實你比我更清楚。我對咱倆之間的感情信心百倍,任憑風吹浪打,堅久不摧。」 

  「這可是你一廂情願了,我對前景一點也樂觀不起來,總覺得是一個無言的結局。」 

  「以後會發生什麼,不是你我這等凡人所能預見的。你這是杞人憂天,請放寬心,不要再有胡思亂想。我要特別感謝老同學和未來的小姨子,是她提醒了我要注意細節,學會和女生交往和相處,時刻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一不留神就會讓人想入非非,產生誤會。」 

  「真拿你沒辦法。女人在感情方面自私是本能和天性,對我來說是經不起任何的感情刺激,你不要覺得我有些霸道。我們沒有分手之前,你要是做對不起我的事,當心我收拾你。」 

  「行啦,我頭上的緊箍咒已經夠緊的,你就不要再加碼了。今天是你爸媽的好日子,你要做一個稱職女兒,好好儘儘孝,趕快回去吧。節后我再過來看你們。」 

  「節后不要來,那幫還有一大家子人呢,我們正月初三就走了。」 

  「好吧,我就不打擾了。祝你們全家春節愉快,人人都有好心情,平西見。」 

  「請你代我向大伯大媽問好。」 

  武效軍回到家裡已是晚上八點。武平順老兩口正在著急,這麼晚了也不回來,不會是到哪同學家裡喝酒去了,要是喝多了躺在半路上凍一夜可就麻煩大了。正在一籌莫展之時,看武效軍推門進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武效軍娘問道,「你沒到效森家,這一天去哪裡了,這麼晚不回來還以為你出了啥事,我和你爹擔心死了。」 

  正這時,隔壁鄰居老奶奶哭了起來,他的兒子大瞎兇狠狠地吵著,「就你事多,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故意刁難人。你要再這樣,餓你三天看你吃不吃。」 

  老奶奶聲淚俱下地爭辯道,「你這個該天殺的,不知道我滿嘴沒牙啃不動你這上了凍的干饅頭。」 

  大瞎急了,「誰說這是干饅頭,誰說這是干饅頭,你就會滿嘴胡說八道,讓鄰居們都知道我不孝順,虐待你。你要是再胡吆喝,我撕爛你的嘴。」 

  突然,老奶奶聲嘶力竭地嚎啕大哭,「大瞎,你這個遭雷劈沒良心的混蛋,你想打死我啊!」 

  武平順看武效軍站著沒動,支著耳朵聽著,氣呼呼地說,「別聽了,大瞎太不像話了,真是氣死人。多好一個老婆,八十多歲了還能有幾天陽壽,還能給別人找什麼麻煩。咋就攤上大瞎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不孝兒子,三天兩頭想方設法折磨老太太,一心盼著讓她早死。」 

  武效軍明白了咋回事,一聲不吭地走進屋內,效軍娘問道,「這麼晚了吃飯沒有?」 

  武效軍說,「今天到酒鎮同學羅筱家去了,吃過飯就急著趕車回來了。」 

  武平順說,「羅筱,是不是我住院時和她爸一起看我那個?」 

  武效軍說,「就是!今天她爸娶她媽,嚴格說起來是復婚。我也是到縣城后給羅筱打電話,她說讓我過去一趟,我是到了之後才知道的。下午,她爸把她媽從新寧接回來,明天到縣裡辦個手續,就算完事。」 

  武平順嘆口氣說,「她家的事以前聽你說過,你確實為她們家辦了一件好事,上次老羅對你是很感激,現在我還能想起他的長相。既然知道了,去一趟是應該的。對了,你不會是空手去的吧?」 

  武效軍垂頭喪氣地說,「兜里只帶了二十塊錢,什麼也沒買,還真是空手去的。不過,羅筱怕我在她爸媽面前不好說話,中午的時候,我倆到鎮上買了床被子算是我送的,她爸媽聽說是我送的特別高興。」 

  效軍娘說,「羅筱這閨女真夠懂事的,改天你把錢給她送過去,咱可不能虧欠人家。」 

  武平順想了想說,「羅筱要個有個,要樣有樣,還很有才,除了家庭情況比不上原來秦鎮長家外,和梅香也不相上下,從性格上來說要比梅香穩重的多。效軍,你們要是合得來,不妨先處一處,將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效軍娘說,「效軍,你爹說得對,這都一年多了,也沒聽說梅香家有什麼消息,也該放下了。羅筱我也見過,很討人喜歡,這麼好的姑娘打著燈籠都難找。」 

  武效軍本不想現在告訴爹娘自己和羅筱之間的事,既然二老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都對羅筱滿意,免得他們操心惦記,便直接將實情告訴了他們。而且提及去年路遇車禍,羅筱如何在己縣醫院提心弔膽地照顧自己,給父親買煙和母親買羽絨服的事,春節期間羅筱到三哥家去,後來她幾次到學校看自己,一同去新寧見她媽,暑假一路相伴,後來她得急病住院等一系列的事詳細向二老說了一遍。 

  武平順低頭抽煙靜靜地聽著,沉吟片刻,「你們都交往這麼時間了,羅筱對你很不錯,她爸媽很滿意,這事我看有戲,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 

  老兩口知道武效軍有了對象,心裡自然透亮開闊,他們是喜在心裡,樂在臉上。由於效軍距畢業時間還長,不知將來會發生什麼,避免梅香情況的重演和再次出現,便將此事埋在胸中,沒有外露。 

  年二十九吃過早飯,武平順心事重重地和武效軍說,「你大伯現在病的不輕,效亮說是得了淋巴癌。他那個人的性格不招人待見,幹了不少缺德喪良心的壞事,這一輩子我們兩個吵吵鬧鬧,磕磕碰碰,始終沒有言和心合的日子。無論怎麼說近的遠不了,遠的近不了,我們弟兄積怨再深,你們小一輩的還得對他持尊敬態度,上午你去看看他。得了這種病,誰知道還能有多長時間,你在平西這麼遠,說不定哪一天就再也見不到他留下遺憾。」 

  「爹,一會兒我就過去。說句讓人心涼的話,這些年,咱們兩家因坑北宅基地的事,始終存在硬結,別彆扭扭的,該到和好的時候了。再說效亮哥效皨倆和大伯截然不同,對你始終很尊敬,沒有不看他的借口。說起這個,就目前咱家這種情況,好像是一輩一輩傳下來的,你們三弟兄心裡隔閡很深,我們弟兄幾個也好不到哪裡去,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始終攏不到一塊,真不知道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 

  「誰能有什麼辦法,效福兩口子一心想把我氣倒,撒手不管你的事,他們好一手遮天,和平明當時沒有什麼區別。效起那個脾氣,說句話能把人氣暈,張口合嘴三句話不離宅子不清,沒上過學傻,誰也和他說不到一塊去。效森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東說東流,西說西流,沒有一點主見。你兩個姐一個比一個個性強,誰也不服誰,特別是你大姐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因個言差語錯能把人給鬧騰死,沒有一個省心的。你又在外,想把你們幾個和和氣氣的團結起來,確實很難,最終倒霉不是你們,還是我和你娘。真不知是哪輩子做下來的。」 

  武效軍上午到大伯家,見大伯面容憔悴,正在輸著液體,大哥效亮和大姐效翠正在一旁照料。見武效軍過來,指了指正在熟睡中的大伯,示意他不要說話吵醒他。效亮小聲說,「我只顧忙活俺爹的事,這段時間也沒有去看俺大叔,現在俺爹病成這樣,我得和他說說情況,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武效軍看著大伯躺著面無血色,嘴巴下麵包著厚厚的紗布,屋裡到處放滿了空輸液瓶,不覺心裡一寒,鼻子發酸,眼淚流了出來。低頭沉默半天,強忍著說了句,「大哥,這可怎麼辦啊!」 

  效翠哭著說,「他平時身體好好的,也沒有啥心事,整天樂呵呵的,偏偏突然得了這病。俺娘以前得到眼上沒治好,意想不到他得到脖子上,真是遭罪。」 

  武效軍感到很是心痛,沒敢久留,稍待了一會兒,又到小叔家。說起大伯的事,小叔平春氣的咬牙切齒,「他一輩子沒幹一件好事,活該這樣讓他受罪,即使到死我也不會看他一眼。」 

  武效軍如有所思地說,「再恨再氣,畢竟你們是一奶同胞,他已經到了這種程度,說再氣的話能有什麼用。我覺得該看還是要看的。」 

  武平春是怨氣滿腹,「管他呢,現在斷氣才好呢。要不是你爹當時護著我,照顧我,一家人早就被他給擺治死了,哪裡還會有今天。就是一月前,他還領著效皨找我的麻煩,要你奶的半分宅基地,往我宅基地上楔橛子。他能有今天純粹是自作自受,老天報應懲罰他,沒人會同情可憐他。」 

  從武平春家裡出來,武效軍心裡陣陣劇疼,很不是滋味。小叔說的不錯,大伯混到今天這個眾叛親離的地步是報應,細想起來親戚朋友鄰居真沒有幾個人同情他,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後偷著樂。而自己家裡如今也亂成一鍋粥,效福幾乎也到了平明人人恨的地步,實在是家族的不幸和悲哀,但願大伯的下場能給他一點觸動和醒悟。 

  武效軍回到家,貼完春聯,正要點單雷炮,見武效福端著一盤煮熟的餃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立即想起小叔說小時候大伯如何對待他,對照現在效福的所作所為心裡就來氣,為避免言語不和吵起來,趕忙轉身走進堂屋內忙別的事。 

  武效福在院內站了一下,看娘正在東屋廚房裡煮餃子,直接走了進去。然而不到兩分鐘,只聽「啪」一聲,煮熟的餃子從廚房裡飛了出來。緊接著效福扯著嗓子說,「你不想要我還不想給你送呢,我到底說啥了,你發這麼大的火,大年下就是看我不順眼,找我的麻煩,咒著安全家六口人死,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當娘的。」 

  效軍娘氣的臉色發青,手裡拿著擀麵杖興沖沖地從廚房裡出來,「效福,不知你是給我送餃子的還是故意來氣我的。你的餃子特別金貴,我吃不起。我沒有你這個兒子,給我滾,一刻也不願見到你。」說著掄起擀麵杖沒頭沒臉地向武效福打來,武效福嘴裡不停地發著毒誓轉眼跑了。 

  武效軍看勢頭不對,趕忙走了出來,攔住母親問道,「娘,咋啦,一會兒的功夫你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效軍娘忿忿地說,「效福太不像話了,我看都是喬娜提前教好的,有這麼送餃子的嗎。一進門就說,他給世界蓋房子作了不少難,錢也花光,欠了一屁股債,過年就割了二斤肉留著招待親戚,大人孩子都沾不上一點肉醒,沒有一個人可憐他,還不斷地有人找他的麻煩。他哪裡是來送餃子,分明是來指桑罵槐刺鬧人,壓根就打算不讓我留他的,我能吃的下嗎。」 

  武效軍忙說,「娘,他這人啥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慣都是這樣,和他慪氣犯不著。算了算了,我看這事也別在和俺爹說,他要是知道了不定又會整出啥事。」 

  「真是家門不幸,倒了八輩子血莓,不知是哪輩子作了孽,攤上這麼個不懂事的兒子。」 

  這時外面大門一響,武效起端碗肉走了進來,還沒等進門就扯著大嗓門說,「又咋啦,我啥時候惹你們了,又在說我,早知我傻看著不順眼,還不如小時候把我掐死。不但故意折磨我,背後罵我,處處害我,而且連我孩子都不放過,提溜來提溜去的,連個囫圇地方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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