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競爭對手
武效軍取錢回來,見那個小護士正在給別的病人扎針輸液,沒有直接打擾她,而是心神不寧地來到醫生值班室門外。【 | 】看值班醫生正在低頭不停地寫病例,拍了拍**,深呼一口氣,定了定神,想好了該怎麼和他說,在心內打好腹稿,這才輕輕敲了敲門。
醫生表情嚴肅,隨口說,「請進。」
武效軍惴惴不安地走到室內,不自然地站在醫生面前,怯怯地小聲說,「大夫,對不起,我沒有找到繳費單,看能不能天亮后讓收費室的人查一下,給開個證明?」
醫生又寫了一陣,輕輕放下手中的筆,慢慢抬起頭,似笑不笑地看了看站在面前神情恍惚的武效軍,不緊不慢地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紙放在他的面前,板著臉說,「不用找了,你看這是什麼?」
武效軍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那張繳費單,又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驚喜之餘,心裡一時卻覺得特別堵的慌。就是這張紙,和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惹來多大的麻煩,費了多大的周折,跑了多少無謂路,心愛之人仰卧病榻生死未卜不能現場守護,衝撞小護士沒錢賠丟人現眼,還被經警當成小偷給抓起來,毒打拷問將近一個小時才得以洗清冤枉脫身。他滿含辛酸和委屈,雙手顫抖著,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知過了多久,才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醫生,驚異地問道,「大夫,這張紙讓我找的好苦啊,怎麼會在你這裡?」
「小夥子,這張繳費單嗎,是掉到輸液室你站的地方。你走後沒多久,就被剛接班的實習護士呂飄飄發現撿起了來交給我了。我本想告訴你不要找了,但你一出去一個多小時沒回來,也不知到哪裡去了。哎,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保衛科那幫人確實做的有些過分。不過,他們的職責和工作性質是經常和那些小偷小摸打交道,文鄒鄒的不凶一點根本不行。既然事情已經出了,也無法挽回,希望你能理解,不要放在心上,保衛處的領導也知道了這事,恨恨地批評了他們一頓,特意向我打來電話,囑託我代表他們真誠地向你道歉,也對你能有如此寬大的胸懷錶示敬意!」
武效軍一聽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心裡很不是滋味,淡淡地說,「謝謝大夫,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請問我姐羅筱的病情怎麼樣,嚴不嚴重?」
「小夥子,先不要轉移話題,你的嘴是不是受傷了,已經有點腫啦。那是危險三角區,一旦感染髮生炎症,不但可出現眼瞼水腫,眼球前突,外展受限,上瞼下垂甚至視力障礙等癥狀,炎症還可向眼部及周圍組織擴散,全身可出現寒戰、發熱、頭痛等,病情嚴重者,甚至可發生敗血症,毒血症,危及生命。不消毒處理吃藥可不行,還是趕快處理一下吧。再說,病人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再輸兩組液體,觀察一下,要是沒事的話就可以回去了。」
武效軍擔心在臉上蒙塊紗布讓羅筱看到心裡難受,連連搖了搖頭,「謝謝,擦傷點皮,不會有大礙,你忙吧,不打擾了,看看我姐去。」隨即走了出來。
輸液室內,被撞的小護士呂飄飄正給羅筱換液體,見他面色難看的走過來,態度明顯比以前好多了,扭頭莞爾笑問道,「看把你緊張的臉都發綠了,她是你女朋友吧?」
「小呂,很抱歉,謝謝啊!」
「是我態度不好,害你吃了苦頭。我只顧生你的氣,差點耽誤了給你女朋友換液體很後悔。換完液體剛要出去發現地上有張紙,習慣性的撿了起來一看是你的繳費單,隨手交給了值班的李醫生。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為找繳費單被保衛科的人給抓了,當時我接到他們的電話心裡就是一驚,你落到他們手裡哪還有的好,肯定要受委屈。放下電話就去向李醫生彙報,保衛科的熊科長後來又打來電話,讓李醫生給你解釋一下。想起剛才的一幕,心裡特別難受,同時覺得這位大姐能有你這樣一位一心一意,毫無怨言為她著想做事的男朋友真夠幸福的。」
武效軍心亂如麻,哪裡還聽得進呂飄飄得不得的擺活,只是苦笑了一下,掏出一百塊錢,遞到她面前,「小呂,讓你受委屈了,錢我已經取了過來,你收下吧。」
呂飄飄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當時我實在太生氣了,開口向你要了一百,其實三十都用不到。這事我也和李醫生說了,他說算了,不收了,也算是對你身心受到傷害的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吧!」說完一扭臉端著輸液彎盤出去了。
武效軍聽著呂飄飄的話,真是哭笑不得,暗罵李醫生和呂飄飄,你們真***缺德折騰人,要不是你們逼的那麼急,我哪能丟下危在旦夕的羅筱,心裡像貓抓一樣反反覆復來回為錢忙活大半夜。現在倒貓哭耗子裝好人,我才不領你們這幫不食人間煙火,沒有同情心,害人不眨眼醫護人員的情。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羅筱也睡醒了,慢慢睜開雙眼,看武效軍坐在自己床旁,雙眼布滿血絲沒有一點精神,上嘴唇破了一塊,明顯腫了起來,很是心疼,欠了欠身沒能坐起來,便有氣無力地說,「效軍,你是不是一夜沒合眼,嘴怎麼受傷啦,疼不疼啊?」
武效軍壓根不願提嘴受傷的事,更不願在羅筱面前流露被誤抓的事,笑呵呵地說,「筱姐,你終於醒了,把我擔心的快要崩潰了。剛才醫生說了,只要醒過來就不會有什麼大礙,今天可以回宿舍。」
羅筱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看他答非所問急了,「別打岔,我問你的嘴呢?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效軍搪塞道,「沒事沒事,不小心碰到走廊鐵門上了。待會我問一下醫生,看你能吃點什麼,到街上給你買去。你是不是想坐起來?」
「是啊,躺了一夜全身都不舒服,只想坐一會兒。」羅筱說著欠身抬起扎著針的手放到面前。
武效軍趕一手支撐著她的後背,一手仔細地擺弄著枕頭和被褥,慢慢把她放下依靠到被褥上面,「怎麼樣,這樣是不是舒服些?要是感覺彆扭和難受,我在收拾一下。」
「比平躺著好多了,你別站著了,坐下來歇一會兒。」
武效軍陪羅筱聊了一會兒,看有瓶液體馬上就要滴完了,到護士站和護士打了聲招呼,問了問李醫生又回到羅筱身旁。呂飄飄手腳乾脆利落,嘴也快言快語,邊換液體便不停地笑著和羅筱說著話,「筱姐,你真有福氣,男朋友對你真好,很少見像他這樣心甘情願為女朋友吃苦頭的人,一夜馬不停蹄的跑來跑去,還被保衛科的人……」
「小呂,你的話多了。」武效軍心裡一急,趕忙沉著臉打斷她的話。
呂飄飄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言,雖然心情有些激動說說也是一番好意,但病人還很虛弱,經不起受到刺激,趕忙改口說道,「筱姐,我是說他被遇上保衛科的人正在抓小偷,主動上前幫他們將小偷制服,挽回了病人的損失,不但保衛科的人感謝他,我們整個科室的人都知道他的事迹。好了,等這瓶液體輸完,可以先喝一些粥,雞蛋湯之類的流質飲食,再讓李醫生開點葯,回去慢慢恢復就是了。」
羅筱緊皺著眉頭,雙眼用莫名的目光看著武效軍的嚴肅表情,慢慢聽呂飄飄說完,待呂飄飄走後,微笑著輕聲問道,「效軍,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武效軍搖搖頭淡然一笑,「別聽她瞎說,根本沒有的事兒。」
羅筱已經聽出呂飄飄話中有話,既然武效軍不肯說也不便勉強,在他出去買飯呂飄飄拔針的時間,向她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心裡覺得很是過意不去。他是一個很堅強遇事自己獨抗不願向別人表白的人,對自己的這份情不好當面追問,只能暫時埋在心裡以後再說。
武效軍按照醫生的吩咐給羅筱買回了八寶粥,看羅筱半躺著靠在床頭上面容憔悴,沒有精神,知道她早已腹內空空,沒有力氣,「怎麼樣,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把粥拿過來我自己喝吧!」
「行啦,身子骨四軟癱沒有束雞之力,別逞強了,還是我來喂你吧!」說著拿起湯匙舀起一勺用嘴吹了吹品一口感覺不燙,遞到羅筱口邊,「不燙了,慢點喝!」
羅筱從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心裡暖洋洋的,暗道既然你想喂就給你一次機會,也讓我好好感覺被你愛的滋味,一時像一隻可愛的小鳥,調皮地說,「效軍,你外表剛強,內心確實很細膩,對我真的很好,讓我非常感激和感動,就有勞你了。」
「和我還說什麼客氣話,都是應該做的,再說你現在是病人,急需補充積蓄體內的能量和力氣,要不然沒力氣走不動,我還得像豬八戒背媳婦一樣背著你,你說是吧?」
「瞎說,豬八戒是醜八怪,你是英俊小夥子,怎能和他比?」
「豬八戒是丑,但媳婦特漂亮,背著心裡舒服。」
「胡說八道,你言外之意嫌我長得丑,懶得背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是千金(斤)背著特沉,不對,我是說,是說你不是我媳婦,我媳婦沒你漂亮。我還是好好給你打打氣,讓你自己活動筋骨吧。」武效軍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別的臉紅脖子粗,怎麼也說不圓。
羅筱抿嘴笑道,「行啦,不會說就別說了。你不願為我出力氣不勉強,要是把你給壓垮了,說不定哪位大美女在一旁罵我心疼的偷著哭呢!」
「好了,好了,別鬥嘴了,趕快喝粥,節省點能量。」
羅筱喝完粥,停了一會兒,試著下地在室內走了兩圈,感覺全身也有了勁,雖然少許仍有些頭疼,但四肢還聽使喚,覺得室內悶的慌極不舒服,就催武效軍去辦理手續出院。
十點多鐘,武效軍攙扶著羅筱回到宿舍,方巧正躺在床上看書,一見兩人回來,笑嘻嘻地開玩笑道,「筱姐,一大早你們兩個到哪裡散步去了,我還以為被男朋友拐跑了呢!」
「方巧,別開玩笑了,昨晚吃了點生東西,一夜難受死了,差點沒丟了命,剛從醫院輸完液回來。」羅筱不好意思地說著,坐到床邊。
武效軍把她的床鋪收拾一番,整理整理褥子,把她扶到床上躺好,然後倒了杯開水涼著,這才坐下來,感覺全身哪個地方都不舒服,尤其是腰部和屁股上被保衛科那幫人一頓爆揍,既酸困又隱隱作疼。
方巧看他坐著沒有一點精神,不時地打著瞌睡,猛然發現他上嘴唇比下嘴唇厚實許多,腫的比較厲害,驚奇地說,「效軍哥,你是不是特別難受不舒服,這樣吧,你也別介意,在我床上休息一下。」
武效軍紅著臉難為情地說,「方巧,沒事,沒事,我靜下心坐著眯個十分八分鐘就可以了,不用。」
方巧道,「你別不好意思,我和筱姐是好姐妹,看你們兩個一個是病人,一個是陪護,都折騰的不輕,再加上又坐了那麼長時間的車,就是鐵人也受不了,就別客氣了。我到隔壁老鄉那兒去就行了,既不會打擾你們也不影響我休息。就這樣說定了。」
羅筱看方巧非常熱情,執意讓武效軍休息,開口說道,「效軍,方巧是實意的,你也累得不輕,就休息一會兒吧。」
方巧走後,武效軍把她的被褥卷了起來,拿條羅筱的被子枕頭,和衣而卧往上一躺,很快鼾聲大起呼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