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雙城之戀
羅筱仰面躺在床上,看著武效軍酣睡的樣子,既覺得好笑又感到心疼,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中? 文╣
曾經和他在一起經歷的情景都歷歷在目,或感動、或深沉、或傷感,更多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感覺,多少次曾對他有喜歡和心動,一次次都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卻又難以迴避和他在一起有種情侶的感覺。在他身上確實有某種吸引女孩子的魅力,怪不得秦梅香死心塌地的和他好,梁玉花、馮薇薇一心向他伸出戀愛之手,白玲燕對他很有好感,就連自己妹子邵英英也對他十分戀戀不捨。只可惜梅香和他竟是一場悲劇,英子被自己從中作梗不得不退卻把心中的愛掩埋在心底。憑自己的直覺,越是含而不露,越是隱藏很深的人,一旦爆發就很難對付和收拾。自己要是不鞏固和珍惜這份遲來的感情,很容易被她人見縫插針從中奪走。在和他有直接接觸或表白或暗示的人之中,隱隱感覺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那個白玲燕。想到此不禁情暗自好笑,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兒,怎麼突然吃起她的醋來,不是很滑稽可笑嗎?
羅筱想著想著來了睡意,側身眯著眼睡了不知多久,武效軍急促的呼吸聲將她驚醒。她迷迷糊糊覺得聲音不對,趕忙坐了起來,抬眼一看嚇了一跳。武效軍仰面朝上,上嘴唇腫的溜光通紅向外翻著,幾乎把鼻孔全給堵住了。她立即下了床,走到武效軍面前,使勁推了推,沒有反應,急的她出了一身冷汗,不停地喊著,「效軍,快醒醒,效軍,快醒醒!你千萬別嚇我啊!」
喊了好半天,武效軍才輕輕翻了翻身,嘴裡唔哩哇啦的不知說些什麼。羅筱邊推便喊,「效軍,趕快醒醒啊,你的嘴感染了,起來咱去醫院。」
「嗯,去什麼醫院,羅筱已經回來了,去那幹嘛。」武效軍滿嘴說著胡話。
羅筱急了,也顧不了和他費口舌,把方巧叫了過來,兩人伸手將他拉起來,「快走,去醫院,再晚就來不及了。」
武效軍呼吸相當費力,不停地大口喘著粗氣,被兩個女生架著來到醫院。醫生趕忙把他送進門診手術室,清創敷藥包紮,然後輸液觀察。
在醫院呆了一下午,武效軍感覺好多了。輸完液體,到門診大廳一照鏡子,上嘴唇被白色紗布包著,兩側貼著白膠布,像個八字鬍,和醜八怪差不多,難看死了。不禁錯愕,愣了好長一陣兒時間。害怕被羅筱同學看到,說什麼再也不願回她的宿舍,非要連夜回平西。
羅筱看看天色已晚,最快到平西也要凌晨十二點多,擔心他晚上在平西路上不安全,勸他留下來,天亮之後再走。
武效軍也確實累了,頭昏昏沉沉的,全身沒有一點舒服的地方,四肢沒有一點力氣,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又一想,從象州到平西的火車大多是過路車,也怕控制不住乏意睡過了站,再出現點意外划不來,猶豫一陣便點頭答應。
兩人來到學校招待所一樓要了個單間,武效軍支支吾吾地說,「筱姐,看這事鬧的,你病還沒好,身體很虛弱,本來我應該好好照顧你的,反倒給你添亂,讓你為**心,真不好意思,對不起了。」
羅筱便為他收拾床鋪,邊說,「你的嘴都快成豬拱嘴了,話都說不清楚,就別再和我客氣了。其實我也很內疚,昨晚的事呂護士都和我說了,你不但為我在醫院和宿舍之間來回反覆多次跑路,而且挨了打受了傷,把你折騰的夠嗆。聽后我心裡很難過,也特別後悔和害怕,要是不讓你在這裡下車,啥事都沒有了,你萬一有個好歹,我該咋辦啊!」說著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筱姐,別哭,這和你沒有關係,都是我粗心大意不小心造成的,小事一樁,又無大礙,過兩天就好了。只要你安心把身體養好,我就放心了。」
羅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到武效軍的懷裡,哽咽著說,「效軍,你對我真好,我從來沒有感到有人這樣對我好過,真難為你了,你為所做的一切我都記在心裡,爛在肚子里,終生難忘。」
武效軍鬨笑道,「筱姐,千萬別這麼說,能為你做點什麼一直是我的心愿,這些都是應該的。」
「我也是,以前看到別人曲折離奇的感情故事,對感情的事兒和戀愛特別恐懼,總擔心自己會重蹈別人的覆轍,對追求我的人老是採取逃避的態度。後來心裡情不自禁的對你多了種惦念和牽挂,感覺原來感情就是在那些不知不覺中慢慢的慢慢的萌發了,反而感覺特別奇妙和幸福,想起咱倆在一起的喜怒哀樂,總是會心慌意亂興奮的不知所措。我發現你已經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無論走在哪裡你都時刻伴隨我左右。」
「這些年來,無論你是否知道,你從沒有從我心裡離開過,從沒有走出我心靈的幽谷。雖然我在感情上經歷一些波折,曾多次發誓遠離折磨一個人身心的愛情,但你從容的站在我在面前,又強烈地勾起我對愛情的嚮往和追求。說實在的,和梅香隔空展開雙城之戀的那段日子,彼此心中想著對方,戀念著對方,把自己心中快樂和憂愁向對方傾訴和分享,是我心裡最為平靜和踏實的日子,是我生活中最為美好和幸福甜蜜的日子。我特別渴望有那種心情和日子,她突然從視線中離去,使我一度陷入迷茫和消沉,隨著你的逐漸出現,讓我看到新的希望和曙光,我暗下決心一定竭力演繹好與你這場充滿陽光和雨露的愛情故事,格外珍惜這場遲來而又難得的愛,直到開花結果,直到地老天荒。」
「謝謝你對我的一片痴心狂情,只要兩心相悅不必在乎是否朝朝暮暮和天天廝守,咱倆以後要好好進行一場雙城之戀,互相鼓勵,互相支持,有什麼開心事煩心事相互傾訴,以解憂愁,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更好地完成學業,憧憬將來美好的生活。」說著深情地看著他,慢慢閉上了雙眼。
武效軍按耐不住一時的激情,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一陣深吻,然後輕輕把她推開,十分開心地說,「筱姐,時候不早了,你也兩天沒有睡好覺,又大病一場夠累的,回去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直接去車站,你不要過來了,早點將身子骨恢復好。我會經常和你寫信彙報思想和過來看你的。」
羅筱心滿意足地說,「我也是,就不打擾你了,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一定要踏踏實實地睡覺哦。」
第二天中午,武效軍戴著「面具」回到平西學校,在宿舍區門口正遇邵英英外出,一看他特殊的造型,不禁掩口失笑,「效軍,你這是怎麼啦,啥時候畫上裝了?」
武效軍苦笑道,「英子,你就別取笑我了,這兩天難受的要命,我都不敢見人了。對了,羅筱讓我代她問你和阿姨好,阿姨現在怎麼樣?」
「我娘現在很好,聽說上次我姐回去一路上很不順,她擔心的兩天都沒吃飯。你什麼時候見的我姐,她和你說沒有說路上是咋回事?」
武效軍一聽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明白羅筱沒有讓她們知道是和自己一起回去的,說話是得小心一點了,想到此,淡然一笑道,「說了,說了,沒啥大事兒,先是車上遇到搶劫的沒受損失,後來在山間下了暴雨山體滑坡阻斷了路,車壞了修車耽誤了幾個小時。所以,前天來時不敢再乘長途車,坐火車到校的。」
「哦,是這樣,沒事就好。這麼說,這次是你們兩個一塊來的。」
「不是,是,不是…」武效軍一時說漏了嘴,支支吾吾怎麼也說不清楚。
「行了,別再裝了,一塊又咋啦,不是很正常嘛。只要她心裡高興,你們怎麼著都沒有關係。」說著臉一沉扭頭走了。
武效軍看著邵英英生氣地走了,心裡很不是滋味,搖搖頭無可奈何地回到宿舍。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這天武效軍接到輔導員喬玉琳的通知,讓他和劉海燕參加為期一周的學校入黨積極分子培訓班。這意味著武效軍將被組織上發展成為黨員,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願望很快就要變為現實,對他來說確實是一件大好事和大喜事,簡直是樂開了懷。
培訓班周一上午正式開始,講課的都是馬列學院的教授級老師,風趣幽默,很能調動現場氣氛。他們緊密的將理論與現實相結合,很多典型的案例非常生動精闢,分析得特別透徹,很富有感召力。感覺就像帶著一種快樂的心情學習,感覺很好,受益匪淺!
周三下午下了課,武效軍走出教學區來到大安路上,抬眼看到路對面書報亭前坐著一個年輕女士正在看《平西晚報》,雖然臉面被報紙遮掩著,但從身形來看特別像馮薇薇,她怎麼會在這裡?帶著疑問,情不自禁地走到近前,隨口喊了聲,「薇薇,你在這裡幹什麼?」。
馮薇薇猛然抬起頭,眉開眼笑地說,「效軍,下課啦,我在等你呀!幾個月不見,是不是早已把我忘到腦後了?」
武效軍心裡突然一驚,她來找我能有什麼事,不會又要過來添亂吧,賠笑道,「老朋友了,怎能會把你給忘了。晌不晌夜不夜的,是那陣風把你給吹過來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馮薇薇格格笑道,「怎麼,你不去看我,我沒事就不能過來看看你啊,你也太小氣不近人情了吧。」
「說哪裡話,你肯定有事,有什麼需要我跑腿效勞的,就直說吧!」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吧。」馮微微站起身神秘地沖武效軍一笑,轉臉向文化路上走去。
武效軍看她只顧走路一言不發,步履輕飄飄地在前面走著,只好心神不寧地在後面廝跟著。一路上心裡七上八下的,面對她有種難言的苦衷,說不上是愛是恨,大腦不停地轉動著,猜測她要幹什麼,約自己究竟所為何事。等到了文化路平西機械製造廠家屬院門前,他覺得勢頭不對,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便止住了腳步,叫住馮薇薇道,「薇薇,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裡去啊?有什麼話就在這附近說吧!」
馮薇薇轉身道,「到我家去啊,有重要事要和你說,你就隨我過來吧。」
武效軍道,「去你家不太合適。」瞬間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情形,不禁打了個寒顫,酸甜苦辣咸一下子湧上心頭,他心裡有些害怕,對面前的馮薇薇感到十分的陌生,他甚至不敢再向前邁動一步,更不敢想那個充滿溫馨、激情、歡樂和內疚的單人房間。
「咋啦,怎麼不走了,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放心吧,別猶豫了,走吧。」說著面帶不悅輕輕一拉武效軍的手。
看她一副誠懇認真的樣子,心裡越發跳得厲害,十分的緊張和不安。無名的情素湧上心頭,又驅使他不忍讓她心情失落和鬱悶,抑制不住酸澀複雜的心緒,邁著沉重的腳步隨她走進那個久違的愛巢。
武效軍立在門后正正地站著,掃視了一番曾經熟悉的房間,特別的乾淨整齊,眼前瞬間浮現兩人刷牆擦玻璃溫馨快樂的時刻……心裡忐忑不安起來。
馮薇薇看他痴獃失神的樣子,放下倒好的水杯,含笑道,「怎麼啦,想什麼呢,進來坐吧。」
武效軍趕忙把思緒拉回來,語無倫次地說,「你收拾的很整齊,室內多乾淨,沒,沒什麼。」向前走了幾步拉過凳子坐了下來。
馮薇薇坐到床沿上凄然淚下,長嘆一聲,慢慢開口說道,「效軍,這麼長時間沒見你心裡特別想的慌,最近夜裡老是夢到你。不知你有想我嗎?」
武效軍被弄得一頭霧水,搞不清她要說什麼,沒有做任何回答,只是點頭「嗯」著。
「我非常懷念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有你在身旁,我心裡特別踏實和安靜,這都是建立在你內心充滿恐懼和痛苦的基礎上的。我知道當時我是自私的,你也不會當真的和我談朋友,我們根本不可能談朋友。我馬上就要走了,以後咱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見面了。我今天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一個隱藏多年從未向別人提及的個人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