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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領教經警

  醫生開完葯還沒來得及交給值班護士準備,羅筱突然嘔吐不止,吐出不少黃色膽汁, 血壓急劇下降,四肢發涼,出現了重度休克癥狀。【^】值班醫生看情況不妙,立即指示四名護士將她送進輸液觀察室,快速打通輸液通道進行緊急救治。 

  武效軍看醫生和護士值班室均無人,不知羅筱去了哪裡,感覺情況不妙,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跑到輸液室。只見羅筱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鼻孔插著呼吸吸管,四肢全上了輸液吊瓶。頓時全身打顫,直冒冷汗,雙手一抖,握在手中的繳費單掉到地上。他大氣不敢出一聲,怔著雙眼,呆愣地立在一旁,眼睜睜看著醫生不停地做檢查,護士配藥、扎針、上吊瓶,忙得不可開交。 

  過了好大一陣,醫生向護士說,「現在輸液通道已經建立,比較順暢,你們要注意觀察病人的反應,隨時做好心跳、呼吸、血壓、脈搏監控,千萬不能大意。」說完,轉身向武效軍一招手,表情嚴肅地走了出來。 

  武效軍提心弔膽地跟著醫生來到值班室,還沒等醫生坐下,心急如焚地問,「大夫,病人情況怎麼樣?會不會有危險?」 

  醫生面無表情地說,「從目前情況來看,病人脫水特別嚴重,出現重度休克,正處於危險期。如果兩個小時之內還不見好轉,就麻煩了,你要有心理準備!治療費交了嗎?把交費單給我。」 

  武效軍忙說,「謝謝醫生,交過了,交過了。」伸手往兜里一伸,立即傻了眼,急的滿頭大汗也沒摸到交費單,自言自語地說,「這條子到哪裡去了,我剛交過拿著就跑過來了,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醫生看他找了半天就是拿不出來,厲聲說道,「小夥子,做人要誠實,交就是交了,沒交就是沒交,撒謊是騙不了別人的。」 

  武效軍寒臉失色,支支吾吾地說,「醫生,我確實交了,絕不說謊,也許是心急跑丟了。你先等著,待我到收費處去找一找。」 

  「小夥子,做事怎能這樣粗心大意,這麼重要的東西都不放在心上,還能做成什麼事,趕快去找吧,找不到是很麻煩的。」 

  武效軍急急忙忙轉身走出醫生值班室,正和一個端著盛放配好液體彎盤的年輕小護士迎面撞個正著,他走的急,力量也大了一些,閃念的功夫已經碰撞在一起,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聽 「咣當」 「啪,啪」幾聲,彎盤從護士手中脫落掉到地上,盤中的輸液瓶被摔個粉碎。 

  護士被突如其來的身影撞的倒退幾步,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到地上,嚇的她花容失色,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錯愕地抬起驚眼凝視著他,「愣頭青,臭流氓,沒長眼瞎子啊,是眼長到後腦勺上去了嗎?」 

  武效軍心驚肉跳地一把將小護士扶起來,連聲說「護士,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看不遠牆角處有一個笤帚和簸箕,三步並作兩步拿了過來。由於覺得自己理虧,沒心思和她計較理論什麼,一聲不吭,低著頭往簸箕裡面清理玻璃碎片。等清理完,拿著彎盤就向洗手間跑,護士一把奪了過去,瞪著杏眼惡氣呼呼地說,「給我,你想幹嘛!」。 

  「護士小姐,我想拿到洗手間用水沖一下。」 

  「洗手間是污染嚴重的地方,這都是經過消毒的,能往哪裡拿嗎,你這人怎麼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你給我弄打了兩瓶液體和藥物,你必須包賠我損失,要不然不好向護士長交代。」 

  「好好好,一定的,一定的,你說多少錢,我現在就給你。」 

  「這葯是病人用的好葯貴葯,你把葯錢出了,配藥費就不要了,共一百塊錢,拿錢吧!」說著一伸手,支著架勢接錢。 

  武效軍也顧不了那麼多,暗道你說多少就多少吧,我去找繳費單要緊,要是掉到路上被風颳走或是被誰撿走可就麻煩了。想到此,從兜內掏來掏去僅掏出四十塊錢,頗難為情地說,「護士小姐,實在對不起,我現在僅有四十塊錢,請你先收下,待會兒我回去取還你。」 

  護士看錢不夠說什麼就是不接,嘴裡不乾不淨地說,「四十塊錢,連檢查費都不夠,看病不帶錢誰信啊,糊弄誰呢,你要是不給,我可要喊人了。」 

  武效軍忙說,「護士妹妹,我真的沒有這麼多錢,帶的錢都交了押金。現在繳費單丟了,我急著去找。請你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一定準時將錢給你。」 

  「你這樣的人我們見的多了,想騙人不是,不拿錢今天就甭想走。」說著上前抓武效軍的胳膊。他見勢頭不對,此時什麼都說不清,凈賺瞎耽誤工夫,好男不和女斗,乾脆我先找單子再回去取錢還她。打定主意,閃身躲過,扭頭撒腿就向走廊外跑。護士追了幾步沒能追上,因還要重新給病人配藥,無奈撅著嘴氣呼呼地回去了。 

  武效軍沿著來路路邊跑邊兩眼直勾勾地緊盯地上,搜索遺失之物。 

  屋漏偏逢連陰雨,人要是倒霉喝口涼水就會塞牙這話對武效軍來說一點也不為過。他跑出走廊沒多遠,眼見很快就要到收費室,卻被迎面而來跑的氣喘喘噓噓的三個經警攔住,淬不及防腳下被絆了一下,立腳不穩雙手著地,摔趴倒地上,上嘴唇被水泥地面蹭了一下,頓時鮮血直流。他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三個經警不容分說撲了過來,將他死死地摁倒在地,把胳膊用力向後一擰,「哎呦,哎呦,你們要幹什麼?為什麼抓我?輕點,輕點,我的胳膊要斷了。」 

  「好小子,活該,折騰老子們半個多小時,終於把你給逮住了,也讓你嘗嘗老子們的厲害。」說著向上一提,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連踢帶罵押到門崗一間房子里,往裡一扔。有一個人邊怒不可竭地說,「起來,雙手抱頭蹲到牆角上去。」邊朝他屁股上重重的猛踹幾腳,疼的他在地上呲牙咧嘴直打滾,不住地喊饒命。待那人關門走後,他才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擦了擦嘴上的血,已經開始凝固了。 

  沒過多久,一位長的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四十多歲的大漢從外面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眼睛瞪的溜圓,盯著武效軍看了一陣,突然「啪」的一拍桌子,用有點沙啞的聲音說,「好小子,老實交代你所犯的事,也許你的罪會輕一點。否則,今晚就別想走出這個門,等天一亮就把你交到派出所去,到時候想說都來不及。」 

  面前這人橫眉立目的樣子有些嚇人,武效軍偷偷地瞟一眼不敢再看,撅著嘴嘟囔著,「家人得了急病正在搶救著呢,我只是陪家人來急診科看病的學生,一不小心把繳費單弄丟了,急著出來找單子,啥都沒幹,要我說什麼。」 

  「吆喝,嘴還挺硬,編的倒像是這麼回事。你以為我們都是吃素的,會被你小子給糊弄住。告訴你,你這種人老子見的多了。這麼多年,老子從沒看走過眼,還沒有哪一個壞分子能夠逃出老子的眼睛。再不交代,我可不客氣了。」說著走過來朝他屁股上惡狠狠地踹了一腳,疼得他一呲牙坐到地上。 

  武效軍急了,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個橫眉冷對,「你怎能不問青紅皂白打人啊,這可是違法的呀!」 

  那人一見武效軍盛氣凌人的樣子,氣得火冒三丈,「你***想幹什麼,敢給老子吹鬍子瞪眼睛,我看你是欠扁。告訴你,老子從不打規規矩矩的好人,專打你們這些在醫院裡偷拿搶病人物品的不務正業的流氓混混。」 

  武效軍一聽,明白他們把自己當成小偷給捉來的,好漢不吃眼前虧,趕忙說道,「這位大哥,誤會誤會,我真的很冤枉,我是理工大學學生羅筱的家人,她得了急性胃腸炎正在急診科輸液室輸液。請你向急診科打個電話,問一下值班醫生和護士一切都明白了。」 

  這時大個身旁的一個瘦高個,悄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他點了點頭,一欠身坐到桌子角上,伸手就去摸電話,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他滿臉不悅地說,「是誰這麼混蛋,折騰老子一夜還不讓消停,這時候打電話不知又有他娘的狗屁啥事。」說著拿起電話,「誰,深更半夜的打你狗娘養的什麼電話,還讓老子安生一會不讓,一個小子老子都折騰不完了,還有什麼驢****事?」 

  「喂,老熊,我是老馬,你這個狗雜種咋呼什麼咋呼!」 

  老熊一聽嚇的趕忙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放慢聲音規規矩矩地說,「哦,原來是馬處長,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我這裡將那個小子給逮住了,正在詢問呢,可這小子嘴硬的很,什麼也不說。我正著急發愁想轍呢,還沒來得及向你彙報你就把電話打過來了。是我態度不好,對不起,請原諒!」 

  「你說什麼,人是你們一科抓的,放你媽的狗屁,攬功也不看看怎麼攬。人是三科抓到的,正在我這兒呢。連哄帶嚇,沒費功夫全招了,所偷病人的錢和金項鏈一樣不少通通都給拿了出來。我給你們打電話就是通知你們收隊睡覺,你這個兔孫反倒主動邀功來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接著就把電話掛了。 

  武效軍雖然沒能全部聽清楚他們電話里說的具體是什麼,但多少還是聽出一些話音,忙說,「熊科長,我確實沒做什麼,請你抓緊時間向急診科問個明白。」 

  老熊瞪了他一眼,電話拿在手中愣了好大一陣兒,這才看了看貼在牆上的《醫院各科室通訊薄》,顫巍巍地撥通了急診科值班室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護士,兩人簡單說了幾句便把電話掛了。他突然像變了個人兒一樣,滿臉堆笑地說,「嘿嘿嘿,兄弟,對不起,是老哥搞錯了,主要是晚上燈光暗,保衛處讓我們查找抓一個年齡和個頭與你差不多,偷病人錢和項鏈的人。也是心急,看你慌裡慌張地跑就把你當做要抓的人了。誤會誤會!剛才老哥態度不好,這也是職業習慣,多有得罪,請原諒。你是清白無辜的,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你可以走了。」 

  武效軍心裡琢磨著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對這幫人即使有理也和他們扯不清,自己一個人與他們發生過多的爭執不但起不到好作用,他們人多一旦死不認賬也沒有辦法,搞不好逼急了再反咬自己一口,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只會白白浪費時間。大丈夫能屈能伸,但能容忍且容忍,該低頭時要低頭,為羅筱忍受這點委屈算什麼,隨忿忿地說,「你們簡直就是一群土匪,野蠻透頂,太不把別人當回事了,事情沒搞清楚就拳打腳踢,遲早會碰釘子遭報應的。今天我有急事照看病人,不和你們一般見識計較。要是放到平時,非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不可。」說著興沖沖地離開保衛科。 

  武效軍心有餘悸驚魂未定地來到收費室,收費人員看他急的滿頭大汗,就幫他找了一陣卻沒有發現。他咬牙強忍著全身的疼痛,垂頭喪氣地沿原路返回,一點一點尋找,直到急診科走廊依然是蹤跡皆無。他立即止住腳步,靜下心來想了想,繳費單實在找不到也不會有大不了的事,因押金已經交過,大不了天亮之後讓收費人員開個證明就能把問題解決。關鍵是賠護士的葯錢兜里還沒有,要是她看見再沒有錢,肯定會不依不饒,到時候不定又會出現什麼麻煩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先回去取錢把小護士給打發了再說。 

  想到此,他悄悄來到輸液室門外,透過窗戶玻璃默默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羅筱,睡得很安詳,面色明顯比剛來時好多了,心裡踏實了許多,也就放心了。隨後悄然離開,馬不停蹄的回宿舍取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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